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却没去找薛蟠或是薛家,而是叫来了贾政。贾赦将经过一说,也引贾政见了人证。
薛蟠是贾政妻妹的儿子,也便是他的亲戚了。外甥出了这档子事儿,还闹到自己大哥的跟前,贾政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脸往哪儿搁?
贾政真有些无法适应。以前从来都是他比大哥出息,不论行为礼节或是学识,他几乎样样踩他大哥一头。如今倒好,他大哥做了吏部侍郎,出尽了风头不说,自己这边还处处被他捏住小尾巴。
贾政羞愤难当,此时此刻,他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晾在众人跟前一样羞愧。他恨,恨自己的媳妇那边总拖后腿的。先前除了王熙凤那档子事儿已然叫他难堪,如今又有薛蟠的事儿。
贾政一想到一个好男色的爷们在贾家的学堂内横行,甚至睡了不知多少个贾家子弟。贾政这会子,真想一耳光扇死薛蟠。
贾家乃是世代钟鼎之家,贵不可言,怎能因些小财为委身于一个爷们□□。
丢人,丢人,太丢人了!
贾政恨得咬牙,没什么舍不得,抬头跟大哥贾赦商量:“大哥,你想怎么处置?”
“二弟,你说呢?”贾赦笑眯眯的看他。
贾政拍桌气愤道:“所有涉事者一并告诉族长,打个几十板子轰出学堂。至于薛外甥,他是外戚,咱们不好管,丢给她母亲就是。”
贾赦听贾政这安排,显然偏心了。“据我所知,此事罪责最大的该是薛蟠,怎么他罚的反而轻了。谁不知道他母亲是个慈善的,若是能管得住他,他还有今天?”
贾政惊讶的看着贾赦,两张脸好像被扇了耳光似得,火辣辣的疼。大哥故意翻出这种瞅事儿来找他,其目的果然不是那么随便简单的。原来他不过就是想抓住自己的短处,笑话他,嘲笑他,鄙视他……果然,不愧是他大哥,小人之心,小肚鸡肠!
贾政不爽的盯着贾赦,眼里闪烁着嫌恶之意。“那大哥想怎么办?”
贾赦睃一眼贾政,淡淡勾起唇角:“贾家的子弟岂容他猥亵,错就是错了。而且他干了这么丢人的事儿,还好意思在荣府呆?本来他们一家来京,也是暂住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薛家老宅那边早该打点完了,叫她们搬走不为过吧?”
贾政惊讶的看着贾政:“你要赶她们走?孤儿寡母的,大哥你怎么这样狠心,你竟真能下得了口说这些。”
“哼,笑话,他在学堂混账的时候,可曾想过该不该下口?”贾赦冷笑,简直不能理解贾政的思维。“二弟,你搞清楚,现在是他错在先。”
贾政噎住,不说话了。
“今日叫你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知会你一声。毕竟薛家太太是弟妹的亲妹妹,出于礼节,也该提前告诉你们一声。”贾赦语气平淡道。
贾政惊讶的看着贾赦,根本没办法接受他这种嚣张的态度。合着他叫自己来就只是通知自己而已,根本没想过要商量?那刚才他还问自己打算怎么处置……贾政又气又羞,感觉自己好似是个猴子,被大哥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大哥,这个家还不是你一句话就能了断的。薛家是去是留,还得瞧母亲的意思。”贾政不爽道。
贾赦瞥他一眼,笑了笑,悠闲地饮起茶来,不多言。
与此同时,邢氏将薛蟠搅和贾家学堂的事儿告知了贾母。
贾母蹙眉不语,有关那孩子的混账事儿她也听说些,倒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浑得可以跟男人……贾母眉头蹙的更深,左手放在了右手的手腕上,摩挲着那只新玉镯。
邢氏目光跟着落在那里,瞧那玉镯圆润纯净的成色,一看就知道是个上等货。以前倒没见过贾母戴过,看样子该是那个薛姨妈送来讨好贾母的。
贾母皱起的眉头渐渐展开了,似乎是想到了解决办法。“这孩子自小就没了爹,可怜见的,她娘不忍他受苦,才会有今日。不过,我倒觉得这孩子心眼还是好的,就是缺个厉害的人调/教他罢了。怎么说也是个孩子,也别都罚重了。当然,读书的地方不能污了,索性以后叫他们都别去学堂了。各自领回家去,好生管教!”
