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将龙武兄弟引进一间客室,对龙武说:“你们先坐,我去告诉爷爷。”说完转身出去。
小姑娘走后,龙武开始打量这间客室,客室虽说不大,却布置得十分考究。一张紫檀方桌,配着四张同样材质的圈椅、样式简洁明快,一看就知道是明代家具;方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署名子昂的《滚马图》,子昂是元代大画家赵孟俯的别名,如果此图是真迹,堪称国宝。
但最吸引龙武注意的,还是《滚马图》旁边悬挂着的一具古琴,琴为伏羲式,形制古朴,式样高雅,梧桐为面,sè紫如栗,金徽玉轸,遍体蛇腹断纹。龙武走过去轻轻翻动一下,琴背龙池上方露出四个篆字“九霄佩环”,还有名人题跋,龙武知道这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不由心生敬意。
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门帘一挑,小姑娘引进一位老者,老者六十开外年龄,高高身材,五绺长髯,面带书卷气,一看就知道是位有修养的人,龙武忙转过身来见礼。
老者见龙武观看墙上琴画,笑着对龙武说:“此画乃小孙女的效颦之作,难入先生法眼,见笑了,琴倒是祖上所传,也是小孙女儿的心爱之物。”
龙武说:“令孙女小小年龄,竟有如此之高的绘画造诣,若非亲眼得见,实难相信。此图深得孟俯先生神韵,若不是老先生点明,我已当做真品了。老者捻髯而笑,显是心中十分得意,嘴上却谦虚道:“先生过奖了。”
龙武说:“非也。令孙女琴画双绝,在下是真心佩服。”老者道:“先生并未听过小孙女儿抚琴,怎知她的琴技?”龙说:“常言道睹物知人,见到这具古琴,便知抚琴者绝非凡人。”老者道:“先生知道这具琴?”龙武说:“在下略知一二。”老者道:“说来听听。”龙武说:“在下班门弄斧,说得不对先生勿笑。”老者说:“先生请讲。”
龙武说:“此琴名曰“九霄佩环”,取自李白词《桂殿秋》‘九霄有路去无迹,袅袅香风生佩环’句,寓琴音之美,如九霄仙子佩环叮咚。观其形制,当为唐代制琴名家雷氏所造,雷氏制琴,在唐代已是扛鼎之作,更何况今ri矣! 且此琴有大诗人苏轼和黄庭坚的题跋,可谓世间难得一见的仙品,拥者自当不凡。”
老者听罢,对龙武说:“先生博学多才,老朽今ri得遇知音矣。此琴正如先生所言,乃唐代雷氏所制,传至今ri,已越千年矣。”
老者说罢,请龙武兄弟坐,又对小姑娘说:“还不谢过客人褒奖?”小姑娘谢过龙武,转身出去,一会托进一个茶盘,上边放了三只茶碗,先送给老者一碗,然后送一杯到龙武面前,龙武站起身,双手接过,连声称谢。
小姑娘又把茶盘托到龙面前,两人离得近了,龙嗅到小姑娘身上有一股芝兰幽香,香气虽淡若游丝,却沁人心脾,不由心神一动,手一颤,把这只茶碗碰翻在地,“啪”的一声,茶碗摔成几瓣,茶水溅了一地,小姑娘看了龙一眼,低声说道“真笨。”
老者嗔道:“凤儿,不得无理,还不快给客人换过。”
凤儿收拾好碎茶碗,一会又给龙端来一杯新茶。这回龙倍加小心,双手接过,凤儿瞥了他一眼,抿嘴一笑,转身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