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丫鬟昨日晚上回房之后七嘴八舌地说着白天的见闻,越聊越亢奋,结果一直聊到快鸡鸣了才睡下,早上自然是睡过了头。
江月白早早地起了床,也没让她们服侍,自己换好了衣装,仍旧雷打不动地进行着晨练。等到丫鬟们起来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被小雨打湿了。结果自然是,三个小丫头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回了房间,飞快地打来热水让她沐浴更衣。
她拗不过,只好从了。
早膳过后,她便吩咐玲珑等人自行安排,切勿打扰她。自己则打算一头扎进屋子,将锦囊里的物件仔细研究一番,好尽早将东西还给南宫隽修。
雨已经停了,太阳还是没有露面,穿着单衣在屋中还是有些凉意。若兰怕她一早淋了雨着凉,细心地给她加了个披肩才退了出去。
斜风细雨吹散了暑气,加之雨后的清新空气,让人好不舒爽。江月白将锦囊从枕下取出,拿着坐在了桌前。
不同于之前的紧张,江月白拢了拢披肩,便将锦囊的抽绳拽松,将里面的树枝倒在桌面上。
不倒还好,一倒之下,发现锦囊中除了那段树枝之外,还有一些残土。
难道这些土是某处特有的?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破解不了了。纤纤玉指捏了些土细观,与普通的泥土并无区别。轻轻闻了闻,也没有特别的味道。
江月白叹了口气,将指尖的土轻轻放下,又拿起了树枝。
这好像是一段桃树的树枝,树枝从树上掰下来的时间不算太久,虽然已经有些变干,但是仍旧是碧绿葱翠的颜色。除此之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放下树枝,江月白又把锦囊拿了起来,里里外外地看了个遍。从面料到形状都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也没有发现用线缝的字或者符号之类的可以算成暗号的东西。
如此又反复看了几遍,仍旧没有发现新的线索。江月白有些挫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腰肢和膀臂,再次坐到了桌边。
一边把玩着树枝,江月白信手拿起了炭笔在画板上勾描。从宁太妃到太上皇,从皇上到五王爷六王爷八王爷。
那段树枝就不停地在她的手指间摸索来摸索去,隐隐地好像觉得树枝上好像有一些凹点。江月白停下了画笔,再次将树枝拿到眼前。
太阳已经出来了,屋中的光线明亮却不耀眼,如此的光线之下,仍然看不出树枝上有何端倪。江月白想起了小时候乐此不疲的一个游戏,就是将画纸蒙在硬币上,用铅笔轻轻蹭涂纸面,便可得到硬币的图案。不知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得到树枝上凹点的样子呢?
她将树枝放在宣纸之下,用手中的炭笔轻轻在上面涂抹,果然,隐约地能看到一些凹点。但树枝是圆柱型的,想描下来完整的表面图案很不容易,江月白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她隐约觉得,树枝上一定是用凹点传递了什么信息,而这个信息一定与宁太妃被监视有关。而一个事实,或者说是阴谋,也许就要因此浮出水面。
江月白心痒难耐,无论如何也要将树枝表面的图完整地拓下来才行。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江月白将宣纸裁成与树枝一般长短的纸条,一边涂抹炭粉,一边用手指轻轻转动树枝和纸条,既方便固定,又可以轻松地让纸条与树枝表面接触,终于完整地拓了下来。
拿着成品,她雀跃不已,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纸上的图样,虽然只有淡淡的轮廓,但仍旧很容易地就能让人识别出是一个祥云的模样。
又检查了几遍锦囊,仍旧没有新的线索。
云朵、桃树枝、浮光锦、泥土,南宫隽修他令堂究竟是想传递什么信息?总不会是在重重监视之下,大费周章地想告诉种马,努力地开枝散叶吧(用泥土种桃树嘛)?
江月白干笑两声,重新整理思路。她隐约觉得还有一个线索可以将这些串联在一起,而这个线索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树枝代表“木”,那外面加上一个锦囊,便是个“困”字。如果宁太妃只是想说自己被困了,根本没有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只需昨日进宫一见,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来她被监视了。以这样隐蔽的方式传递信息,一定是她平日都不在宫中,而是被有心人劫持到了某处。目的自然是牵制南宫隽仪与南宫隽修。而昨日安排他们母子相见只不过是一种警告,如果兄弟二人不安分,结果自然是永远都见不到宁太妃。
江月白大胆地推测,恐怕不止宁太妃遭到了挟持,曹太妃与齐太妃恐怕也是同样的遭遇。幕后黑手在适当的时机先发制人,一夕之间夺了兵权,让太上皇无力招架,同时挟持诸位嫔妃,困在一个隐蔽之所,让人无从找寻。以此逼太上皇让位,胁迫各位王爷尽心辅佐。
玲珑之前说过,窦太后神策将军窦元成的胞妹,手握兵权的神策将军帮助外甥逼太上皇退位,扶持南宫隽佩登基。并挟持并监视诸位太妃,以此要挟众家王爷辅佐南宫隽佩坐稳江山。说得通啊!
一幅硝烟弥漫的蓄谋夺权画卷展开在眼前,江月白对自己的推测有**分的把握。想验证这些,只需找来那匹种马,一问便知。让她最为闹心的是,推理遇到了瓶颈。一个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就有那么一层纱窗当着你,你却无法推开。
她一遍一遍地检查连同锦囊在内的所有物件,结果一直到了掌灯时分,也没有新的进展。
“夫人,晚膳来了,您休息一下吧!那个一寸长的树枝您就是看上一年,也不能看出花来,先用膳才是要紧的。”玲珑推开门,若兰和楚秀提了食盒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