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镇店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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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玄武的安排,果然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他没有在山yīn县最著名的珍肴阁,而是选择了一家‘醉伊人’。

    这酒楼的名字起的不错,一共分为三层。底层是大厅和舞台,时有唱戏说书的表演,也有酒楼的女子编排舞蹈,配上那温柔动听的音乐,偶尔露出的白藕般手臂和俏丽脸蛋,也令人十分喜爱。

    萧玄武订的雅间是在三楼。这房间很是宽敞,同时容纳二十个人一起用餐,也不会显得拥挤。旁边更有典雅的屏风挡开一片地方。若是有人上来表演,把屏风推开就是。

    萧玄武和秦鸿下了马车,在随从的引导下,径直走上三楼。酒楼的掌柜亲自出迎,打开雅间房门,屋里已经有十多个盐铁官员。他们看到萧玄武进了房间,立刻起身迎接,叫道:“萧大人,秦大人。”

    秦鸿有心要和这些盐铁官员结交,便笑道:“诸位真是客气,一顿便饭还劳各位久等。秦鸿都不好意思了。既然是出来吃饭,别叫什么大人了。随意论交就是,无需多礼。”

    那些盐铁官员顿时松了口气,他们没和秦鸿打过交道,也没见识过大燕朝第一世家的大少爷到底是有多大的度量。先前听说过他对付穆有昔的事,抓牢头等人的时候,又显得比较狠辣。只怕是不太好相处,但是今天看到了人,再听他这么一说,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心里就踏实多了。

    萧玄武说道:“秦老弟,这些都是我盐铁官员,我们盐铁这一块儿,跟别的衙门不同。办什么事都得大家团结一致才能办妥。他们跟我也没大没小惯了,一听说我要请你吃饭,就热闹哄哄的都跟了来。”

    秦鸿客气几句,随着萧玄武挨个见过这些盐铁官员。虽然人数有些多,但个个身居要职。要么是盐区的头脑,要么是稽查私盐的头儿,再不然就是盐课的执行官。他们的官阶不算高,一般也就是四到六品,但是权力很大,这些人掌握着全国最大的盐区,开玩笑说一句。要是这些人闹罢工,皇宫的菜都得淡几天。

    酒楼的酒菜流水般的上来,萧玄武坚持把首座让秦鸿坐下,自己坐在一旁相陪。两位大人落座,这些盐铁官员才井然有序的依次坐下。想来他们一起用餐不是一两次,谁在谁的上首,哪几个能劝酒能饮酒,心中明白的很。

    酒楼掌柜也知道这些官爷今天就是来玩,没什么公务。这边刚开了酒,那边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就走了进来,她们拿着古筝、琵琶之类的乐器,撤开屏风,先是唱着《梅花颂》,跟着又是《忆江南》……秦鸿听的倒也津津有味,这些女孩儿相貌不错,弹唱也有几分功力,看样子是酒楼悉心栽培的。

    那些盐铁官员还真是自来熟,一见秦鸿没架子,酒还没过三巡就已经热闹起来。这个壮着胆子起身说秦刺史年轻有为真是洛京来的风流人物,让咱这扬州部的粗俗汉子也敬一杯酒吧。那个再天花乱坠的把秦鸿吹嘘一番,夸他志向远大英气逼人云云,又是一杯。

    秦鸿本就有意和他们结交,只要是有人劝有人敬,便酒到杯干。坐在一旁的萧玄武心里高兴多了,这扬州部哪个衙门的人能和秦鸿玩的这么开心啊?他一点儿也不担心秦鸿是不是能拿到继承权。因为就算拿不到,凭他秦家大少的身份,外放出去是一方土豪,留在洛京至少也是六部尚书的候选人。萧玄武是商人家庭出身,利弊这种问题早就在骨头里了。秦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如果有机会和他们的嫡系核心人士接触的话,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他们哄开心了。对于自己的前程,那是一片光明!

    酒意正酣之时,乙盐区主办石宏昭偷偷冲着萧玄武眨了眨眼睛。萧玄武有意无意的点了点头。

    石宏昭举起酒杯,豪爽的叫道:“今天见到秦刺史,我这心里是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但是我这人吧,嘴皮子慢。想说刺史英俊潇洒,话到嘴边,已经被赵大哥先说了。我一琢磨,那刺史大人也是介然不群啊,这次,是马大哥抢了我的话。唉,这嘴笨啊……我思来想去,还是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对刺史大人的仰慕之情,就在一杯中。刺史大人,让下官再敬你三杯。”

