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來,便无法实行那种成功的战术,因为这组人必须始终保持站立,以为庞无双挡住可能的袭击,结果成为非常显眼的目标。
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用火力压制住警方,而警方的还击也在这个时候展开了。
有两名警察在第一轮的交火中受了伤,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时而喊几声救命。
他们的同伴躲在警车后面,想要冲出去施以援手,却被打得连头都无法抬起。
他们本來就沒有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在对方接连不断的射击当中完全被压制住,只能在尽量地趴低身体的同时,高高举起手枪向对方胡乱射击。
国内警察配枪的弹道本來就不是很准,加之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瞄准,所以这些子弹只是胡乱飞过果敢共和军的头顶或身侧,远得如同华夏足球队偶尔抢到的球与对方球门之间的距离。
尽管双方几乎近在咫尺,警察还是对果敢共和军无可奈何,果敢共和军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则完全有机会将所有警察击毙。
瞎猫总有碰上死耗子的时候,一个警察慌里慌张的随便开了一枪,竟然准确的击中了一名共和军的太阳穴。
这名共和军一声不吭的栽到在了地上,鲜血流淌出來染红了庞无双脚下的土地。
这个共和军士兵离庞无双非常近,他的死震惊了好战的庞无双。
在此之前,庞无双只看到自己的对手流血,从沒有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倒下,所以这一幕对她的心理构成了强烈冲击。
看着一个共和军因为自己的复仇而死,庞无双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行为的正确性,进而产生了些许的懊悔情绪。
“不能把弟兄的尸首留给警察…”杨家威本來已经撤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目睹了这一幕之后立即低吼了一声,一边对着警察疯狂的射击,一边向尸体迅速靠拢过去。
杨家威的举动带动了其他共和军,或是以更凶猛的火力來掩护,或是与杨家威一起去抢夺尸体,全部自发的配合起來。
杨家威來到尸体那里,伸出一只胳膊便拉了起來,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即背负着呈“之”字型向远处跑去。
他跑开一段路之后猛然回首,看到庞无双站在远处发愣,又吼了一声:“快走,等什么呢?”
庞无双听到这句话便不再犹豫,在其他共和军士兵的掩护之下,成功的撤离了。
看到击毙了一个共和军士兵,警察的士气本來有所提振,壮起了胆子想要再击毙几个,却沒有想到对方倾泻來了更加密集的弹雨。
结果警察们一个个都抱着膝盖蹲在警车后面,放弃了生平中这唯一的一次勇敢。
即便是已经撤出的共和军也沒有一个先行离开,直到所有同伴都能安全撤退,他们才一起停止了射击,按照预定的路线各自逃遁。
警察听到枪声停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沒有看到一个敌人,只有两个倒在地上的同伴还在不停的呼喊着。
再说庞劲东。
见庞劲东做出了软弱的表示,瘦子顿时更加來劲了,狂吼质问道:“我的兄弟们呢?”
瘦子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同时,也有些放松了警惕,指着冷雨的枪不是那么用力了。
庞劲东指了指拖在身后的猴子:“这个还活着…”然后耸了耸肩膀,又说:“其他的都死了…”
“什么?”瘦子圆瞪双眼看着庞劲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瘦子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开枪打死冷雨,既是为了报复也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人质死了就意味着对方无需再顾忌什么,可以用任何方式对待自己。
加之面对庞劲东的时候感到一种强力的威慑,结果他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其实就算是瘦子打算有所动作也來不及了, 庞劲东在话音落地的同时,就举起枪对着冷雨扣动了扳机。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庞劲东的这个动作,却沒有发现庞劲东在开枪的同时,略微抖动了一下枪管。
叶梦涵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认为庞劲东尽管不是绑匪同伙,却是一个比绑匪还危险的疯子。
冷雨并沒有闭上眼睛,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庞劲东,目光中充斥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饱含着绝望、痛苦和愤恨,甚至还有一些幽怨。
从开着兰博基尼追逐绑匪的那一刻起,冷雨就对庞劲东产生了一种信赖,进而认为自己过去对庞劲东的认识都是错误的。
这种信赖感不断的加强,在庞劲东直面绑匪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最后甚至让冷雨在突然之间发觉,庞劲东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就在庞劲东举起枪的那一刻,这种信赖被无情的打碎了,冷雨不知道庞劲东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沒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題,只是直觉的感到自己被出卖了。
正因为如此,冷雨才沒有闭上眼睛,而是想要亲眼看着出卖的过程。
只是当冷雨的目光接触到庞劲东的眼睛,却沒有从中找到一点背叛的痕迹,正相反的是充满了关切和温情。
就在冷雨为此而奇怪的同时,身后的瘦子传來一声惨叫,紧接着“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冷雨感到顶在自己太阳穴的枪管,和瘦子扼在脖颈上的手腕一起消失了。
冷雨沒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仍然傻傻的看着庞劲东,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庞劲东收起枪冲了过去,狠狠的踢了一脚瘦子:“命还真大…”
冷雨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才缓缓的回过头去,发现瘦子已经躺倒在了地上,一股鲜血正从头顶汩汩的冒出。
冷雨多少有些恢复了镇静,但是仍然沒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轻声细语的问庞劲东:“他怎么死了……”又愣怔了一会,冷雨觉得自己首先应该弄清楚的并不是这个问題,于是又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会沒打到我?”
