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白不轻不重一番话,说得贺兰雪更是尴尬不已,扭头朝着贺兰王妃投去求救的目光。
“云夫子,女儿家的闹个小矛盾,你一个旁观者就不要插手凑这个热闹了。”贺兰王妃扭着微微发福的身体走过来,带着一丝警告地望着云墨白。
贺兰王爷本来也想走过来,被宫岳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拖住。
“宫琉月是我的学生,做为她的老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打。”
云墨白一本正经地反驳。天知道,他内心深处多么希望将“学生”二字换成“女人”二字。
双方正僵持的时候,殿外一声长长的高唱传入。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玉妃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也顾不得看热闹,纷纷往自己的席位前跑去。
贺兰王妃也没有时间与云墨白辩驳,拉着贺兰雪往席位前快步走去。
知道景王爷与贺兰王爷素来不合,景王府的席位安排在左边下首,而贺兰王府的席位恰好安排在右边下首,遥遥相对。
众人齐齐跪下,高声唱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琉月跪在地上,微微抬头朝着重云殿门口望去。
走在最前面的天澜国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冕冠。年约六十岁的他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饱满,并不像服下慢性毒药的样子。
想起上一次在峭壁石洞内听到太子与玉妃的对话,宫琉月微微疑惑。
走在皇帝身边的女人五十岁上下,一身宽大的凤袍,雍容华贵。
乌发如云堆砌,发间插着一支凤头钗,几缕用金丝穿成的流苏垂下。
随着她的走动,流苏微微摇曳。
她是天澜国最尊贵的女人——天澜皇后。
细看,天澜皇后眉眼间与夏候明轩有几分相似。
走在帝后身后的玉妃,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繁复而宽松的宫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太合身。
也许是为了掩盖某些事实,故意这样穿。
走在玉妃边的太子夏候明煜,一身剪裁合体的华贵蟒袍,金冠束发。
他面色看似平静如水,无波无澜,眼底却是翻江倒海,暗藏着汹涌,昭示着他是个极有野心之人。
虽然走在玉妃的身边,而且与玉妃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可是他却是目不斜视。
两人之间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正经得好像两个人之间毫无瓜葛。
“平身。”
登上高位之后,天澜皇帝让大家起来。
众人起身。
在皇帝落坐之后,皇后在左手边稍稍靠后的席位落坐,玉妃在右手边靠后的席位落坐。
“都坐下吧。”威严的嗓音回荡在殿内,众人齐齐入座。
太子在左下首第一张席位落坐。右下首第一的位子是轩王夏候明轩的位子。
夜幕笼罩着皇宫,灯火通明的重云殿内短暂的安静。
在礼仪官的一声高唱中,中秋宫宴正式开始。
丝竹之音绕梁,几名妖娆的舞女鱼贯而入,长臂轻舒,腰肢摆动,翩翩起舞。
众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欣赏着歌舞。
宫琉月坐在席位前,懒懒地抬眸扫了一眼殿中舞蹈,实在是没意思。
乏味的她端起桌上的美酒,浅酌一口,酒劲不是很大,她又连续喝了好口。
一杯酒喝尽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香醇的美酒。
“少喝点,万一喝醉了,这宫里可没有地方给你捞月亮。
第二杯酒才刚刚举起,云墨白清悦的嗓音混合着丝竹之音一并送入耳中。
想想这种场合的确不适合多喝酒,宫琉月将手里的酒杯又重新放回桌上,拿起筷子吃菜。
刚吃了几口菜,殿中第一支舞蹈已经跳完,妖娆的舞女们退出了正殿。
“父皇,前些日子,儿臣遇到一位奇人,能够将银粉变成活人。儿臣特意请了那位奇人进宫,父皇想不想看一下奇人的表演?”
在第二个节目还没有开始之前,太子夏候明轩站起来,深邃幽暗的眼底却暗藏着勃勃的野心和森冷。
夏候明煜脸上虽然时常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狭长的眼睛里时而迸射出阴冷的光芒,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那朕一定要好好瞧瞧。快请那位奇人上殿。”天澜皇帝感兴趣地说。
每个人对新鲜的,没有见过的事物都有好奇之心,就算是高高在上九五之尊也不例外。
得到应允,夏候明煜嘴角一弯,还是那抹微笑,可见他脸上那抹虚假的笑容只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武器。
“银粉变活人,的确够稀奇,可是有我身边货真价实的奇人厉害吗?”
宫琉月心中腹诽的同时,扭头看了看邻桌的奇人云墨白,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绝妙的想法,狡黠地弯唇笑着。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着宫琉月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在云墨白的心底漫延开来。
“没有,绝对没有。”
宫琉月笑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连连摆手。
笑了一会儿,宫琉月笑容收敛,柔柔的嗓音如酥如麻,轻轻送进云墨白的耳中。
“云墨白,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会不会出手伸出援助之手?”
春风化雨般柔软的嗓音,吹进云墨白的心中,吹得他的心中一片柔软。
这个世上,也只有宫琉月才有这个能耐令他化为绕指柔。
“我说过,我云墨白就是为了你宫琉月而生,为了你宫琉月而来到天澜国,我当然会帮你。”
“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狡黠的笑容再一次爬上宫琉月的嘴角,看得云墨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过,就算是被骗,他也甘之如饴。
两人小声交谈间,太子夏候明煜双手抬起,用力地拍了几下。
一名身穿藏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道长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殿外走进来。
这名道长三十多岁,长发飘飘,仅用一枝桃木簪子松松挽起,一眼看过去,还真有点儿仙风道骨,不染俗世的感觉。
如果忽略道长幽黑的眼底偶而闪过的那缕精芒,还真的让人以为他真是一位与世无争,淡泊处世的奇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