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挖了一坑,人不知鬼不觉地将袁柳风埋葬于石室地底。突然,一道黑影疾驰而至,形如鬼魅。
李傲然惊吓,不敢直视,连连摆手,颤道:“袁兄,害死你的人不是我。”
那道黑影停下,正是当rì詹府救走金古梁和任丽燕的那位黑衣客,冷笑道:“哼!做贼心虚,毁尸灭迹,还说不是你?”
李傲然恍然,原来立于眼前的乃一活人,并非鬼魂,怯意消了一半,壮胆反问道:“莫非此人被你所杀?”
黑衣客一愣,道:“胡言乱语!速将袁柳风小女送来,若不然,我便将此事公诸于世。哼!你瞒着两位庄主,将任丽燕私自扣押,袁柳风之死与你难脱干系。”
李傲然惊道:“你到底何人?”
黑衣客道:“这个对你没有好处,若乖乖将袁柳风之女暗中送来,我保证此事不会泄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傲然道:“袁柳风已死,若你是他仇人,我将他女儿交给你,岂非再害一命?”
黑衣客笑道:“你信不过在下?”
李傲然直言道:“若你行事坦荡磊落,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客哈哈大笑:“你所言不无道理。”遂摘下面具,恰是任丽燕之父任冉彪。
李傲然一惊非小,道:“任馆主!”
原来自任丽燕悔婚离家后,任冉彪深知穆萧之痛,对他关爱甚切。几年来,每当穆萧有何异常举动,任冉彪总暗中相随,怕他出事。
前晚,任冉彪又见穆萧独酌,情绪低落,一路跟随,不料歪打正着,恰遇穆萧救走任丽燕。
穆萧身受重伤,知黑衣人便是恩师,遂将袁柳风狗彘之行一一禀明师傅,并坦言错手将其杀害。
任冉彪痛心疾首,叮嘱穆萧暂时莫将袁柳风之死告知任丽燕,自己只身前去讨还外孙女,那恐怕是任丽燕的jīng神寄托。
袁柳风咎由自取,与人无涉。向阳山庄与任家皆为名门正派,任冉彪不想因此产生嫌隙,遂蒙面而来,本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迫不得已,这才露出真面目,道:“认得我就好,袁柳风之女乃我外孙,这下你该放心了!”
李傲然不敢违抗,更怕此事被爹爹知晓而受责,乖乖地将小卓玲交给任冉彪,并未惊动向阳山庄。
待任丽燕醒来时,已身在任家,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任冉彪那关切、微笑的面容。
任丽燕眼泪唰一下子来了,挣扎着想爬起,但觉浑身无力,泣道:“爹!女儿不孝,让爹爹您受苦了!”
任冉彪双眼噙满泪花,紧握任丽燕双手,道:“躺着说吧!不用起身。”
任丽燕眼泪流得更快更急,道:“爹!女儿对不起您,对不起任家!”
任冉彪举袖揩了一把自己的辛酸泪,又帮着任丽燕擦拭,亲切说道:“傻孩子,都过去了,还提那些伤心事干甚么呢?回来了就好,人好一切都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任丽燕泪眼朦胧,打量着任冉彪,只见他两鬓斑白,与七年之前相比,苍老憔悴了许多。任丽燕再也没有忍住,奋力挣扎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扑到任冉彪的怀抱中,紧紧搂住任冉彪,任凭泪水纵横,久久未能松手。
任冉彪心碎了,见到任丽燕疲惫不堪的模样,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痛!真恨当初与她断绝父女之情,让她一个人在外,有娘家不敢回,有爹在不敢见,受了太多的委屈。
任冉彪强忍泪水,抚慰道:“好孩子!别哭了,好好休养,人生的路还很长。你还有我们,还有孩子,还有许多师兄弟们!”
任丽燕才松开双手,急切问道:“爹,我的女儿也来了?”
任冉彪点头道是。
任丽燕喜道:“爹,谢谢!”
任冉彪抚摸着任丽燕的脸颊,心疼说道:“好孩子,别哭,我这就带小卓玲来见你。”
任冉彪一转身,泪水直往下掉,黯然走出了房间。
任丽燕望着任冉彪的背影,擦干眼泪,环顾四周,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房间多么熟悉,多么温暖,正是她七年前住的房间,一切井然有序,像是每天有人住着一般,她曾经用过的茶杯、台灯、书桌、凳子,皆原地不动,一尘不染。
岁月的匆匆流逝,并没有让她房间留下任何岁月流逝的痕迹,似乎父爱足以抵挡住岁月的侵蚀和消磨。
谁说岁月无情?
你若有情一切皆有情,你若无情一切皆无情。有情人畅享有情岁月,无情人虚度无情人生。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