    秦鸿喝了不少酒,胸腹中酒意涌动。但凡人喝过酒的都知道,这酒意突破自己界限的时候,谁还在乎喝多少?只要你敢来,我就敢陪你喝。

    三杯酒下了肚,石宏昭红着脸,看着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儿,笑道:“别唱了,这曲子什么时候都能唱。今天酒喝的这么开心,你们过来陪着喝酒聊天才过瘾嘛。”

    这句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盐铁官员们下意识的闭了嘴,目光转向石宏昭。有人已经在心中暗忖,这家伙酒喝多了,胆子也太大了吧,不知道秦鸿好不好这一口。万一刺史大人不爽呢?要知道,官员出来喝酒不是错,piáo娼不被抓也没问题,找姑娘陪酒聊天……是朝廷律法对官员的限制。

    在官窑里,可以。在这种私人地方,那就是问题了。而秦鸿好歹也是刺史,人家管的就是这一块啊。

    秦鸿虽然喝了点酒,可那心肠跟明镜似的,哪能不明白这些官员们在想什么?再说了,一旁的萧玄武都放下了杯子和筷子,眼瞅萧玄武已经准备妥当。要是自己表示不满,萧玄武定然会出头骂那个石宏昭发酒疯,再把他赶出去。把风波消弭在无形之中。

    秦鸿笑了笑:“姑娘们,自己添把椅子,坐过来吧。”

    那些女孩子们欠身盈盈说道:“多谢少爷赏座。”

    盐铁官员们心花怒放,原来这位爷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嘛,出来玩就是要玩的开心。一群老爷们在这儿喝酒,未免有些无趣。你总不能扯开袖子,光着膀子跟秦鸿来个五魁首六六顺吧。女孩们一上场,那气氛就截然不同了。一时间,莺莺燕燕,香气逼人。

    萧玄武也舒服的多,他附耳道:“秦老弟,这些女孩子陪陪我这些酒疯子部下还行。要是她们坐到你身边,就配不上了。这店里可有一位厉害的!”

    没等秦鸿答话,萧玄武就对一个女孩说道:“你们老板不是说,这次秦刺史来了,要有镇店之宝奉上吗?”

    那女孩会意,吃吃笑着跑了出去。

    过不多时,掌柜带着一位黄裙少女轻盈走来,到了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那黄裙女子躬身行礼,声音极为悦耳清脆:“小女子舞雪见过诸位老爷。”

    秦鸿抬头望去,只见那女孩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她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她的容貌清雅秀丽,这一身黄裙衬得她落落大方。尽管长裙掩盖了玲珑的身体,但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依然顽强的试图展现出来。秦鸿静静的看着那张脸,如此清秀绝伦,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不忍亵渎,更舍不得不看。

    那些铁盐官员也是第一次看到舞雪,一时间竟是痴了。

    石宏昭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人。今天晚上看到姑娘,就觉得之前几十年,见过的全是寻常女子。”

    舞雪轻轻笑道:“大人过奖了。舞雪不过庸脂俗粉,不堪如此夸赞。”

    秦鸿缓缓说道:“舞雪你不必自谦,我见过的美丽女人很多很多。除了那个我许久都没有看到的之外,余下所有女人之中,你可称第一。”

    舞雪美目灵动,轻声问道:“公子可就是扬州部秦刺史?”

    她怎能不明白?这满座除了秦鸿,最年轻的也是三十来岁的官员。秦鸿是少年高官,来到扬州部又做了一些事。女子天生就是八婆,她们叽叽喳喳传的神乎其神。这些事落在舞雪的耳中,再辨认不出秦鸿,就成笑话了。

    秦鸿点了点头。

    舞雪轻移莲步,走到秦鸿身侧,举起酒壶,浅浅的给他倒了一杯。她退开几步,走到屏风边上,拿起方才女子放下的琵琶,说道:“舞雪有幸见到秦大人,有心想请大人痛饮一杯,舞雪冒昧,请秦大人喝下这一杯。小女子以‘水中莲’助大人酒兴。”

    她十指连动,优美的乐曲娓娓而来。就算是不懂音律的人,也能听出那莲花出淤泥不染,洁身自爱的韵味。

    美女总是有面子的,那些盐铁官员安静的听完她这一曲,待到曲毕,掌声极为热烈。

    秦鸿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舞雪再次走到秦鸿身边,为他添上一杯,自己也倒了一小杯,说道:“小女子斗胆,再敬大人一杯。”

    秦鸿笑了笑,与她碰杯。

    喝了这杯酒,舞雪脸sè有些绯红,她欠身施礼道:“诸位大人来到醉伊人,本该一一敬酒,奈何舞雪酒量浅薄不能奉陪,还请恕罪。”

    这些盐铁官员哪还能跟她计较,都笑呵呵的过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