“老祖宗真是仁慈,学堂那边还得麻烦族长跟老爷们商量定了,咱们女人不好插手。终于薛家的贤侄,我看真需要好生管教管教些为好。不过,这管教得不得用也不好说,若再有下次呢,一旦闹得人尽皆知,我们岂非跟着一块丢人?”邢氏说的委婉。
贾母点点头,基本赞同邢氏的话。
邢氏笑了,又道:“这孩子也真是,家里又不是没有通房小妾的,何至于此。可见他真是个浑呆子,从没把咱们贾家人瞧在眼里的。若是他稍有点忌讳,何至于把贾家的子弟当成了玩物?我听说,但凡学堂里模样差不多的子弟,都被他检校了一遍。母亲,您知道我听这消息的时候,震惊之余还曾有过一丝侥幸呢。”
“侥幸?”贾母惊奇地问。
“如今幸亏宝玉、兰哥儿都不在学堂,宝玉什么俊俏的模样,兰哥儿那孩子也是个秀气的。一旦那薛呆子有什么歪念头,宝玉又是个心思单纯的,这结果……唉,不敢想。”邢氏看眼贾母,叹道。
贾母眉头深深的蹙起,整张脸阴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邢氏见效果达到了,勾唇继续说道:“老祖宗也别当真,我随口一说的。想来他也不敢惹咱们宝玉的,他总不能连宝玉都不放在眼里?”
贾母眯起眼,眸光里闪过狠厉。邢氏刚才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贾母偏就觉得这个薛蟠能干出勾搭宝玉的混账事儿。宝玉这孩子模样没的说,那薛蟠如何混账的,连他母亲都不曾放在眼里,且是个伤过人命的浑人,说他有可能对宝玉有那种心思,一点都不为过。
贾母思虑甚久,最后抬头问邢氏:“你什么想法?”
邢氏为难道:“还得瞧老祖宗的意思,她们是弟妹的亲戚,我这擅自做主了也不好。”
“你倒说说,别怕,有我给你撑腰。”贾母口气生硬道。
邢氏态度突然肃穆,吐出三个字:“不能留。”
贾母身子震了一下,缓了会儿,撸下手上的镯子丢在地上,精美的玉镯立时摔个粉碎。“不留就不留!”
王夫人身子稍养好了些,如今可以下床恍恍惚惚的走几步。前些日子受的那些打击和羞辱,也渐渐都忘在了脑后。
王夫人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逐渐令自己认清当下的形势。管家权是要不回来了,她现在倒不如一心去“憨厚”起来,凭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受宠,大可以满心去讨好依靠贾母。不单有宝玉,她还有个在宫里头眼看就要混出头的女儿。
王夫人一想起元春上次托人从宫里递出来的消息,就兴奋不已。如今皇后有意要提拔元春,想叫她伺候皇帝。皇后那可是六宫之主,有她扶持自己女儿,还怕没有出头日?
王夫人思及此,终于开心的笑了。若是女儿真的可以封妃,她如今也便不用争什么,单凭这个她就可以死死的踩住大房一辈子。
“太太,”周瑞家的哭丧着脸进门,为难的看着自家主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夫人高兴地招周瑞家的到身边坐。“你有什么事儿?”
