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田家驹猫腰骑着运动自行车,靠右行驶过来。三儿跟小巴车司机们打了声招呼,刁着烟,手插口袋,悠闲地走到路边。这时,田家驹的车正好行到三儿身边,三儿一把拽住田家驹的胳膊,随即飞腿把自行车踢到路中间。田家驹被三儿提留着,刚站稳,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大耳刮子就煽了过来,啪的一声,把大家惊呆了,接着又听啪的一声,大耳刮子又反抽过去。田家驹痛苦地哼了一声。老贺回过神,赶上来,把三儿拉开了。
这时候,浑身发抖的田家驹才看清三儿。三儿拉开老贺的手,又被老贺拽住了。田家驹喘着粗气,擦擦鼻孔里流了来的血,惊惧地问三儿:“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三儿对老贺眨眼笑了笑。老贺松开三儿。三儿掏出烟,掂出两支,递一支给老贺,自己也点了一支,再问田家驹:“你说什么了?要我告诉你吗?”田家驹哦了一声,不住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下回不敢了。”三儿笑道:“还下回,再有下回要你的命。”田家驹又紧赶点头。
“站这儿干嘛?”三儿问田家驹,“站这儿招老子烦哪?滚吧。”
田家驹拎着车走了,大家围了上来。老贺问三儿:“他怎么你了?”三儿笑着说:“他没怎么我了,看他不顺眼。”大家笑笑。老贺翻了三儿一眼:“操,你这也太野了吧?”
周徐庆捏着扳手,兴奋地傻笑着,看着三儿走回店里。三儿问:“笑什么呀?”徐庆摇摇头,回身回店里修车去了。三儿走到工具箱边,拿起手套戴上。周徐庆说:“师傅你真厉害,我都看花眼了。”三儿认真地提醒道:“我告诉你徐庆,不准做坏事,不准打架。”
太阳平西的时候,田家驹父亲田月初骑车赶到三儿的修车店。对面的小巴司机知道又有热闹看,赶紧往街对面跑。三儿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扭头看了一下。周徐庆提醒三儿:“田家驹他爸。”三儿拾起脚边的套筒扳手,起身把刚走进店里的田月初推到门外。田月初想舞开三儿的手,看看三儿手里提着的怪物,隐忍住了。周徐庆提着扳手,起身跟过来。三儿掏出烟盒,阴森地回头看了周徐庆一眼。周徐庆挠挠头,犹豫一下,悻悻地退了回去。
“田营长,”三儿掂出一支烟,凑上嘴角,“土匪营还是**营?”
田月初莫明其妙地被三儿的气势给震住了。三儿摸出打火机,点上烟说:“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田月初眨眼问三儿:“你打家驹干嘛?”三儿把打火机塞到口袋里,盯着问田月初说:“你这父亲当的噢,养儿子不知道小名。”田月初不服地伸直脖子:“知道小名又怎么了?他干什么也轮不到你打他呀。”三儿笑了笑:“那我干什么就轮到你说了?”
“你打他了!”
“他惹我了。”
田月初又眨起了眼。三儿抽了口烟说:“别想了,就你那猪脑子,想不通。”田月初肩头肌肉一紧。三儿笑着问:“怎么了?还想打架呀?你一个人不行。把你儿子叫来,你们俩一块上,我一块儿打。”田月初指着三儿鼻子,想说话。三儿一把舞开田月初手,指着田月初鼻子警告道:“刚才我跟你儿子说了,离我远点,你也一样。”田月初叉着腰,喘着粗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儿笑道:“就你这小气量,还打架,欺负欺负高观村民还差不多。”
“陈三,”田白初锐气没了,“你说,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啧,这得问你呀?”三儿笑了笑,“你来找我的。要打架,快点。要讲理,先回去问问你儿子。不过我得告诉你们父子俩一声,欺负别人可以,想欺负我,门都没有。”
东街传来田月初老婆的叫喊声:“大家都评评理呀,陈家三儿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哪,流了好多血啊,打不过你我告得过你去总行吧。”田家驹讨饶道:“妈,妈,回去吧。”大家回过头看着。三儿叼着烟,掏出手机,等着那母子走过来。更多的人围上来。田月初老婆喊得更欢了:“狗日的这么狠心哪?你们都看看,自行车摔坏了不说,还把人打成这样。”
“什么样的上人养什么样的儿子,到处害人。”老吴不满地说。
田月初老婆转身骂道:“我这样的上人怎么了?你儿子又好多少哇?你又好多少?”田月初大声对老婆叫道:“你跟他吵什么?!”田家驹又哀求起来:“妈,妈,回去吧。”
三儿冷笑一声,把手机举到耳边说:“周风哪。老宋在吗?……清水街发生了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叫老宋出警。……出血了。……我打的谁打的。跟**案有关。”田家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三儿别报警。”三儿提醒田家驹:“我打你了,你妈要告我,你妈没手机,我替她报警。”田家驹说:“真不敢了,不敢了。”大家愣了,田月初夫妇惊呆了,有人窃窃地笑着。田月初清醒过来,大声叫道:“还不快滚回去!”
田月初带老婆孩子走了。三儿收了手机,笑着骂道:“操,熊样。”
大家笑着散去了。老吴问三儿:“到底报警没有?”三儿笑了。吴老白了三儿一眼。三儿问:“你知道他儿子什么货色?”老吴直摇头:“我能不知道吗?朱虎子回来跟朱虎子在我这儿吃饭。坏事做绝了,半夜拦轮轴厂女工有他,要债跑人家里砸锅有他,那年刨坟倒棺材也有他。他妈的缺了八百辈德了,连死人都不放过。”三儿说:“还知道怕警察,这家伙还能学好。”老吴不屑。三儿给老吴递了支烟:“就是没骨气,抓起来一审,准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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