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过寂静幽深的山谷,沿途而过的优美风景不仅让安然心情大好,她一边驾着车一边哼着曲子欣赏着美丽的景色。
“你那哼的什么曲子,难听死了。”车帘被撩起,楚曜探出半个身子皱着眉道。
安然回头白了他一眼,愤愤的道,“这位爷,难听你就不能堵着耳朵不听吗,又没人叫你听。”
“不能。”楚曜笑眯眯的道,放下帘子又坐回车中。
安然哼了哼,这男人脑子有毛病啊,说她唱歌难听他还偏要听。
马车渐渐行驶过山谷,因安然出宫秘密微访赤水一事,只有清风和几个亲信知道,可因杜仲一案,终是漏了行踪。
安然当为一国之皇,平时在朝处理政事基本上都不出宫,若是有什么事也是让清风等人代劳,即使真的要出宫身边也常常有大批高手进行暗中保护。可这次去赤水却是秘密行动,除她身边几个亲近之人外朝中大臣几乎没有人知晓,她在皇宫时按照惯例本该天天上朝,可因安然三年前独特狠厉的手段作风让朝中大臣望而生畏,即使她隔三差五才上朝一回也没有人敢有半句怨言,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她离开皇宫这么久也丝毫不曾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即使有事她相信李硕也能处理好,虽然那老头子平时古板严肃了点但却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国。
四国自独立以来,有野心想一统天下之人何其多,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刺杀皇帝,国之无首天下必将大乱,安然心里明白最想要她命的人其实不是别人,而是东楚、南燕、北齐这三个国家,若今日不是她换成这三国任意中的一位皇帝也必然会找来暗杀。
马车碾过绵软的土地,车轱辘转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宁静的山坳一阵鸟语花香,安然转过头看了看四周,清淡如雪的眸子里是彻骨的冰冷,细微的山风吹过夹杂着满天羽箭直直的飞射过来。安然眼眸眯了眯,猛地一拍马背凌空飞起,与此同时车内的楚曜也身形极快的闪了出来,铺天盖地的箭雨瞬间就将那辆马车射成了刺猬。两人的武功都是极高,即使身周箭雨阵阵他们也能应付自如轻松化解,原本寂静幽深的山谷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大批黑衣人,他们蒙着面巾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武艺精湛,招招狠辣,身形手法快如鬼魅,一会儿突然出现在身前和你缠斗,一会儿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不知不觉的偷袭,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楚曜也不得不严阵以待。
安然不敢掉以轻心,这些人训练有素,武功高超,若是今日没有这男人在身旁就仅凭她一己之力恐怕很难应对。日头渐渐西斜,两人背靠着背合力而攻,安然伸手一剑结束了面前黑衣人的性命,泛着鲜血的剑尖在落日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骇人。楚曜皱着眉头挥手就是一招,掌风凌厉刚劲,震得那黑衣人口吐鲜血应声倒地,他一脚踢开面前的尸体瞬间整个人飘飞了出去,更加激烈的和那群人打斗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待到打斗结束,已是日薄西山,两人满身是血,都消耗了不少体力,已是有些疲惫。
“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那些人下手狠绝,招招致命,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楚曜看着满地的尸体没好气的问,这女人真是个麻烦。
安然瘪瘪嘴昧着良心说话,有些底气不足的道,“你怎么不说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楚曜微微一笑,眼眸里仿佛是可以洞穿一切的犀利目光,“那些人明显着是想要你的命,同你过手时招招狠绝,直取要害,杀我只怕是想杀人灭口。”
安然不做声,双眸只望着远方微微有些出神,她道,“把东西给我,就不会连累你。”
楚曜望着她,黑色如深潭的眼眸就像一汪湖水,似乎能把人整个吸进去,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忽而,他懒懒一笑道,“你想得美,东西我不会给你。”
“不给我,那你只能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安然瞥了他一眼,笑着挑眉道。
“是吗?”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仿若悬崖上料峭的春风,“这天下还没有能让我怕的事。”
安然看着他迎风而立,细微的山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袍轻轻飞舞,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清冷高雅,让她不由得怔了怔。
“想要杀你的人究竟是谁。”楚曜回过头,看着静静而立的安然淡淡开口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安然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的道。
“你这女人脾气又臭又硬,难怪有人想杀你。”楚曜一脸鄙夷,趁机落井下石。
安然白了他一眼,虽然这男人平时说话老是惹她生气,甚至有时候恨不得塞块布条堵住他的嘴,但这次也幸亏了他,若是没有他在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幽深的山谷里有风轻轻吹过混合着一阵难言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楚曜走到那辆四分五裂的马车前,很是幽怨的瞪了前方站着的女人一眼。
安然只感觉后背凉意渗人,仿佛地狱里刮过的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她艰难的转过身子,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珠宝首饰绫罗衣裙,有些不自然的道,“那个,也不能全怪我啊。”
楚曜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凉凉的道,“不怪你,难不成怪我?”
安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虽然心里很想说不怪你怪谁,但奈何事先理亏,她可没有勇气在老虎头上拔毛,不过话说回来这买东西的钱还不是她出的,说来说去也应该是她比较亏好不好。
“摊上你这么个麻烦的女人,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楚曜揉了揉眉心,有些叹气的道。
安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谁让你不肯将那份东西给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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