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把自己的画具摆放好,又拿了毛笔和纸放在条案一侧,便拖了椅子过来细观。
两颗人头都已高度腐烂,蛆虫不断地出出入入,托盘中已经流了一滩绿色的腐臭液体。徐彦霖用衣袖掩着口鼻,仍旧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师爷赶紧将他的椅子搬到了门外。徐彦霖再次坐定,师爷跟着也出了房间,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江月白。
江月白却仍旧神色平静地对着两颗人头仔细查看,甚至不时地用手用力按压头颅上的腐肉。要获得最准确的颅骨信息,也只能这样。好在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而孟琬和这具身体也没有太大反应。
如同昨日做测试一般,她用短尺测量死者的眼裂线、嘴裂线长度和牙床的大小,将数据和细部特征逐一记在纸上。
一男一女两颗头颅的面部都遭到严重破坏,甚至在颧骨上都有深深的刀痕。而颈部的端口参差不齐,都缺失了一只眼睛,并且连口中的牙齿都被敲掉了很多。这些信息分明表示着,这两个死者死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之手,死前经历了极为残忍的严刑逼供。江月白的大脑快速旋转着,试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凶手对一男一女如此严刑逼供。两颗头颅的发现地点之间又有一段距离,应该是分别在两个地方被审讯的。那么,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否还有别的被害人?而凶手又是什么样的人?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如果是完整的尸体,也许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不过,她不是捕快,能得知这些可能就已经受益匪浅了。
再次确认一些细节之后,她起身净手。坐回桌边,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拿起炭笔迅速构图。
虽然江月白没有在看过头颅之后立即说明死因、死亡时间等推论,但有了昨日的经历,徐彦霖不急不躁,倒是有些期待江月白究竟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凭借绘画功底和多年实践的经验,江月白很快将刚刚得到的信息加以整合,很快,两张头像就画好了。与颅骨进行再次比对,江月白非常满意,便拿着画像站起身来。“大人,月白画好了,请过目。另外,从残存的颅骨上,月白还得到了一些信息,希望对破案有帮助。”
听江月白如是说,徐彦霖站起身来,师爷赶紧将椅子又搬回房间里。虽然屋中恶臭难闻,但江月白从颅骨上得到的信息还是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知县和师爷各执一张画像,江月白站在条案旁,一边说着自己的推断,一边在颅骨的相应位置加以指出。
“根据月白的推断,这两颗头颅分别是一男一女两名被害者,男子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女子年纪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两名死者生前均收到过严刑逼供,最后被虐致死。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年半以前。”
“呃…”师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看知县徐彦霖,最终还是没出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