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了一会儿之后,三儿无问王启玉:“卖塑料厂找童叔干嘛?”王启玉说:“塑料厂也有地呀,不问清楚怎么卖?”三儿又点点头:“对,那得有两亩多吧?”
“找你不是为这事。”王启玉咂嘴说,“本来这事轮不到我来,郑如松问我土地的事,我说我给你跑一趟,先探个路。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两条中华烟,想塞给童局长,不要!我也不好跟他拉拉扯扯的呀,隔壁就是人。三儿,你知道你童叔家住哪呗?”
三儿扯着面皮笑笑:“不合适吧?你去了他肯定知道是我跟你说的。”王启玉保证:“我不说的。”三儿挠挠头:“不说也知道。哥,我觉得童叔不是那样人。就说我跟他的关系吧,什么都没送,就点咸菜。”王启玉不屑:“哪能跟你比呀,他女儿在你家住着。”
“不是这回事。大哥说,就是他儿子说,他胆挺小的,怕事。”
“不会吧?”王启玉倒吸一口气,“那我怎么跟他套近乎哇?”
看着王启玉没着没落的样子,三儿不忍地说:“哥你别急,等有机会我给你说。”王启玉苦笑道:“关键你不说呀。”三儿也苦笑:“我跟他恢复联系才多长时间?童叔说过,不要我乱搭理。放心,肯定说。”王启玉点点头:“烟留给你了。”三儿摇摇头:“算了吧,就你那点工资。塑料厂不行,凤姑姐没班上,也没收入。”王启玉咂咂嘴:“是难哪。去年底老子就找吴知甫,想把凤姑弄进轮轴厂,吴知甫问我早干嘛去了,说现在只出不进。”
三儿没让王启玉付中饭钱,却让胡小月给王启玉开了**。王启玉走后,胡小月埋怨三儿:“人公款吃饭,你付什么钱哪?他本来就要吃饭的。”三儿解释说:“他不容易,一个人工资养一家三口。”胡小月白了三儿一眼:“他不容易,你就容易了?”
童林很快从童新华那里了解了三儿想买地的事。傍晚,三儿回来时,童林赶到门外,轻声问三儿:“我爸说的是真的呀?”三儿心想,童叔嘴真快,提醒童林说:“就你知道,别跟人说。”童林点点头:“我爸说了。”三儿咂嘴说:“就怕买不着。”童林担心地问:“行吗?”三儿笑笑:“行。不信等秋子回来,看她怎么说。”
二婶提着铁桶走出来。林志清晃到门口,警惕地看着三儿和童林。三儿觉得好笑。童林也注意到林志清,有意放大声音说:“那就指望你了。”二婶问:“指望什么呀?”童林移叔走了。三儿眨眨眼说:“大哥想找个车练练,怕师傅不同意,叫我说去。”
周末,秋子回家了。童林起个大早,跟三儿和秋子进城察看地形。三儿送完鱼回土菜馆时,童林跟三儿说:“你们真是心有灵犀。秋子跟你想的一样,生怕买不着。”三儿笑着跟秋子说:“说说你的想法。”秋子说:“还用我说吗?要是菜籽湖市委市政府允许城市这样畸形发展,他们就是一群猪。南边的地,只要卖,有钱就买吧。”
“秋子,”胡小月一脸紧张地问,“你有把握吗?”
“没把握又怎么样?赔了再赚呗。听三儿的没错。”
中午,童林把秋子带回家,又跟童新华说起买地的事。童新华说:“小时候你们俩就是野孩子,现在还野。行,有人卖我一定促成这事。”童林提醒童新华:“三儿叫保密。”童新华笑了:“三儿叫跟家里人保密。跟别人,拿大喇叭喊也没事。三儿跟秋子能看到东西,别人就看不到哇?别看市里在外面吹,不行。塑料行业不景气,经济不好,做好的房子还卖不掉呢。换成城西的地,可能还有人抢。南边,这两年,难。”
“就看两年,”秋子不屑地说,“目光也太短了。”
“短吗?”童新华又笑,“你跟三儿是一家人。”
傍晚,挑完水,三儿把自己的想法跟老先生说了。老先生点头说:“比我想的快。我要是多活几年,也许能看到你成事。”三儿挠挠头说:“死老头,我做什么你都说好,那我问你干嘛?你就不能给我提点意见哪?”老先生笑起来:“三儿,其实我没你知道的多。不会拉鱼,鱼卖多少钱一斤我都不知道;不会开饭店,以前就开会在县委招待所吃过饭;房地产、买地做房子,更不知道了。我能给你的就是鼓励,没别的了。”
“真是的,”三儿无奈地笑笑,“跟你还白说了。”
老先生摇摇头:“没白说,没白说。我估计就我跟秋子支持你。三儿你记着,别人都能看到的机会,那就不是机会了;你只能看到别人看到的机会,那我就失望了。有些人跟你不一样,别人会把机会拱手送给他。你不行,你得自己找机会,找别人找不到的机会,要不你就别想成势、成事。毛XX不说吗?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不是所有人认为那事是对的,它就是对的,人有从众心里。别怕,五十岁前,不要怕失败,何况你才这么点大。现在你已经占先机了,别人这么大连梦都没做呢。失败了,最多跟他们同步。”三儿抬眼看着窗外说:“我才不怕呢,瞻前顾后的永远也发不了财。大不了亏点。”
“这么想就对了。”老先生点点头,“建议你看点哲学书籍,不要看专著,纸上谈兵的东西没大用,你也没时间深究。我这里有全套的老XX著作,没事拿回去看看。”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