周瑞家见王夫人心情不错,有些惊讶,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王夫人纳闷的看着她,催促周瑞家的快说。
周瑞家的低头,忙又站起来,垂泪跟王夫人道:“老太太叫我知会太太,请薛家人尽早搬走。”
“什么?”王夫人惊讶的站起来,身子打晃,手下意识的扶住桌子,稳住自己的身体。
周瑞家的忙扶着王夫人去躺着。王夫人哪还躺得住,着急的叫周瑞家的快说怎么回事。
“薛大爷在学堂闹出了点风流事儿,被大老爷和大太太晓得了。也不知道大太太怎么和老太太说的,反正她人一出来,老太太就发火的把我叫去,吩咐了这话。”
“你以前不是挺能耐的,怎么如今连她们说什么话都打听不到?”王夫人急道。
周瑞家的也为难:“太太,如今咱们的光景可不比从前。从前太太您拿捏着府里的大事儿,谁都得敬着畏着。如今,威严全在大太太哪儿了。这些贱仆个个都是墙头草,一边倒。我说什么问什么,她们肯白我一眼都是大恩惠了。”
王夫人气得直拍大腿:“混账!什么狗东西,不过是贱命的奴才,还狗眼看人低了!”
“太太,这都是小事儿,如今这薛家那边可怎么办?”周瑞家的急急道。
“我哪知道去,那是我亲妹妹!”王夫人气得嘴唇发紫,已经悲愤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快,快去请老爷。”
王夫人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喊说二老爷来了。
王夫人颤颤巍巍的起身,眼看着贾政过来,王夫人快步过去,朝着贾政的方向扑过去,大哭起来。
贾政皱眉抱住扑过来的王夫人,稳了稳身子,放推开王夫人,把她扯到榻上坐着。
“老爷,您知道么,蟠儿他——”
“嗯,大哥跟我说了他在学堂干的混账事儿。瞧瞧你那外甥的本事,在外鬼混也罢了,竟把此等□□往学堂里泼,有辱斯。”贾政骂道。
王夫人抹泪道:“我听着也诧异,万没想到他这么混账。可好歹他是个孩子啊,我妹妹孤寡一人,带着一对儿女居家过日子,何其不易。错了是错了,改了就是。老祖宗怎就能这般狠心地打发她们出去?妹妹本就是进京来投靠我的,可叫我怎么开口说赶她出去的话啊!”
“什么,母亲叫你赶她们出去了?”贾政惊讶道。
王夫人点头。“听说是大嫂子去老祖宗那儿念叨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说的。”
贾政气得咬牙,握紧拳头。“大哥这是明摆着摆我一道,这边跟我说什么‘商量’,那边早做好的决定。糊弄我也罢了,还叫嫂子先去老祖宗那嚼舌根子,害得咱们夫妻连句说情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真真是狠绝到底啊!这算是什么兄弟,什么妯娌!”
王夫人只会比贾政更恨:“老爷,我早前说什么来着。她们夫妻早瞧我们二房眼红,嫉妒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他们夫妻早就算计上咱们了,必然谋划了好一段日子。不然我们夫妻,怎可能落到今天这地步。老爷,咱们可不能再慈善了,还顾忌什么兄弟之情,他们都不管不顾了!”
贾政黑脸沉吟道:“知道了!”
王夫人又哭,她才从妹妹那里拿了些钱往宫里送,如今叫她开口打发走妹妹,她哪有脸开口?
贾政也烦:“你那外甥也该安分些,瞧瞧他惹得这叫什么事儿,传出去,叫我们贾家子弟的脸面往哪儿搁?”
“老爷,我听说的那些个都是远亲,家里穷,有什么打紧的?再说这几个子弟本就是不务正业,贪图小利的,他们瞧着我那侄子长得好又出手大方,必然想勾搭要钱得便宜。您想想,这事儿若非你情我愿的,能成么?老爷,您可不能信大房传的那些话,他们对咱们存着什么鬼心思,您还不了解?”
