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上官夔目光指向正前方。
一块顶部削平,如石台的石头就在他们面前,石台上摆了只黑色的陶罐。
上官夔感慨道:“这么多年没见到了,还是没变。”
“这就是老大的恋人?在罐子里?里边装的是骨灰吧?”熊宝惊叫。
张珏感了股震惊,没想到晓棠会以如此形式呈现他的眼前。他走了过去,手按上陶罐,罐子表面很烫,被烘烤了多年,由里及外地烫得很彻底。
他揭开罐顶盖子,灼热之气从罐口喷发而出,空气都为之如波纹振动。张珏一惊,他身后的人更是一惊。
罐口有红光隐隐透出,犹如罐内放着可发光的东西。张珏往罐内探入目光,因焦虑拧在一起的双眉顿时化开了,仿佛放下了难以肩负的重担,他的目光瞬间充满柔情。
手伸入罐内,那团发光的物质被抓了出来,手掌张开,一枚红色的珠子捧在掌心。它发着温和的红光,像是枚微缩的太阳。
“晓棠……”张珏双掌合拢,把发光发热的珠子包在掌中,他则将手掌贴在胸口,低头闭目。
“这就是火王星人的本体?”熊宝第一次见到,不可思议之色尽露。
“不是本体,是生命的动力本源。我们火王星人的生命是就靠它来维持,它若熄灭,火王星人就死了。”上官夔解释说。
“这就是火种!只要它存在,就可以无限复活?”熊宝刚才没看清,想再看,可张珏捂着,再看不到了。
“理论上是如此,但身体重塑需要漫长岁月,而失去躯体保护的火种很容易熄灭,所以鲜有复活者。”上官夔惋叹。似乎他对晓棠最终能否复活成功不抱希望。
张珏把火种放回罐内,紧紧抱住罐子。东西已经取到,该返回了。
沿原路返回,并没有遇上意外。彭大雅再度分开地下河,他们走出了洞穴。
阳光依旧刺眼,带着初夏的微热。不过,在闷热的地洞内呆上段时间后,这样的天气反而觉得凉爽。
“大哥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张珏吃惊道。阳光下的彭大雅苍白无色,如同患了场大病。
之前在地下受光线所限,看不清楚,现在上官夔和熊宝也都注意到了。
彭大雅擦了虚汗,笑道:“没事的,力量使到了极限而已,过一会儿就会恢复。早知此河如此湍急,该叫我夫人出马的!”
“没事就好,大哥的样子让我放心不下。”张珏愧疚道,彭大雅的模样总让他觉着股不安。他停下了步子,“我就不回村了,在此与你们告别。”
“老大要去哪儿?”
“君玉你这是……”
突然的转变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张珏捧着陶罐道,“别这么紧张,我不是要去遥远的地方。我该静下心恢复力量了,不然如此对付得了即将杀来的五星联盟?”
“可也用不着这么急,至少回趟村子吧!村里还有两个姑娘等着你。”熊宝坏笑。
张珏一下子板了面孔,胖子的笑容凝固了,这个玩笑开得不好笑。张珏低头看了陶罐,“暴露在外的火种非常脆弱,对它来说,洞外的环境太冷,它必须呆在高温的环境里才有保障。我得赶紧把晓棠移到新的洞穴,而我也将在那里安心疗伤。”
“如此也好。”上官夔道,“我陪你去吧!”
张珏点头,向熊宝和彭大雅告了别。
“哎,老大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再见呢?”熊宝看着张珏的背影叹气。
“他语气中有自信,应该不会太久。”彭大雅说道,“走吧!还有许多事。”他可是个忙人,帮张珏完成了心愿,该忙自己的事了。
转身往山下走,抹了把额头,意还有虚汗。
“彭附马。”熊宝在没人的时候叫出了彭大雅的本来身份,“你没事吧?脸色还是很难看,你还在流汗!”
“没事的,有点热而已。”彭大雅笑道,走了两步,他回头问,“熊先生,有摘下御水珠的方法吗?”
熊宝愣着眨了眼,“附马想摘下御水珠?不是说那东西摘下就会死吗?”
“是,所以我想知道有没有既能取下珠子,又可保命的方法。”
熊宝摇头,“御水珠是水冲星的宝物,关于它的资料都是水冲星的星球秘密。附马问我,还不如去向公主。你有什么异常想法,觉得一定要告诉公主。据我所知,御水珠的每位主人都是水冲星人,附马应该是第一个拥有此珠的非水冲星人吧?前面没有经验,别生什么变异才好。”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都已带着它这么多年。”彭大雅笑着走了。
上官夔陪着张珏进到新的洞穴,没有外人在侧,两个火王星人说话也方便了。上官夔冷静道:“阿珏,那个人可以控制水?”
“是水冲星人的力量。”张珏回答,想起上官夔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异能,便多说起来,“别看这个星球小,这上面其实住着各式各样的外星人,许多星球我们都没听说过。大哥的妻子是水冲星人,水冲星是一个与我们火王星完全相反的星球,听说那里全是我们最怕的水,而他们却不知火为何物……”
张珏兴奋地介绍起水冲星,虽然他对水冲星也不甚了解,但给上官夔作普及足够了。
上官夔的眉头越听越紧皱,他忧心忡忡道,“阿珏,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火王星与水冲星开战,会是怎么样?”
“怎么这样想?”张珏到没想过这种问题,上官夔这么一样,他随带着想象,发现真是个头痛的事。
“我想,会是相当可怕的事。”上官夔现在就露了惧色,“我们的飞船、武器、身体,都承受不了水,我们会全灭吧?这是多么可怕的敌人!号称宇宙战力最强的火王星人将不堪一击,成为宇宙笑柄。”
张珏惊愕地发愣,确实如此,但再深想,眉头却解开了,“那有这么可怕,你想得太严重,我就杀过好几个水冲星人。期间万物的力量是平衡的,并不是所有水冲星人都能控制水,像那个甘闰,他就没这种力量。不过假使开战,他们确实是极难对付的敌人,所以还是应尽量避免这种状况出现。”
上官夔赞同,并道了歉,他这人没事就爱想些没用的东西。
抵达洞穴的最深处,这里纸光环温,温度已经高到常人不可忍受,沟壑里缓缓流动的不是地下河水,而是另一种河——岩浆之河。
没有测量仪器,他们不知道这里距离地表已经有深,但可以想象是个极深的深度。
张珏对这里很满意,这条流动的岩浆使他想起家乡,那里有条发着红光的熔岩大河,燎常在里边横流,他也下去过,还有晓棠,总到河边找寻他们。
“就是这里吧!”他放下陶罐,把火种再取了出来,捧在手心,一步步向着熔岩走去。
身上的衣服自燃起来,如同披的件火衣,燃烧后的灰烬因热空气而无法落地,如黑羽毛飞舞空中。他的身体上,水留下的溃烂创伤已经抚平许多了,只剩下黑褐的疤块,而在熔岩的浸没下,这些疤块正在缩小消失。
“你一定会复原的。”他低头对着手中的红色发光小球轻语。
他把手掌浸入岩浆,熔岩透过指隙流进掌心,把光球淹没了。球体似乎很喜欢,兴奋地颤抖,吞食着火焰。
猛然间,火光大盛,稀薄的火焰从张珏手心喷射,火柱形成了个女性的虚影。张珏仰望,生出了感伤与惆怅。远处岸边立着的上官夔看到此幕,眼中希望倍增,复活晓棠,也许可以成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