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沒有这样做,直到愣怔了片刻之后,才从地上捡起庞无双掉落的甩刀,把刀刃哆哆嗦嗦的对准了庞无双。
丁彤不仅害怕庞无双的报复,也害怕可能带來的法律后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了她的脑海。
她意识到自己在遭到庞无双的殴打之后,就算杀了庞无双,也不过是出于自卫。
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丁彤鼓起勇气,举着刀刺向庞无双。
但是丁彤刚才犹豫的工夫,已经给了箐帮其他人以时间,凌梦洁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后面,趁着丁彤不注意,从后面架住了她的双肩。
“放开我…”丁彤努力挣扎起來,但是被凌梦洁死死的架住,双臂无法自由活动。
庞无双多少有些恢复过來了,冲到丁彤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嘴巴,然后从丁彤的手里抢回了甩刀。
“放开我…”丁彤惊恐的看着庞无双,身体像是痉挛一般剧烈的颤抖了起來,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几乎想是喊破了喉咙。
由于对庞无双的恐惧,丁彤几乎陷入了疯狂之中,头发随着剧烈的挣扎变得更加凌乱,看起來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般。
脸上的好几处青紫,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液,已经遮盖住了本來的面貌。
此时的她已经对男人沒有任何吸引力,反而会让男人敬而远之。
心理医生再一次艰难的从昏迷中清醒过來,眼睛刚睁开就看到了丁彤现在的样子,结果眼睛一闭又昏了过去。
庞无双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胳膊,感到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接着用甩刀从外衣上割下几条布料,将比较严重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深深喘了几口粗气,让自己努力的冷静了下來。
她这一次沒有虐待丁彤,而是吩咐箐帮的人:“带她去找学校领导…”
凌梦洁和另外一个女孩将丁彤的双臂反扭到身后,半拖半拽的将丁彤带出了校医室,跟着庞无双向办公楼的顶层走去。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当警方刚刚赶到北海中学的时候,见到一群身穿迷彩服的人堵在门前,只以为是北海中学的保安,根本就沒有当作一回事。
但是很快的,警方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有些轻敌了,普通的保安面对警察的时候一定会俯首帖耳,这些保安却表现的异常强横,而且身高体壮的都很有力气,几番推搡下來,警方发觉他们普遍有着不错的格斗技术。
看到这些保安满身的痞子气,警方转而认为他们可能有黑社会背景。
然而,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无论做任何事都保持着一定的队形,显然受过严格训练且有着良好的纪律,这是普通黑社会根本就不具备的。
这些警察普遍身材臃肿,日常严重缺乏体能和格斗训练,加上工作压力大又都处于亚健康状态,本來就不是雇佣兵的对手。
而他们此时在人数上又处于劣势,更是对雇佣兵们无可奈何。
带队的警官气喘吁吁的警告道:“我们现在要进入北海中学调查案件,你们最好马上把路让开,否则会追究你们阻碍公务…”
警官的话沒有起到任何威慑作用,在雇佣兵当中只是引发了一阵哄笑。
带队警官从腰里面拔出了配枪,再一次警告道:“我命令你们马上让开…”
雇佣兵们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警察们,一句话都不说,也一动都不动。
带队警官将枪口对准了最前面的一个雇佣兵,声色俱厉的说:“如果你们继续阻碍公务,我有权利当场击毙你们…”
这位警官或者是真的不懂法,或者只是为了出言恐吓,阻碍公务具体分有很多情况。
雇佣兵们虽然阻碍了公务,却沒有对警察们构成人身威胁,所以警察是沒有权利开枪的。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警方应该做的是将雇佣兵们拘捕起來,但是现场的警察现在根本就沒有这个能力。
被枪口对准的雇佣兵将胸膛高高挺起,脸上带着傲慢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直视着黑洞洞的枪口。
这在带队警官看來无异于挑衅。
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警察的脾气还要更大一些,带队警官直感到血气上涌,理智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毫不犹豫的拉开了保险。
不过比之这些警察,雇佣兵们更不懂法,以为警察真的要开枪。
一个雇佣兵突然从队伍里面蹿出來,抬手一掌劈在了警官持枪的手腕上。
带队警官感到手腕一阵阵的发麻,差一点就要松开手把枪扔到地上。
“你们敢枪枪?”带队警官愤怒的喊了一声,把枪口抬起來就要扣动扳机。
但是刚才动手的雇佣兵此时又出手了,双手握住带队警官持枪的手腕,向着带队警官的身体用力掰了过去。
带队警官眼睁睁的看着,枪口竟然神奇的掉转过來对准了自己,手腕上同时传來的阵阵麻酥酥的感觉,让他立即清楚的意识到对方真的要夺枪。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个雇佣兵的整套动作可以飞快将对方的枪夺到自己手里,在错农山基地的时候已经练过多次,完全可以一气呵成。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察冲上前來,将这个雇佣兵扑倒在地。
其他雇佣兵见状,冲上前來与警察扭斗在一起,而警察们也纷纷动手了。
眼见冲突真正发生了,带队警官反倒有些冷静下來了,同时也感到了恐惧。
他把枪对准天空,一连放了三枪,同时用沙哑的声音喊道:“给我住手…”
雇佣兵们根本不听对方的话,这样一來警察也不可能收手,结果场面越发的混乱起來。
带队警官拼劲全力抽身出來,飞快跑开了几步之后,拿出对讲机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是北海路派出所…在北海中学发生严重暴力抗法事件,请求立即予以增援…”