贾赦皱眉想了想,点头,妻子说的不无道理。刚才大哥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为了叫自己更丢脸,言语肯定有夸张的成份在。
“如今要紧的还是老太太那边,该怎么劝。”王夫人紧张的搓手,为难道。
贾政是没办法,叹口气,闷声躺在床榻之上不言语。
“要不,咱俩去求一求?”王夫人看着丈夫。
贾政拉不下脸,气道:“要去你去,他也不是我的混账外甥。”
王夫人听这话,也恼了,哭道:“老爷这是嫌弃我了?我们是夫妻,我外甥不就是你外甥,怎就只成我的了。”
贾政蹙眉瞅一眼王夫人,翻个身不说话,也懒得看他。他天天死盯着户部那些档案,已经够乏味枯燥的了,回来还要被家里这些破烂事儿烦扰,还得听媳妇儿哭闹。这一天天的日子怎么这么累,就没个能教他觉得清净舒坦的地方。
贾政闭了会儿眼,听王夫人还在哭。气得起身吼了她一嗓子,然后麻利的穿鞋去了赵姨娘那里。
王夫人被周瑞家的一再劝慰,才止泪,满脸恨。恨大房逼迫算计,恨贾政无情无义,更恨自己在这样的家做媳妇。
“老爷在外为公务烦愁,回来又遇见这种事儿,烦一烦,也是有的。太太也别气,缓他几日,他一准回来哄太太。”周瑞家的劝道。
王夫人冷笑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绝望道:“我也不指望他,从没指望。”王夫人顿了顿转而抬眼看周瑞家的,“你想想,我嫁进门这二十多年,老爷何曾关心过我,关心过后宅的事情?他从来就不爱管这些的。今儿个是我失态了,打击接踵而至,我一时忍不住才……算了。”
王夫人说罢,起身前往贾母处求情。岂料吃了闭门羹,贾母以疲乏休息为由拒绝见她。
王夫人立即明白贾母对这事儿的态度了。犹豫了半晌,她的脚步最终朝梨香院迈去。
今日,薛宝钗总爱整日闷在屋中,抑郁沉默,埋首做些针黹。
薛蟠瞧不下去,今儿个弄了一对兔子来给妹妹逗乐。宝钗倒喜欢这些毛茸茸的玩意儿,乐得躲在屋子里逗弄。薛姨妈见她们兄妹感情好,就笑着坐在一边吃茶。
王夫人进门时,正瞧见她们一家三口这样的光景,眼色沉了下来,心中愈发难堪。
薛姨妈、薛宝钗和薛蟠见王夫人来了,忙起身相迎,请她上座。
王夫人受不住他们的热情,又是叹气。
薛蟠忙问:“姨妈,您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责备的看着薛蟠:“还不跪下认错!”
薛姨妈好和宝钗忙不解的问王夫人出什么事儿了。王夫人垂泪,将经过讲给她们。
薛姨妈听了之后大哭,抬首照着薛蟠的后背拍,边打边骂,不过她打的却是没多大的力气。
薛蟠忙赔错。
众人闹了一会儿子,才稍冷静些。
王夫人留薛姨妈单独说话,叹气道:“你也知道大房存着什么心思,这回的事儿可叫她们拿住把柄了,在老太太跟前狠狠地告了我一状。”
薛姨妈忙拉住王夫人的手,万分歉意道:“连累姐姐了。”
“我被骂几句倒什么,只是老太太那边被他们挑唆了,小事儿变大,不好办了。就怕老太太对你们有什么误会,别的倒还好,就怕她老人家以为宝钗有个这样的哥哥,连她的性子也质疑了。若是这样,那她和宝玉的亲事——”
“孽障,就知道连累他妹妹,看我不打死他!”薛姨妈听此话,恨得不行,说着就要起身去收拾薛蟠。
王夫人忙拉住他,道:“行了,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商量个办法为好。我早和你说过,我眼里的二儿媳妇,除了你家宝钗没有第二人。这件事,咱们又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怎么说?”薛姨妈看王夫人。
“咱们以退为进。妹妹不妨明日就搬回老宅去住几天,也别把东西全都带走,就带几样必需的,住个十天半月就好。老祖宗见你们孤儿寡母的这样快就走了,必然心软,于心不忍。这时候,我再把事情好好地给她解释全了,再说些好话,还用愁她再把你们请回来?到时候老祖宗亲自叫人请你们来,那是什么地位!”
