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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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照常上班。

    宋浩凡出现在静娴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把方便交流为由,把静娴从临时办公室搬到了自己身边,他甚至陪着她视察车间每一道工序。

    梁燕拉住宋浩凡,问:“你陪着她,就是在跟我赌气?”宋浩凡的嘴角牵起一弯讥诮的笑:“赌气?你凭什么?”他高深莫测地附在梁燕耳边,说:“你对她越不好,我就对她越好!”

    每一个字都让梁燕的心流血,她压住窜上脑门的火气,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非要害她?!”宋浩凡不再看她,从她身边擦过,拉住静娴的手,温柔地说:“静儿,走吧!”

    一切放纵的爱都是有后果的。

    下班后,静珠奔进办公室,拉出宋浩凡,“你害死表姐了!她要被炒了都是你的错!”宋浩凡没等她把话说完,“她怎么会被炒?”静珠直骂他糊涂,转身就去找静娴。

    宋浩凡头脑嗡嗡直响,“难道我真害了她?”

    他来到了厂长门外。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面横肉,厂里人都叫他土霸王。

    “你为什么不直接炒了她?你还办不了一个新人?”里面传来梁燕愤怒的声音。

    “小燕,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她又没犯什么大错,你让我因为她撞翻了你的电池,就把她踢了,我怎么像宋经理交代?!”厂长的耐心中透着气急败坏。

    “我不管!总之,你得找个理由把她炒了!”梁燕执拗地说。

    “你怎么这么讨厌那个女孩?”

    “因为……”梁燕几乎要脱口而出,自己是为了宋浩凡才这么做的。宋浩凡也捏了一把汗,如果牵扯进自己,身为梁燕情夫的厂长,一定会更加坚决地裁了她,甚至连累到潘姨和静珠。

    “因为……因为她跟我喜欢的人勾搭在一起!”梁燕居然吐口而出。

    手拍打桌子的声音,“什么?是谁?”

    “宋浩凡!你不是知道吗?”梁燕的性格就是这么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肯曲解事实。

    “我早就猜到是他!你这个贱女人!以前你不是承诺说,你只是想玩玩他?”厂长嫌弃地骂道。

    梁燕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对,以前只是玩玩。证明我的魅力而已,我不相信会有人不肯诚服在我的石榴裙下。”

    “为什么?”厂长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绿帽子。

    “后来,没想到他这么恨我!当时你把他放到我床上,相信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吧?我只是你在公司的一枚棋子,一个工具。”梁燕轻蔑而讥讽。

    厂长警告她,“别忘了,站在你身后的,可是钱豪!他知道你背叛他,一定会拔了你的皮!”

    梁燕显然想到了这一步,“怕什么?他能让我们两个扮演情侣,就是充分地需要我们的支持。我和你在同一艘船上,对彼此太了解了,你也不想鱼死网破吧?只要我把你扣公款、偷原料的事抖出来,等咱们的可就是牢房了!”

    “你!你这个贱人!”厂长突然喘起气来,跌坐在转椅上。

    原来一切都是他们两个在捣鬼!宋浩凡听得直作呕,任何一个聪明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几乎想破门而入。然而此时此刻,他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冲昏了头脑,而破坏复仇大计。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开了。

    他跑去食堂,拉住正在打饭的静娴,“你没事吧?”

    静娴拿着饭盆,一脸淡然,“没事儿。厂长只是说了我几句。”

    宋浩凡心下释然,但不装作很酷的样子,“那就好!”

    这一天,静珠刚进车间,苏启明就召集开会,无非是有客户来参观,注意工作纪律,不得随意和客户答话,如果被问到产品的情况,要往好的方面说,还有,上班前进行大扫除。

    静珠不解,心底纳闷:“什么客户这么重要?还费得着咱们大扫除地迎接他们!”想归想,她还是懂得拿人工资替人办事的规矩。

    下午三点多,一群黄毛蓝眼睛的外国人进来了,男的女的都有,原来老板做国际生意已经做大了。这群人每个工序都要细细地看,还用唧唧呱呱的英语询问着,可想而知没有几人搭得上。走到陶瓷修饰间,碰到静娴在一个花瓶上描一朵牡丹花,这是厂里最难的活,静娴一天要来看几次。蓝眼睛中年男子便对那花花草草的感兴趣了,静娴也唧唧呱呱地答了起来,越说越有劲,令他竖起了拇指。

    送走了外国人,静珠在童年时对表姐的复杂感情又挑了起来。

    晚上九点后,下班了,男男女女们要么吃夜宵去了,要么睡觉去了。厂里飘着一层白雾,寂静如荒原。

    静娴沉静着,在夜晚满天星星的时候,独自凭栏,任凭那一声声蛙鸣、冲虫鸣送进耳朵来,也没有一丝觉察。泡桐树在七月不在开花了,绿色的叶子无言地绿着。这时,在白色灯光下,静珠就会看见表姐迷茫的眼眸,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颜色。她不懂,令外国人竖起拇指的、出尽风头的静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静珠想找到答案,她想起了静娴每日在床边写写画画的那本本子。她打发静娴去买早餐,翻开了它。

    “我渴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有父母和表妹的陪伴,尽量平静地生活着,心底的那道伤似乎好多了。我渴望时光可以倒流,停留在我和你相拥的时候,一起看绵绵青草、远远山岗。然而我是如此地无能为力,留不住时光,连你也留不住……”

    静珠偷偷一笑,“原来表姐不是仙人,她失恋了。”正想着,静娴的声音由远而近,“静珠,明天放假……”静珠紧张兮兮地藏好了,心情竟然奇好,原来心里神话般的静娴被人抛弃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消除表姐的幼稚的悲伤。

    “表姐,我们晚上去吃烧烤吧!这附近有个烧烤店可好吃了!”静珠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撒娇似地拉着静娴的胳膊。这一刻,她觉得离表姐多么亲近啊!静娴微微一笑,竟然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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