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身影应声出现,齐跪在龙**四周。
“有迹可寻否?”成帝慢慢睁眼,沉声问道。
为首一人答道:“阵法开至四象家外围百里之广,皇宫内更是密布,然刚才那人仿若凭空出现,未探测出任何潜入迹象,如今整个阵法之内,亦探测不到他半点气息。”
成帝沉思片刻,“此次阵法特为探测他们所设,奈何能来无影去无踪,莫非他之道行已在此阵法之上,故而察觉不出……”他又沉吟半晌。“现下可是寻不到他半点踪迹了?”
“属下一干皆感应不到,如有隐藏极深的蛛丝马迹还需稍后向四象家之人确认才可得知。不过属下愚钝,不知陛下适才为何不下令捉拿,他只一人前来,岂非翁中捉鳖?”
“不可。”成帝略一摇首。“此次事有蹊跷,不可轻举妄动。”
翌日,苍龙院书房内,两人正在商谈密事。
“昨夜‘他’果真出现了!”
“哦?‘他’可曾中计?”
“中计乃意料之中,只是……‘他’之来去无踪实在令人不解,若真是修为在阵法之上,‘他’便不会舍易而求难,而且……”他心中一直有股甚为强烈的不协调之感,却又想不通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万莫定性思考,此事需另做他想也未可知。”
“实然……现下只能将计就计。附耳上来,如此这般……”
“……可会伤及到她?”
“惊吓恐怕难以避免。”
“这……”
“此事犹豫不得,如若不然,她受到的就并非惊吓而已,况且此皆她之命数。”
“……也罢,但万不可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两人商议毕,忽听门外通报宫千世来请安。
“给爷请安。”宫千世进来后便恭恭敬敬地向幕轩宇福身行礼。
自从定亲之后,宫千世便称幕轩宇为“爷”,因为她至尽尚不知道幕轩宇真正的名讳,也不曾去过问。
反正,他姓甚名谁有什么不同吗?就好比她,不是“宫梦玥”,也不是什么“出千才出世”的人,更不是她自己随口编的什么“凌潇潇”,她就是她啊,与名姓无关。幕轩宇不也一样,他就是他,宫千世看到的只是眼前的这个对她极好的人,凭他叫什么又有什么相干呢!
持着这份想法,她便这般称呼他,虽然开始只是她一时顽皮学着下人混叫的。
“哎呀!近两月未见,凌姑娘竟变化如此之大。”幕轩宇旁边的人笑容满面地惊讶道。
“嗯?”宫千世一怔,这才抬眸觑了那人一眼,随即又垂眸问道:“不知公子是……”
“嘎……”那人的笑容立刻冻结在脸上。“姑娘,不记得在下了么?”
宫千世又瞧了他一眼,垂眸略一思索,然后有些犹豫地微微摇了摇头。
未待那人出声,幕轩宇便抢先道:“你无须记得。”又赶在那人抗议之前对她吩咐道:“你且先去厢房,我稍后便来。”
宫千世喏声离开,还不等那人对幕轩宇抗议出来,门外忽然“啊”的一声,一个小脑袋又探了回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南宫,呃,或字加两撇。”宫千世怯声嗫嚅着,这才想起他便是景醉楼之上那个对她出示过刻有“彧”字玉牌的南宫彧。
南宫彧登时心下一喜,却马上又跨下脸来,什么叫或字加两撇?
“咳咳,姑娘竟然记得在下,实在让在下受**若惊。”他“大惊大喜”后恢复了一贯的亲切近人。
宫千世微赧着抱以歉然的一笑,当时她根本就没敢看他们的脸,所以几乎记不得。
幕轩宇瞥了言语夸张的南宫彧一眼,便对宫千世和颜道:“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先下去罢。”
“是。”宫千世乖乖地离开了。
“你你你,”南宫彧不敢相信地张张嘴,顿觉一肚子火大。“这算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紧!凌姑娘好不容易记起我,你就让她这么走了不成?”
“她无须记得你。”更无须留在这里对“别人”笑!
“什么无须记得!你又凭什么不让我与她叙旧!”
“有何旧可叙!见一面已是多余!”
“耶!多余?!别忘了她可是我的……”
“她现在是我的人了!”幕轩宇断然为这个话题画上句点。
南宫彧单眉一挑,不可思议地“哈”了一声,随即神色变得有些**。
啧啧,从来不知道这小子竟然有这么BT的占有欲啊。
“是哦!你就这么确定?要知道,如果我不同意的话……”瞥见幕轩宇脸色兀沉,他连忙识相地打个哈哈转开话题。“只是真没想到,她会变化这般大,竟然对你如此言听计从。”调侃打趣地语气。
“这是自然!”
……这小子!
南宫彧忿忿地看着隐有得意之色的幕轩宇,却不知道他心里并没有嘴上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原本,幕轩宇也以为宫千世会很难沟通,恐怕日后相处不是无视他的话,就是随她心思想怎样便怎样,而他似乎无法狠下心对她强制些什么,若真这样下去,最终很有可能导致他夫纲不振。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宫千世不但学东西极快,对那些规矩也遵守得极好,虽然她本是“学识浅礼数无”,但只要学到了就马上能做到,对待他也越发乖顺起来,完全无需他多说什么,实在大大高出他最初的期望值,但正是因为高出太多反倒让他心下有些不稳。
想到此,幕轩宇忍不住追加了一句。“但凡吾之吩咐,她没有不遵从的。”这话与其是说给别人听的,倒不如说是劝慰他自己的。
“哦?”南宫彧不禁挑眉,隐隐有些不以为意。
那次唯一的相处经历,他就看出宫千世的忍气吞声,看出她心里纵使有疑异,能不表露就不表露。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对幕轩宇的言听计从是只听他的话呢,还是一贯闷声承受的表现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