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姑娘。她个子不高但是很匀称，额头很大，眉毛很浓，高高细细的鼻梁从侧面看很漂亮。嘴不大，嘴唇却很丰满。
她打电话的时候语速很快，说话时微微皱眉，以及拿电话的手指上骨节的凸起都显示出她心情很糟糕。
我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烟缸里的logo，这是一家四哥酒吧附近的快捷酒店。我大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事情经历：
昨晚我和李斯赌酒，我赢了。隔壁桌的三个姑娘当时看上去就已经喝高了，结果稀里糊涂地，我就把这个姑娘带了出来。然后我俩开了房间——至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挺遗憾的。
胡妍素挂了电话，扭转身继续死死地看向我。
然后我就忍不住笑了。
我一笑，她就换上了满脸恼羞成怒的神色，朝我迈出了两步，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往地下一蹲，把脑袋往胳膊里一埋，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下就让我无所适从了。我这人就看不得女人哭，一哭我就慌。
“你别哭啊，有话好说……”
我手忙脚乱地把被子裹住身体，从床上下来，想过去劝劝她，可是她却猛然抬起头冲我大吼了一声：
“别过来！”
我赶紧站住，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隔着她一米多也蹲下来。
“那什么，昨儿晚上咱们都喝多了……谁也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了。你看，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个年代这种事儿也算不了什么，是吧？你先别哭了行吗？我求求你了……”
一边说，我一边蹲着朝她接近了两步，小心地伸手晃了一下她的胳膊。
“滚蛋！”
她猛然抬头，双手一推，我被她一下推了个屁股墩儿，后背撞在床沿上。
然后她也不哭了，红着眼睛瞪着我。
我坐在地上，不由得有些生气。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瞪回去说：“大家都喝多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老哭个什么劲儿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忽！”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想扑过来，不过居高临下，她的眼神从我的脸上往下边的身体上一扫，脸上微微一红，嘴巴抿了一下，咽了口吐沫，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
我这时候也发现自己跌倒后被子已经散开了，赶紧拉回来掩住身体，一边从地上站起来，四下里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裤子居然在门口地上扔着呢。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小孩儿撒尿！”
我嘴里嘟囔着，裹着被子走到门口捡起自己的裤子，顺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把被子扔在门口，大声说：“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待会儿你从这儿走了，咱们可能再也没机会见着了。都是成年人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完我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打开淋浴器，冲了个澡。宿醉的感觉很糟糕，头疼不说，嘴里还苦得要命。我用酒店提供的牙刷刷了牙，又把剩下的牙膏都涂在牙刷上反复刷了一遍舌头，这才感觉好一些。
在我刷牙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嘴里低声说：
“她走了。也好，再见吧。”
关掉了水龙头，我一边用毛巾擦拭身体，一边又自言自语说：
“可惜了，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