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无所谓。”三儿说,“等姨挣钱之后,你多给点行吧?”
朗公社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帮我?”三儿说:“给朗琳买电脑的时候,我跟她说,电脑不是送给你的,送给你爸的,我代表菜籽湖人民感觉你爸,这是真话。你跟童叔都过得清苦,我现在有能力,愿意帮你们赚点钱。等你们手头宽裕了,你们更不会做贪官了。其实我们现在跟一家人一样,我找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也没说过二话,甚至不用我开口。”
“谢谢了三儿。”朗公认真地说,“在菜籽湖呆四年了,还有一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了你跟老童这两个好朋友。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跟一家人一样。”
“不带我玩了?”纪铁林找了过来,“躲在后面密谋什么呢?”
朗公社撑撑眼皮:“跟三儿感慨呢,说我们跟一家人一样。”纪铁林问:“这个我们包括我吗?”朗会社说:“除非你不想加入我们。”纪铁林笑笑:“我早当这儿是我家了。”
“这也不是事。”朗公社说,“你跟小江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算了吧。”纪铁林长吁了一口气,“三儿你带她挑车去吧。”
三儿鼓励道:“我们一块儿去。”纪铁林摇摇头:“我去了她不开心,你去吧。我送秋子到教授那儿去,中饭过后回来。小江的事你们别管了,她都说了,当我是她大哥。”
上午九点多,三儿带江斐又来到二手车市,老板对三儿特别热情,跟三儿说:“以后想买车就带我这儿来,还价后我再给你九五折优惠。”三儿笑道:“别跟我玩这种把戏,给我实价就行。”老板咂嘴道:“当然给你实价了,你是行家。”三儿点点头:“有好车吗?”
“昨天刚拉来的,”老板说,“跟我走,有辆普桑车况不错。”
老板没说谎,那辆普桑车况的确不错。但江斐说普桑不好看。老板无奈地说:“总共就这么几个车型,要好看就难了。”三儿劝道:“买车代步呗,不是摆着好看。”江斐摇头轻笑了一下:“天天看个丑八怪一样的东西,多烦人哪?”三儿捏着脖子,扯起脸皮笑着。
东挑西捡,找了半天,江斐看上了一辆白色的事故车,富康两厢车,和吴多多买的那辆一样,价格倒是便宜,才三万多点,就是车况不太好。办好手续之后,三儿把车开到跟老田关系不错的一家修车厂,跟人说好了修理项目,谈好了价格,约好第二天来取车。
这时就是下午三点多了,三儿带江斐回二手车市场取了车。江斐说肚子饿了,三儿肚子也咕咕叫。路边有家西餐厅,江斐叫三儿把车拐了过去,进餐厅找了个双人座坐下来。
x务员端来白开水,江斐点了餐。三儿打量着西餐厅说:“我还没吃过西餐呢。”江斐轻笑一下:“我教你。”三儿回身喝了口水:“这儿不便宜,经常吃?”江斐又笑了一下:“有时候吃。我经济还行,毕业就教人跳舞,现在教书,也演出,演艺中心也给我发工资。”
“教人跳舞挺挣钱的吧?”三儿不解地问,“那你开店干嘛?”
江斐扭头看着玻璃窗外,伤感地说:“腰不好,跳不动了。”三儿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打量着江斐清瘦的脸庞,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江斐又说:“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挺寂寞的,找点事做充实些。”三儿捏着杯子,犹豫一下说:“其实,纪总挺好的。”
“你觉得挺好?”
“我觉得挺好。”
服务员拿来刀叉,放桌上摆好。江斐抬头问三儿:“你没注意他牙齿吧?”三儿仰头想了一下:“牙齿挺整齐的。”江斐笑了一下:“乱了也没事,他牙缝里都是黑垢。”三儿下意地用舌头舔舔自己的牙齿。江斐掩嘴笑了:“你爱干净,牙齿不黑。”三儿扯起脸皮:“我以前洁癖,现在好了。那也没你洁癖。”江斐意外地问:“是吗?”三儿噢了一声:“纪叔牙齿是抽烟抽的吧?我也抽烟。”江斐摇摇头:“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喜欢不干净的人,这种人太可怕了。跟他们接吻,那得吐好几天。”三儿笑了:“有牙垢的人多了,都不吻了?”
服务员端来了食物,苏打水,牛排、面包片和沙拉。江斐伸出细长干瘦的手,手把手地教三儿怎么用刀叉,怎么切牛排。三儿摇头笑笑:“哎呀,还是中国好,一双筷子解决所有问题。江斐也笑:“这样有情调。”三儿否认道:“我不这样认为。”江斐翻眼看着三儿。
“你想哪,”三儿解释说,“西方人都这么吃,穷人也这样吃,他们都讲情调吗?显然不是,生活方式不同而已。吃西餐可以体验一下别人的风俗习惯,根本谈不上情调。”
江斐盯着三儿笑:“你跟别人是不一样。”三儿嚼着牛排问:“是吗?”江斐认真地点点头:“我太做作了是吧?”三儿摇摇头。江斐说:“以后不吃西餐了。”三儿赶紧制止:“我是开玩笑的。不吃干嘛?西餐可以吃的,我不说了吗,体验别人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呗。”
“是没意思,”江斐说,“我又不是外国人,吃什么西餐哪。”
三儿扯起脸皮:“我真不是那意思。”江斐笑着安慰三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跟外国人比,吃
吃西餐我还是穷人,穷人我也当中国的穷人,不当外国的穷人,让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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