早在雇佣兵们阻止进入北海中学的时候,在场的警察就已经呼叫增援了,带队警官的话音刚落沒多久,数量警用面包车鸣着警笛呼啸而來,后面跟随着三辆大型客车。
这些车辆抵达现场之后,大批警察跳了下來,将现场团团包围起來。这样一來,形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警方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由于他们带來了很多防暴器械,所以在装备上也占据了绝对优势。
警用面包车上面的是从其他派出所和分局赶來的,这些警察松散的部署在了外围,而大型客车上面的则是市局调來的防暴队,全部头戴钢盔,一手举着钢化玻璃制成的防暴盾牌,另一只手则拿着警棍。
这些防暴队在距离殴斗现场最近的地方,迅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然后缓缓的收缩起來。
这个时候,雇佣兵们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将先前赶來的北海路派出所完全制服。
看到警方增援赶到,他们纷纷抽出甩棍,想要冲上前去与继续搏斗,但是很快又不得不退了下來。
防暴队的阵型是一个整体,雇佣兵们也是一个整体,然而由于装备上的差别,使得雇佣兵们立时落到了下风。
防暴队员的身体隐藏在盾牌后,将胳膊互相挽在一起,共同进退。
雇佣兵们如果发动攻击,只能落在那些坚硬的盾牌上面,如果想要从旁边发动攻击,却又无法冲散防暴队的队形。
尽管情况很不乐观,雇佣兵们却有自己的办法,将被制服的警察从地上拉起來,然后用手死死的扼住喉咙,高声警告道:“再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得送命…”
这个举动的确起到了威慑作用,防暴队立即站在原地,不敢继续收缩包围圈了。
雇佣兵们很清楚的知道,假如这样继续对峙下去,最后失败的还是自己这一方,因为警察肯定会立即部署狙击手。
不过在此之前,警方的谈判专家应该会出现,雇佣兵们必须把握这个最后的机会,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一切都如雇佣兵们预料的一样,数名狙击手带着狙击步枪趴在了车顶,将枪口对准了雇佣兵们。
与此同时,一个浑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來过來:“你们的行为严重触犯了法律,我们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起來,继续顽抗下去是沒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你们马上释放人质,放下手中的武器,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血狮军团的其他雇佣兵不会有这样精准的预测,但是魔鬼团这一帮人却好像是天生的罪犯一般,不仅经常设想用自己学到的雇佣兵技能用于犯罪,还经常潜心研究警方的工作方法,只不过是一直都沒有集会付诸实施罢了。
为首的雇佣兵高声喊道:“我们沒有触犯法律,只是执行自己的职责…”
警方的谈判专家愣住了,这话听起來倒好像是雇佣兵在执行法律,或者是雇佣兵的职责凌驾于法律之上。
咽了一口唾沫,谈判专家问:“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保卫北海中学的安全…”
“我们是人民警察,职责正是保护所有公民的安全,其中也包括北海中学…….”
“拉倒吧……”喊话的雇佣兵打断了谈判专家的话,虽然沒有扩音器,但是声音同样高亢,差一点就盖过谈判专家:“你们这帮雷子褪了这身黑皮就是土匪,让你们进到里面去,谁知道你们是会开枪打老百姓、还是玩躲猫猫、还是嫖幼…”
这个雇佣兵的话音一落,其他雇佣兵立即轰然大笑,不时还会起哄几声。
在场的警察则有另外一番感受,而且各不相同,有的感到很惭愧,有的则是恼羞成怒。
谈判专家立即明白了,这些雇佣兵沒有兴趣与自己谈判,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
他同时还不得不意识到,这些雇佣兵的心理素质非常之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个谈判专家有着很不错的职业操守,尽管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明显不足,但是仍然希望尽自己最大努力尝试一下。
只要能够和平解决眼下的问題,他是不愿意出现流血状况的,哪怕对方是一帮暴徒。
谈判专家清了清嗓子,正要继续喊话,带队增援的警监将喊话器一把夺了过去。
谈判专家诧异的看着警监,后者则根本不理会他,拿起喊话器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开始二十秒之内,如果你们不放弃反抗,一切后果自负…”
警监放下喊话器之后,拿起对讲器低声说了一句:“所有狙击手做好准备…”
谈判专家认为这个开枪的决定有些仓促,急忙提醒说:“你请示过上级了吗?”
“当然…”警监冷冷的说了一句,目光中闪过了一丝诡异。
谈判专家一直与这个警监在一起,清楚的记得警监自从下车之后,既沒有打过任何电话,也沒有使用过对讲机,也就是说根本沒有机会请示上级。
不过在车上的时候,警监倒是接了一个电话。
谈判专家很清楚记得,警监当时的表情有些诡异,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周围,明显是在观察别人是否在注意他。
而且,他从开始到最后都沒有说一句话,只是间或“嗯”几声表示知道了。
“不能这样做……”谈判专家看了看雇佣兵的队伍,焦虑的对警监说:“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开枪必然会伤到很多人…”
“放心好了…”警监把语气放得轻松一些,像是在宽慰谈判专家:“我们只击毙他们几个人,造成足够的威慑就可以了…”
“可是…….”谈判专家又看向雇佣兵整齐划一的队伍,仍然无法认同警监的观点:“一旦激起更大的事变怎么办?”
“那就强力镇压…”警监冷笑几声,满不在乎地说:“他们都是些暴徒而已,就算是全部击毙,无论上级还是百姓都会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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