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应了卯,去县令刘子轩处闲聊。刘子轩想要行礼,刘春赶紧拦住:“如今我是你手下,千万不要如此。”刘子轩也就算了。
正在喝茶,县丞罗义天进来,外面的大堂上恰巧传来击鼓声,有人来告状了。来了生意,刘子轩赶紧换上制服,出去接客。一边换衣服他一边埋怨:“告状也不选个时候,一大早就不让人安生。”
刘春安慰道:“打开门做生意是这样的。你就担待点吧。堂上有什么有趣的回头给讲讲。”
罗义天这时在屋内皱眉道:“刘小官人,听说你昨天换了一匹军马?你可知偷换军马是犯法的?”刘春不想和他多啰嗦,当即微微一笑,直指花心:“我听说罗县丞以前还悄悄牵走一匹,不知是否犯法?”罗义天就红了脸,说话有点结巴,开始不断解释,说什么那是为朝廷办事,自然要用朝廷的马,又说当时事情紧急,事急从权什么的。说了半天,想起自己最终把马牵回了家,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他觉得无趣,掉头走了。
刘春就去了自己办公室。他办公的地方在衙门腰子上,是一所院子,里面一排三间大瓦房,中间一间办公,东边那间摆的全是药材、春宫,西边那间空着,刘春就想着,以后要不要搬进去住。
竹竿郭辉和周夫子在前面应了卯后来了。他们和刘春不同,是县衙里六房的人,刘春属于垂直系统,只是工作关系在无为县,无为却管不着他,顶多年底时给个好评、点个赞什么的。他的薪水也是上头直接发,然后在上交的税里扣。
竹竿也不客气,一进来就自己动手找杯子茶叶,翻了半天,找到一包好茶,然后骂道:“有好茶只知道藏着自己喝,什么人呐。”
刘春气得大骂:“尼玛,血口喷人。不是你上次藏的哇。说怕我喝完了,你们来了喝不着。现在却诬蔑我。兄弟我沉冤待雪。”
周夫子打哈哈:“独乐乐不如众人乐。有好处大家一起分分嘛。”
刘春怒道:“不都是你们乐,我一个人哭啊。尼玛竹竿把茶叶藏得那个严密,连我都没找到。”把自己茶杯里的粗茶倒了,接了竹竿手上的好茶泡。
三个人就坐在那里,一起嘘嘘嘘地吹茶叶沫子。
一口茶下肚,竹竿有了精神,一脸坏笑道:“你今天不出去劝人叉叉了?”周夫子也道:“我无为县旷男怨女,都在等着育官你教授秘技,你怎可在此偷懒?”竹竿乐得左右乱摇:“还是周夫子厉害,损人不带一个脏字。”
刘春也笑:“今天我是专程来开导你们两个滴。周夫子,你十天内几次?”周夫子手一挥:“死一边去。”竹竿大笑,过来在刘春身上翻找:“小人最近不思淫乐,大人有没有新出的春宫,拿来开导开导我。”
衙门里的一个杂役急匆匆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邮袋:“刘大人,这是驿站昨天送过来的公。你昨天不在,刘县令让我今天送过来。”
刘春刚要开口,洪老虎从后面一把把邮袋接过去,朝刘春一扔,然后他就盯着这个相貌极其丑陋的杂役轻浮地笑道:“这不是刘春家的吗?如今出落得越发俊俏啦。今天晚上到我房里来,让大人我猥琐猥琐。”说完还在衙役胡子拉碴的麻子脸上摸了一把:“皮肤越来越水嫩了。”
刘春等三人个个呕吐。
衙役脸都红了:“洪大人,请你放尊重点,在下已经有家室了。”
洪老虎嚣张地骂道:“有家室又怎么样?我洪老虎想要的人,什么时候要不到了?马滴今天晚上你不洗洗干净到我房里来,明天就送你去军中做劳妇。”
杂役吓得一溜烟跑了。
刘春大骂:“洪老虎啊,拜托你下次能不能去调戏妇女,调戏男人,你想呕心死我们啊。什么人呐。”
洪老虎眼睛一瞪:“调戏妇女?我哪儿有那个胆。再说了,调戏男人,就是他跑去告官,喊破喉咙也没用。咱大宋王法里,还没有一条是不让人当众调戏男人的。你说是吧。”说完就奸笑,一副做了坏事你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竹竿大骂:“你钻王法的空子就是了,总有一天老钱要让你吃牢饭。”
周夫子痛心疾首:“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前天阿春和竹竿当众搞相公,今天洪老虎公然在官府里搞基。尼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刘春、竹竿、洪老虎一起发作:“你不是官啊。”
周夫子道:“就因为我也是,所以我才知道里面的黑幕撒。”
洪老虎自己泡了茶,坐下来和周夫子、竹竿一起嘘嘘嘘。刘春拆开邮袋,里面有一份朝廷的邸报,还有一份州里的公。
周夫子从茶杯上抬起头:“阿春,朝廷里最近有什么八卦没有?嘘嘘。”
刘春哗哗地翻着邸报:“六王爷生了痔疮,天天撅着臀部趴在床上。南方巴国的特使进京,想要和亲。大内的纪公公忠心护主,朝廷下令嘉奖。”
周夫子感叹:“连巴国都敢来要和亲待遇了。这要是靖康之前,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高攀。”
洪老虎头一抬:“怎么护主了?纪公公武功很高么?有我高么?”
刘春道:“是这么护主的:皇上前几日屎急,一时找不到地方,纪公公赶紧用衣服兜着,让皇上畅快了一回。”
嘘嘘嘘的三人一起呕吐。
忽然刘春一拍桌子,骂道:“这帮人越来越下作了。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
嘘嘘嘘的三人一起吃惊:“怎么了?”
刘春道:“杀个人,交五万担粮就行。强奸个妇女,五千担就行。”
周夫子不信,刘春掸了掸邸报上的价目表:“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三个人赶紧凑上来看邸报,只见上面写着各项罪名,后面跟着粮食担数。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