他们赶至影像中的城门,目标已经离开了这里,但他们从影像中看到了她们逃走的方向,寻着这个方向,必能找她们。
“走开!走开!我们不收女子!”高鼻深目的回回人操着舌头打转的汉话直摆手,要把妨碍他工作的两个女人赶走。
杨萃和豁阿在他的不善下后退几步,无可奈何,她已经问了那几个可以出城的商队,可否带她们出城,她们愿意付钱。可这些商队不敢带人,她们又提出可以在商队里当雇工,商阿又以不收女工为由拒绝。
豁阿为了遮掩容貌,把灰敷脸上,弄得像只花猫,面对无礼,她欲发脾气,被杨萃拉住。此处不敢留她们,她们会再想别的办法。
“可是表姐,还有别的办法吗?”豁阿哀叹。
“实在不行,我们只有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出去,”杨萃说出最后的办法。
“但要躲哪里?”豁阿觉得前途黯淡。
前边过来队蒙古人,杨萃警惕地低头,拉着豁阿靠边。
“等等。”骑马的蒙古那颜忽然叫停,马队停住前进。他看向路边的女人,“你是……”他显然认出了人,但咽下名字未说。
豁阿抬头,把他给认了出来,“塔海那颜?”
塔海本来要入市场,现在不去了,急急返回住所,关门闭户。就算在宅院内,他也下令任何人未得允许,不得靠近客房。
“公主,真是你?”塔海难以置信地打量眼前女子,“全城都在找公主,公主怎么这副模样?”
豁阿以手抹去脸上的灰,“不是我还是谁?我从来没这么倒霉过!”豁阿说着都快哭了。
想从前,豁阿公主明艳四方,是大汗掌中的明珠,如今珍珠落了泥地里。塔海叹惜,“窝阔台家现在都已如此,公主的境况是走了大运了。”
杨萃对这人非常紧惕,“元帅从前可是阔端殿下的坐上宾,窝阔台家族的派系一员,支持窝阔台家的臣子无不受连坐,或下狱,或处死,而你还能相安无事,莫非已经投靠蒙哥?”
豁阿听此言,立即紧张不说话了。
塔海苦笑,眼前这个丑女应该就是传闻中达格娜从南方带回的外甥女。按理是头一次见面,可塔海却觉得以前见过。想了阵,自己怎么可能见过可敦的外甥女呢?定是老糊涂了,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时势如此,迫不得已。况且我苦固执,今日又怎会遇上公主?我已经把大概都交了出去,对拖雷家不再有半点帮助。”
“交出大权?”豁阿没明白。
塔海笑道:“我已辞官,今后就是个闲人,以后以经商为乐吧!今日去市场就是想寻些有经验的商人合作,组成个商队,做成第一笔买卖。”
“你可以出城?”豁阿惊。
“当然,虽然辞官,不过通行令还是弄得到的。”塔海眼中闪过本能的精芒,“公主要出城?”
杨萃以眼神提醒她要谨慎,不过豁阿想出城都快疯了,哪能见机会不抓?再说她自认极了解塔海,立刻回道:“如果那颜愿带我们一程,我们姐妹感激不尽!”
“公主说哪里的话,我塔海能有今天的家资,与窝阔台家族和达格娜娘娘的照顾密不可分。公主放心,定会送你们出城。”塔海答应道。
“主人,外边有两位那颜拜见。”这时,仆人禀报道。
这个时候,任何外来者都可牵动屋里人的神经。不仅杨萃和豁阿本能地想藏起来,塔海也很紧张,“是什么人?”
“他们没说,只想进来……他们……”仆人说不下去了,因为那两人已经进到院里。
“放肆!未得许可,怎擅闯别人家中!就算你们是那颜……”塔海训道。可当他看清人,声音乍止,“按竺迩?也罕?”
“就是我们。”也罕的目光如尖刀一般,直刺房内。“塔海,你屋里藏了什么?”
塔海愣直,传闻中这两人已经死了啊!他们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必有古怪。但眼下各种紧迫压在了一起,让塔海无法思考,“两位,屋里没什么啊!”他站在门前不让进。
房间里,杨萃和豁阿听到是这两人,恐惧顿起。居然找到这儿来了,而且还是两个苍露虎,让她们如何抵挡得了?左右张望,屋里根本没有藏人之地。
也罕眼见目标就在面前,哪容塔海阻拦,“给我滚开!”也罕如推开一块挡路的石头,推开了塔海。塔海脚没站住,若不是仆人扶着,已经摔入花台。
“不可无礼,里边是……”塔海回头,话还没说出,就见也罕踢开房门。
屋里的女子没有躲,站在房中怒视。也罕笑,“果然在此!豁阿,你是要束手就擒吗?”
“就擒的是你!”杨萃大吼,从房梁上俯冲而下。
也罕早觉察上方埋伏有人,脸露冷笑,转身接住刺来的刀。杨萃的刀很普通,也罕抓住刀尖,手腕轻甩,“啪”的声,刀身断了两截。
“不自量力!”也罕扔掉断刀,抬腿踢向杨萃。
杨萃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向进门的按竺迩。
“去死!”杨萃在吼声中扔出块不明之物。
也罕对此女极藐视,苍露姬的战斗力本就不强,加上此女身体有了病变,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丢来的无非是枚暗器,也罕自信满满,稳稳接住。
不过只块破石头,也罕实在不明,这玩意儿怎么伤人。但裹住石头的,却是方紫色的丝帕,比这石头要贵重得多。
“这是……”也罕仿若认出此物。
按竺迩抓杨萃,刚一碰她,在见到也罕手里的紫色丝帕后,急把杨萃扔出去。如同她浑身长了毒刺。
“苍露姬的特制武器!”按竺迩认了出来。
杨萃坐地上大笑,“没错,紫香纱。雄性触之必死,对苍露虎尤其见效!”
“八哥!”按竺迩紧急大叫。
就在同时,也罕口中喷出污血,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接着,鼻孔、眼睛和耳朵,都流出了血。
也罕双眼怨恨,估计想骂人,可一开口,嘴里就涌出大团浓血,根本说不出话。没多久,身体倒下,初还有抽搐,但只一会儿,连抽搐都渐弱,直至不动了。
按竺迩目睹了兄长的死亡,没有激烈的战斗,简简单单地就死了。死于他的不小心,可以说是苍露虎最鄙视的死法。
豁阿趁按竺迩震惊之时,大步上前,从也罕手里抓起紫香纱,对着按竺迩挥舞,“有本事你来抓我啊!碰我下试试!”她边挑衅,边用紫香纱擦脸擦手,似要把毒素涂抹全身。
按竺迩还真不敢碰她了。看了看地上的也罕,他甚至不敢碰尸体,怕残余的毒沾到自己。他瞪住二女,转身奔走。
“走了?”豁阿早被吓得四肢发软,见按竺迩逃走,才表现出来,差点没站稳。
“确实走了。”杨萃看见按竺迩跃出墙,才放了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