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马,怎么把自己裹起来了?你冷吗?”豁阿的声音悦耳撩人。床上坐着的是她的新婚丈夫,不过这位附马却用被子裹住全身,连脸都见不着了。
被子里的男子瓮声瓮气道:“为夫都脱光了,当然冷。”
公主轻轻笑,“附马真心急。别急,我们慢慢玩。”公主坐了床边。公主身上自带股体香,香气飘渺,似有似无,使人抵挡不住。
“公主想怎么玩?”裹着被子的附马很兴趣地好奇。
豁阿公主趴上丈夫的背,柔柔的身体轻软如棉。“我在隔壁准备了点东西,一锅水,一锅油。附马喜欢水煮,还是油炸呢?”
被子里的男人呵呵发笑,“油炸太烫,水煮太慢,为夫选不出。公主选一个吧?”
豁阿公主贴着丈夫的背,手指绞着发辫,想了想道:“上一个就是油炸,这次想水煮。”
“可为夫觉得,油炸又香又脆,更好吃。”
“附马自己让我选的,怎反悔了?”豁阿娇声道,“算了,就依附马。来,附马。时辰不早,歇息之后,我的肚子一定很饿,到时就靠附马了。”
公主轻轻推倒丈夫。
男人也道:“那是。等会儿为夫的肚子也会很饿,到时就靠公主了。”
“附马真会说笑。”豁阿公主笑得悦耳,轻拍被子,“还裹这么严实?快把被子掀了吧!”公主主动扯去裹住丈夫的床被。
被子下的俊美容颜露了出来,豁阿公主惊得僵住了动作,僵住了面部表情。
“怎么?是不是为夫太过英俊,公主都看呆了?”按竺迩眨眼笑道。
“你,你不是我的附马!你是谁?”豁阿公主跳下床,提着按竺迩问。
按竺迩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模样可比公主选的附马俊得多,公主不满意?公主不就是想找个男人吗?我难道不是男人?难得公主盛情,架好锅、烧开水。公主不是喜欢水煮吗?等会儿我一定不负公主所望,把公主用小火炖个烂熟,吃得一点不剩。”按竺迩说着以舌舔了舔嘴唇。
豁阿惊恐,只觉得对方极度危险,“你是什么东西?”
“哈哈!我就是专吃公主的东西。”按竺迩狂笑,“世上有女人吃丈夫,自有男人吃妻妾。其实我是跟公主一样的生物,吃了公主,我就大圆满了!”
按竺迩忽地下,闪现在豁阿身前,只手捏住豁阿尖叫着的脖子。豁阿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摔了床上。
“不要吃我!”豁阿公主楚楚可怜地哀求,身上体香更重。
“这招对别的男人一定管用,可对我没用。”按竺迩压她身上道,“公主既然不听话,未免意外,也不等煮了,现在就把公主生吃了!”
“不要——母亲救我!母亲快救我!”豁阿哭喊。
“放弃吧!达格娜可敦赶不及的!”按竺迩的皮肤上浮现出猛虎的斑纹。
“什么味?”按竺迩突然捂住口鼻,刚显出的斑纹快速消退。
豁阿也闻到了,在这个危急关头,不禁也捂住口鼻。
帐里弥漫着股臭气,令人恶心作呕,而且越来越浓。
按竺迩迅速退下床,捂着脸急寻臭源,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渐渐乏力。
“什么人暗算我?”按竺迩怒吼。
“混蛋!居然让苍露虎人浑水摸鱼!”达格娜可敦赶至新帐,几步冲入帐内,孔雀羽扇扇飞按竺迩。
可敦正欲往里冲,帐内浓郁的怪味立刻逼得她不能前进一步,跟来的侍女闻到此气体,当即就吐了。
“都滚开!”达格娜对着四周的人吼叫。
她退了数丈,紧握羽扇,大喝一声,对着新帐扇去。狂风卷地,新帐如被掀开。帐幔被吹不见,里边的家具器物也叮叮当当滚倒一地,香炉翻倒,炉灰洒出,灰中夹了块还未烧尽的木头。臭气没了帐幔阻隔,向四周扩散,虽减淡了许多,但仍使普通人作呕。
“母亲!”豁阿哭着扑入达格娜怀抱,“怎么回事啊,母亲?附马呢?附马去哪儿了?怎么变了这么个怪物!”
