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抽什么烟哪?”红姑扬扬手,“三儿,人都到齐了,赶紧发言。”
三儿笑着坐下来,点着烟:“我又没受伤,发什么炎哪?”大家笑笑。三儿说:“这清水有限责任公司的人都来了哈。”吴少少举起手:“不是清水有限责任公司的人也到了。”大家又笑笑。苏老大怜惜地看着吴少少。三儿撇撇嘴:“那你跟你姐一样,到厨房吃去。”
“别废话了别废话了,”红姑又催道,“我们都等着呢,回头菜凉了。”
三儿挠挠头:“这还不是总结的时候,到过年还有三个月呢。说吧。大家辛苦了,过年给你们涨工资。”欢声雷动,周徐庆蹦了起来。三儿翻眼道:“没出息的东西。”周徐庆缩着脖子坐下来。三儿接着说:“那天跟朗叔从公司回来,朗叔说,今年我们有望挣三千万,这么一算哪,真有可能。还有三个月,再努把力,过三千万,红包加厚。”又是欢呼声。
“都见钱眼开。”三儿特别无奈,“谁也不准敬酒,都开车;菜随便吃。”
徐善良端着杯子问:“死三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三儿拿起筷子,鄙视地看看老林和周过。周过赶紧摆手:“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老林摸摸额头:“我说的。”红姑举着筷子问:“什么事呀?我都不知道?”老林接着说:“晚上在老石头家住着没事,善良打电话跟我聊天,怕我着急,说漏了。哎呀,迟早都知道。”红姑又问:“到底是什么事呀?”
“没什么事。”三儿解释说,“我想投点钱,跟纪叔一块开发房地产。现在还没定,胡家园那一块还不知道怎么规划呢。善良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知道你为我好。就是我觉得这机会的确不错。今年的利润还没动呢,你还留一千万底子行吧?就我动用余下的钱。”
徐善良不解地问:“型材厂呢,省城的酒店呢?”周过插话:“师傅叫我想法办,本来没打算用厂里的钱。”徐善良又问周过:“你还能变钱哪?”周过挠挠头:“现在公司流水挺多的,一周一结,压一趟就行了。”三儿赶紧抬手:“千万别这样!你就这么个想办法?”
“要不怎么办?”周过紧张起来,“我跟陈会计商量了,他也这么说。陈会计说还有个办法,鼓励厂长把钱存公司里,跟银行一样,给利息;就是人厂长不一定愿意。”
三儿倾身问:“还没压呗?”周过摇摇头:“不还早吗?”三儿松了口气。
“不压你说怎么办?”徐善良不服,“周过又不是孙猴子,还变钱哪?”
红姑窃窃地笑着:“三儿是孙猴子,铜头铁臂。”三儿白了红姑一眼说:“都记着,任何时候都不能坏了我们的信誉。”大家看着三儿。三儿扶着脖子又笑笑:“压是压,不能像周过那么压明白吧?”大家笑了起来。徐善良放下杯子:“操,我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
“一个个笨的,”三儿摇摇头,“都是猪脑子。尤其是周过,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回去跟那些厂长说,现在业务量太大了,啊,资金回笼没那么快了,啊,麻烦这回款子压一下,推迟一周再拿,啊,下回还一样,就这一回!然后下一回,你把上回的钱给他们,下下回你在把上上回的钱给他们。周过你记住了,不能一下子都说了,一个一个地说知道吧?过几天说一个,过几天再说一个,明年你再看,一千万不就出来了吗?”
大家又笑了起来,童林、吴多多、老太太也站一边笑。徐善良又不服地扭过头:“你那不一样吗?”三儿也笑:“这比一起压好多了吧?要不,别人以为公司不行了呢。”
“算了算了噢。”徐善良扬扬手,“底子暂时就不留了,明年再说吧。”
“谢谢谢谢,”三儿说,“谢谢徐厂长了。纪叔说了,做房子贷款,不用我花钱了。我跟你保证,把三号店做完了,再也不投资了。这两年可以了,都是先挣钱再花钱。周经理,徐大厂长,不,徐总,徐总给你解决大麻烦了,你也别开车了吧,陪徐总好好喝一杯。”
“吃饭吃饭了,”二婶催道,“都吃,光顾说话了,一会儿菜真凉了。”
大家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周过端起杯子,刚想起身,徐善良就摆摆手。
“还是在清水呆着好玩。”胡小月感慨地说,“三儿,我也买块地呗。”
三儿摇摇头:“你在城关把我干爹干妈干儿子照顾好就行了。想过来住房子多的是,做许多房子空那儿干嘛?”二婶站一边插话:“小月不买地了,来了到家里住着呗。”
饭后,大家热火朝天地打起了扑克牌。胡小月带一帮人在客厅里打,徐善良带一班人在小西房间里打。童林跟周过忙着倒茶递水。吴多多想帮忙,被二婶拽到厨房里去了。
红姑和苏老大在三儿房间呆着,红姑给三儿按摩脖子。苏老大皱眉劝三儿:“你也去大医院看看。”红姑接茬道:“看了,都切成一片一片的了,什么毛病也没查到。”苏老大郁闷地叹了口气:“什么毛病没有脖子这么疼哪?长庚三十岁就得急症死了,你也注意点。”红姑瞪了苏老大一眼:“你再不说句好话!”三儿安慰苏老大:“没事的。到北京再看看。”
“胡生支钱了。”红姑换了话题,“你叫他买卡车吧?三儿他行吗?”
三儿哼了一声:“反应是慢,认真哪。你别欺负他。”红姑怪道:“谁欺负他了?“苏老大笑了:“认真真是认真。每天把卖呛菜的钱交给我,哎呀,数好几遍,生怕错了。”
“卖鱼
的钱还给我,”三儿说,“过年再给吧。要不我手上没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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