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这边并没有因王虎他们离开而冷清,因为杨立、张实随后到了成都领赏。同有外星背景的人更容易聚在一起。张珍有了新武器,拿石头、铁板做实验没有意思,杨立来得正好,想挑战他那“水晶罩”了。据说杨立有只巨大的透明罩子,能罩住一座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能守住苦竹隘,让蒙古几十万大军绕道而行,全凭此物。
不过杨立可没给张珍表现机会,那玩意儿的制造设备不便携带,他没带在身上。张珍不甘心,闹着要到苦竹隘去。张实就叹气了,自己祖先怎没留下好东西呢?其他人笑他,就算祖先真留下了什么,也被他当作没用的旧物丢了吧!
这几人看起来稳重,其实比王虎他们闹得多,在成都没一日安份的,拉着张珏到处游玩。他们还试着把成都的所有异星背景的人召集起来,比一比谁的本领大。听闻“赛存孝”刘整也在此,当然力邀,但刘整性情冷薄,不会搅和他们的瞎闹。他们最终于也没弄个名堂出来,一群人游戏般地玩了圈。
“彭制置送来了帖子,似乎是私人邀请。”张起岩奉上信函。
“大哥真是,随便派人带句话就行了,干嘛这么正式?”张珏打开请帖。
他还没看清内容,另几人就聚来趴了他肩头,一起看是什么东西。
“彭制置邀你去祭拜武侯祠。”杨立说道。
“武侯是谁?”张珏问。
“就是蜀汉丞相诸葛亮。”杨立回答。
张珏知道就行了,没有多话。可旁边的张实却发了问,“怎这个时候祭拜前代丞相?”
“不该祭吗?”张珏疑了。
张实这话让房内其他人都静了下来,杨立等若有所思。
“彭制置心事很重吧?”杨立面露愁容,“出去走走也好,就当散心。”
“大哥出了什么事?”张珏立刻凝重了神色。想到前些日朝廷嘉奖颁赏,居然没有彭大雅的名字,这不合常理。彭大雅守住重庆,是大功一件,而他已经位居制置,谁抢得了他的功劳,谁又瞒得了朝廷?只能猜想,是朝廷装聋作哑了。“难道朝廷里出了变故?”
杨立摇头,“朝廷太远,我等位卑,并不清楚朝廷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党争似又激烈了起来。而就在成都,彭制置也与陈制置吵过了几场。”
“他们为什么争吵?”张珏原本就不喜欢打听制司里的政务,这些天更陪着杨立等人玩耍,现在听到出了这种事,不禁惊讶万分。
杨立等都一言难尽的样子,其实他们也因顾着玩,并不了解细节,他们知道的,都是听来的。
马敉宁进门就道:“听闻是为了制司选址。彭制置有意将制司迁往重庆,与陈制置提了此议,陈制置反对激烈,两人就不欢而散。后来彭制置又提起,陈制置反对依旧,他们两人都不让步,关系越发变得恶劣。”
“迁址重庆,那是好事啊!重庆比成都容易防守,陈制置为何反对?”张珏拿这事没办法,叹了气,只有彭大雅自己去解决了。
马敉宁也不清楚陈隆之怎么想的,但他既然坚决反对,必有充足理由。
反正就要与彭大雅见面,当面问不是更好?张珏收了请帖,这个约一定要赴。
翌日,张珏由马敉宁带路到了武侯祠,彭大雅已经到了等候,两人都不客气,一起进了祠堂大门。
彭大雅点燃备好的香,奉上祭品,向诸葛孔明的塑像拜了两拜。张珏一旁有样学样,也拜了两拜。
彭大雅果然满腹心事的样子,愁容满面地对着塑像作许愿状,张珏看了他这样子,也忧了心。此刻大堂内安静,除了他们,只有马敉宁和张起岩,以及彭大雅带来的小厮。张珏觉得现在正是问出疑问的时机。
“大哥怎心事重重?不妨说出,让我为你分忧。”他问道。
身边重重声叹,彭大雅说话了,“君玉,你可知诸葛武侯是何人?”
幸好提前补了功课,这可难不倒他,“知道,是辅佐刘皇叔,保住汉室一脉的丞相,此人足智多谋,对蜀汉鞠躬尽瘁,最终却大志未成,死在五丈原。”
彭大雅点头。
“大哥祭拜此人,必有用意吧?”张珏问。
“大国之卿,不拜小国之大夫,今大雅拜矣。非拜诸葛公也,拜公之八阵图,公之《出师表》也。”彭大雅看着诸葛武侯的塑像道。
“大哥有重整社稷之心,可世人知晓吗?”张珏感叹,“听闻大哥与陈隆之闹得很不愉快。”
“没事,略有争执而已。政见分歧常有的事,朝廷上比这争得厉害的多了是。”彭大雅让他宽心,他自己也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张珏替他忧心,“就算如我这般不喜欢问世事的人,也已听到过不少传闻,官场舆论中对大哥非议颇多。而这次朝廷颁赏,对大哥只字不提,我担心情况有变,朝廷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彭大雅神色略有尴尬,对自己的结义兄弟道:“哪会有事?史相公的丞相之位坐得好好的,不要听信谣言。陈制置实在不愿迁移制司,我也有办法应对。我会在重庆开设分司,这样四川就会有两个制司,如此就可保万一了。”
张珏更忧心,“只怕陈制置依然不会答应,反更起误会,以为大哥要夺他的制置之位。”
“就算他起这样的误会,那可无可奈何。要么迁移制司,要么开分司,总得答应一样。即使不答应,我乃安抚制置副使,在自己辖治的重庆府内开设幕府,并未超过我的权限,他无权干涉。况且这么做都是为了国家社稷,我问心无愧。”彭大雅决然而说。
张珏暗叹,想起书上说的“剑锐锋易折”,不自禁为彭大雅的官场前途担忧。但对彭大雅的人身安全,他却没有多想,以彭大雅的本领,就算有人想暗害他,他也可轻松应对。
祭祀完毕,彭大雅似轻松了许多,与张珏有说有笑出了祠堂。张珏也安慰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一时小风波而已,以后自会平息。
忽然旁侧树后,一个人影闪过。张珏下意识地瞄上两眼,这一瞥,却发觉这个偷窃之人有几分眼熟。
“怎么了君玉?”彭大雅发觉他分了神。
“刚才有个可疑人在附近监视。”张珏没必要隐瞒。
身后跟着的张起岩听了,立刻要行动。张珏阻道:“还是我去看看,你和静之回去吧!大哥,告辞了!”说着,趁那人还未走远,张珏立刻追了上去。
那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跑得不快,张珏很容易就追上了他,紧跟他身后,而他全然不觉。张珏越看越觉此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是什么人。
只见他奔回成都城,居然直入制司。张珏也是一愣,难道是制司里的人?可自己在制司呆了这么多天,并未见过此人。
张珏避开有人进出的正门,从侧面跃墙而入,轻松上了屋顶,很快重新找到目标。此人奔入间偏房,张珏上了房顶,轻揭房瓦。从上俯视,房中有三人,其中有刚进门的神秘人。而另两人让张珏一惊,他们一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吴申,另一个,居然是四川安抚制置使陈隆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