达格娜抱紧女儿安慰,她也不知细节,听见女儿喊叫,就赶来了。
可敦退走身边左右,让此处只剩他们。“只有让他来解释了!”指着按竺迩道,“这个人是苍露虎人,他来求婚,我就知他图谋不轨,当然不会答应。他居然冒充附马,企图加害!”
“母亲,什么是苍露虎?”
“苍露虎,就是我们苍露姬的世仇天敌!”
按竺迩咳出口血,坐起来,大笑道:“差一点就得手了!可敦,你知道有苍露虎在附近,不该大意啊!以为这里有五星联盟,我就不敢动手了吗?所谓富贵险中求!”
“狂妄!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就试试看,达格娜可敦是大圆满的苍露姬人,我就试试你有多强!“按竺迩摆开姿势。
“无知小儿,你父亲都得畏我三分。现在就为我女儿报仇!”
“你们怎么回事?”
达格娜被一声莫明其妙的问话弄得僵硬了身体。对面的按竺迩也没有动作,因为现在的情况不宜动手。
“父汗!”豁阿又扑入窝阔台怀中哭诉,“父汗!附马不见了!变成了这家伙!他欺负我,您快砍了他的头!”
“是啊!大汗!按竺迩假扮附马,请治他死罪!”达格娜也到了窝阔台身边,愤怒相请。
按竺迩在窝阔台面前跪下,“臣情非得已,请大汗听臣解释,大汗觉得臣无理,听凭大汗处置!”
窝阔台现在完全抓不住状况,他听到有异动,醉意醒了八分,赶到时就见爱妃、爱女,以及自己看好的青年臣子在此对峙,更让他莫明其妙的是,他为豁阿搭的新婚毡帐不见了,像被风刮过,器具散了一地。
“好,我会听你解释,你们都要给我一个解释!”此地不是谈话地方,窝阔台往宫帐而去。
“大汗,千万不能听按竺迩的话,他可是假扮附马,爬上公主床榻的人,这是谋逆!”达格娜扇着羽扇,在窝阔台左耳边说道。
右耳边的豁阿也缠住了他,“父汗!那个坏蛋欺负我,不能放过他!他把附马弄不见了,你要帮我把附马找回来!”
窝阔台左右安抚,她们越闹,自己心越烦。
“宫帐那边怎么了?又出了事?”出去小便的奴隶回来后喃喃念道。“木都,你还没睡?”他看到同室的少年仍坐着,自己已经满眼瞌睡,明天还要干活,得养足精神,不管少年了,自己蒙头又睡。
木都出了破烂的帐篷,夜风吹得帐篷上的破布如面破旗迎风颤抖。宫帐那边的灯火比平时明亮许多,并非因为公主大婚才点亮这么多灯,这个时辰,灯早该灭了的,还这么亮,定是出了事。
少年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他目光遥望远方,不知落在何处。
帐篷旁的树上落了只大鸟,咕咕地鸣叫。
“到底还是走了。珏哥哥应该已顺利离开哈拉和林了吧?”木都对着远方自语。
“珏哥哥,你的心愿是使团完成使命,快点回南方。如今心愿达成了,知道木都没骗你了吧?我有天天为你许愿的。”木都对着远方微笑。
忽然,少年的神色变得忧伤,“对不起珏哥哥,没能和你一起走,因为木都不能离开,木都必须留在草原。不过,以后木都一定会去找你的。”忧伤了没一会儿,少年又开心地笑了,如同演着自娱自乐的独角戏。
“用不了多久,木都就会到你那边去了,要等我哦!”少年笑着斜望帐篷旁的树。
树上蹲着的鸟儿惊起,树枝晃动,拍翅声扑扑,一片鸟羽飘落,大鸟已经腾空。星光下发出长长鸣叫,如在呼喊,直飞去了天之尽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