庞劲东只用一句话回答了冷雨的两个问題:“我的子弹会拐弯…”
“啊?”冷雨目光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看起來是那样的孱弱,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和干练。
庞劲东沒有心情解释子弹的弹道原理,只是郑重的看着冷雨,缓缓的说:“我不会向你开枪,更不会去伤害你…”
冷雨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暖洋洋的,不仅重树了那种信赖,脸还感到阵阵的发烫。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上的转变,更重要的是不让庞劲东发觉正在内心深处悄然滋生的好感,冷雨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叶梦涵睁开眼睛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走过來,虽然沒有弄明白子弹拐弯的原理,但是和冷雨一样意识到庞劲东是可以信赖的,并且有着强大的力量能够保护自己。
叶梦涵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问:“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
庞劲东将尸体和猴子全都塞到劳斯莱斯的后备箱里,拍了拍双手,又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才回答说:“这些就留给你父亲处理了…”
叶梦涵用力的点了点头:“哦…”
“现在我送你们回家吧…”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字:“好…”
庞劲东决定先送叶梦涵,发动了兰博基尼之后,配合着GPS的定位,在叶梦涵的指点下上路了。
经过大约二十多分钟的行驶,车子來到了一座别墅前面。
这座别墅与其他别墅的不同之处在于,远远的看起來像是一座公园,因为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了。
只是那高耸的院墙和四处可见的监视器,证明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公园。
庞劲东用眼睛大致观察了一下,发觉假如站在正面围墙的一端,凭目力根本无法看到另一端,占地面积超出了自己家及周围所有别墅的总和。
庞劲东所不知道的是,这座别墅刚开始建立的时候,由于圈占了太多的土地,而且其中部分土地的圈占并非完全合法,结果在坊间引起了很大的非议。
但是叶仁荣在暗中做了许多工作,所以媒体从來沒有进行过报道,政府方面的相关部门也沒有深入调查过。
加之叶家的作风素來低调,使得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了。
这栋庞大别墅在外人看來,多少保持着一种神秘气息,终日显得十分冷清,甚至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人们从附近地方走过的时候,往往会对里面产生许多好奇,只是隔着高耸的院墙实在看不到什么。
有些过分好奇的人,曾经从较远的地方用高倍望远镜居高临下窥视,结果瞥到的是一片郁郁葱葱。
因为距离北海中学比较近,所以叶梦涵长住这里。
叶仁荣的多数时间住在市区里的另外一栋小型别墅,只要是沒有太多的事务,便一定会过來陪陪女儿。
兰博基尼最后停在一道黑色的铁门前,庞劲东注意到铁门上方有两个监视器,立即转动过來正对着自己。
叶梦涵从车子上下來,按了一下门前的对讲机,然后说了一句:“是我…”
铁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从里面出來,将叶梦涵围在正中间,同时紧张的向四下里望了望,最后一起死死的盯着庞劲东。
庞劲东打量了一下四个西装男,告诉叶梦涵:“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们走了…”
“你们……”叶梦涵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说:“不进來坐会吗?”
“沒必要…”庞劲东说罢便发动了车子,竟在原地完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漂移,冲着四个西装男喷出了一道浓厚的尾气后疾驶而去。
冷雨在这一路上只是看着庞劲东,时常还会撇撇嘴,却沒有说一句话。
庞劲东也沒有说什么,径直把车子开到了第一花园门前,然后告诉冷雨:“我到家了…”
冷雨向第一花园里面张望了一眼:“哦…”
“你自己回家吧,或者去修车…”
“啊?”
看到冷雨好像不太理解,庞劲东笑了笑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沒有什么危险,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冷雨的心绪虽然还沒有完全平静下來,仍然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心慌意乱,但是并沒有感到人身安全又受到了威胁。
她只是觉得似乎不应该就这样告别,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让庞劲东再做些什么。
她思索了片刻之后,为自己和庞劲东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你是男人……”
“是不是想让我表现出一些绅士风度?”庞劲东耸耸肩膀,淡淡然地说:“但是我是你聘请的保安,职责只是保护北海中学的校园安全,送你回家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冷雨急忙说:“可你不是普通的保安……”
庞劲东沒有再说些什么,大踏步的走进了第一花园,头也不回一下。
冷雨在那里愣怔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开车离去了。
庞劲东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都守在门口,四下里不断的张望着。
风间雅晴见到庞劲东,立即说:“先生,有人在等你…”
“谁啊?”
“你的妹妹……”
“原來无双啊…”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又不是不认识她,干吗表现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事情恐怕沒那么简单……”风间雅晴苦笑着说罢,又紧张兮兮的向四下里看了看。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进一步的解释,庞劲东就明白庞无双肯定是闯祸了。
庞劲东不再追问些什么,快步走进了客厅,发现庞无双和杨家威面对面的坐着,另有十几个神情肃穆的人持枪而立。
在这些人正当中的地上有一个很大的东西,外面用沾满了鲜血的衣服包裹着,庞劲东乍一看便知道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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