薛姨妈点点头,觉得妹妹的建议很有道理,一边点头应下了,一边还要感激王夫人。待王夫人临走时,薛姨妈还不忘叫人带些最近刚得来的金银珍珠之物奉给王夫人。
次日,薛家从梨香院搬离。王夫人悲戚戚的去报与贾母,一边乖巧的赔错,一边生动的形容薛家母子的艰难。贾母顿时心软了,面露悔恨之意。王夫人见状,意欲再劝,说不准马上就能说服贾母。
这时候,邢氏突然来了。
王夫人又气又恨的咬唇,瞪着进门的邢氏。
邢氏如今已有三月有余的身孕,肚子稍稍隆起。她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走路稍微注意些,步伐速度还如以前那样麻利稳健。
贾母瞧那肚子,就瞧见了希望,乐呵的招呼邢氏快来她身边坐下,问她近些日子胃口如何都吃些什么,还嘱咐她该注意些什么。
王夫人冷眼旁观,心里发酸。也想起当初她怀孕那会儿,贾母也是这般热情的照看问候她。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王夫人的目光随即嫉妒的落在了邢氏的肚子上。心里发酸的骂道:可真是个淫/娃,老不正经,都这岁数了,还能怀孕。
邢氏感觉到王夫人不善的不光,瞟一眼她,心中冷笑,懒得跟她一般见识。邢氏转即跟贾母道:“东府传信儿,她家大奶奶的身子不大好了。”
贾母当即想起秦可卿那张娇美的面容来,难得一个好媳妇儿,模样好,嘴巴巧,办事儿也是个麻利的。贾母蹙眉感慨:“年纪轻轻地,可惜了。得空你们都去瞧瞧吧。”贾母说完,看眼邢氏的肚子,转而对王夫人道,“你去吧,你大嫂怀着身孕,不好近身病人。”
王夫人忙道“是”,嫉妒的瞟一眼邢氏。
邢氏眯眼看她,但笑不语。
不出两日,东府的蓉大奶奶秦可卿病逝。宁国府贾珍贾蓉父子俩意欲大办丧事,尤氏假意称病,死活不愿操办儿媳妇的丧事。贾珍没办法,带着儿子,披着厚脸皮来求邢氏。
贾赦闻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来。他先堵住了贾珍父子的嘴:“你们别光顾着死人,不管别人死活。谁媳妇谁心疼,她怀着孩子,帮你们治丧?你说合适不合适?”
贾珍忙赔笑:“您可误会了,我不是来求婶子去的,我们求的二姑娘。她也是一把好手不是?”
邢氏忙拒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合适,你们回吧。”
贾赦扬眉:“听见没,回吧!”
贾珍和贾蓉对视一眼,无奈地叹口气。怎料父子俩出了门,转路就去求王夫人。王夫人也不知如何想的,干脆地应承下这件事。
宁国府真可谓‘勋贵世家’,白事办的赛过喜事。这一场丧事办的犹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把京城的半边天都震了一震。
贾赦就宁国府越矩办丧的问题,写了一封奏折,属名却是别人的。贾赦随即拿着这折子丢到贾珍跟前,震吓贾珍贾蓉父子。“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儿,就一个儿媳妇的丧事罢了,竟然如此铺排越矩。这回好了,有人瞧红眼了,参你们一本,得幸被我瞧见了,托关系压了一日。”
贾珍贾蓉父子吓得屁滚尿流,忙哀求贾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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