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一直对这两首歌情有独钟,当初整个“遇到酒吧”无人不知。
而对《中华好声音》这个舞台来说,学员平均水平决定节目热度的下限,音乐的多元性决定节目热度的上限,能跟导演组无障碍沟通的李裕自然要担起“上限”的职责,把冷门的民谣带上舞台,满足各类型音乐迷的需求。
另一方面,如果是其他学员,在《好声音》这种竞争性极强的舞台上唱民谣可能会吃些亏。
李裕则不同,他的身份肯定第一时间告知四位音乐导师,确保他能成功转身,只要不是临场发挥失常,音乐类型完全不会成为晋级阻碍。
所以,边学道猜李裕登台第一首歌十有**要唱民谣。
仅仅是猜测,他没向李裕求证。
生活已经如此严肃,保留一点惊喜挺好。
……
……
燕京。
边学道给了李裕一个惊喜,李裕给了妻女一个惊喜。
李裕久在燕京替边学道坐镇,跟留在松江的老婆孩子聚少离多,边学道看在眼里,于是托洪剑在二环里物色了一套高档公寓。
之所以委托洪剑办这事,一是不想让公司里的人说他厚此薄彼;二是借机会跟洪剑保持联络。
洪剑虽然职位不高,但好在是旧识,而且背后有家族支持,将来未必不会青云得志。
再者,洪剑跟樊青雨沾亲,樊青雨又是边学道属意的国贸三期80层的代理人,所以洪剑自然也划进了边学道的圈子。
将来80层开业,樊青雨一个人必然支撑不起来,到时洪剑的作用就会凸显,因此边学道亲自打电话给洪剑,请他帮忙找房子。
接到边学道的电话,洪剑十分高兴。
他读懂了边学道这个电话背后的含义——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人类社会,朋友只有三种——志同道合、层次相当和彼此有用。
以边学道的能量,愿意帮他物色房子的人多如牛毛,边学道却亲自打电话让洪剑帮忙,这本身就是一种亲近。
所以,按照边学道的要求,洪剑用一周时间筛选出几套房子,然后全部实地勘察。
看房时,洪剑细心地带了个风水师傅,防止自己眼拙选中风水格局不佳的房子惹边学道不快,可谓花足了心思。
有钱,有关系,买房过程很顺利。
房子落在边爸注册的公司名下,算是公司财产。
钥匙到手,边学道直接把钥匙转给李裕,让李薰和李乐阳来燕京一家团聚。
李裕起初不收,是边学道一句话让他收了钥匙:“借你的,再婆婆妈妈,我就跟廖蓼建议让你带乐阳上《爸爸和我》。”
李裕收下钥匙三天后,李薰、李薰妈妈和李乐阳飞到燕京。
三个女人对燕京的新家都十分满意,尤其是李乐阳,已经能稳步行走的她拉着妈妈看完一个房间看另一个房间,眼睛里满满都是新鲜和开心。
洪剑办事妥当,房子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标准的拎包即住。
一家人安顿下来后,李薰跟李裕说:“老边正好在燕京,你找他来家里吃顿饭,谢谢他。”
李裕一边刷碗一边说:“他是大忙人,想请他吃饭的人,排队都排到五月了。”
拿着抹布擦桌子的李薰说:“你不说我说。”
“你说?”
“我就说咱家乐阳想她干爸了。”
李裕垮着脸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桌子擦完,李薰直起身说:“觉得别扭?那你去请人。”
办公室里。
李裕一提去家里吃饭,边学道就答应了。
沈馥预产期在5月中旬,即将做爸爸的边学道父爱爆棚,很想看看自己的干女儿长大了多少。
李家。
李裕和边学道进门时,李薰在厨房里备菜,李薰妈妈带着小李乐阳在客厅里玩图形卡片。
听见房门声,李乐阳高兴地站起身朝玄关走来。
等她看见李裕身旁的边学道,一下站住脚步,躲到跟过来的姥姥身后,露出小脑袋瓜,怯生生地打量客人。
李薰妈妈知道女婿家跟富豪边学道的渊源,她拉着:“乐乐,看谁来了?”
听见声音的李薰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李乐阳的样子,笑着说:“小时候看见干爸亲得不得了,大了怎么还认生了?”
脱下外套,先进卫生间洗手,洗完,边学道走到李乐阳面前,蹲下看着:“还认识我吗?给抱抱吗?”
乌黑的大眼睛盯着边学道看了几秒钟,李乐阳小步前移,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边学道瞬间心花怒放,一把抱起李乐阳,大笑着说:“还认识我!”
李裕到家,李薰妈妈把李乐阳交给李裕,自己进厨房帮女儿。
坐在客厅沙发上逗了一会儿李乐阳,边学道问李裕:“孩子教育问题想好了吗?”
“教育?”把李乐阳放在腿上,李裕说:“还早吧?”
边学道笑着说:“孩子一晃就大了,三四岁开始学前教育,去香港,还是去新加坡,你得提前想好。”
李裕听了,瞪圆眼睛说:“不用吧!在燕京入学就挺好。”
握着李乐阳的小手,边学道看着李乐阳的眼睛说:“我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个干女儿,所以得从小高标准,往美女、淑女、才女方向培养。”
“我没想那么远,我就是想让她多读点书,长大后善良开朗,知书达理。”李裕坦然说道。
边学道欣然点头:“多读书是对的,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都难败美人。”
李薰妈妈帮手,菜很快做好端上了桌。
一桌全是松江菜,其中四道是边学道极爱吃的,大学同窗四年,李裕对边学道的口味了如指掌。
李薰母女十分懂事,知道她们在边学道和李裕话题受限,所以二人快速吃完,带着小李乐阳到客厅玩。
边学道来家里吃饭,李裕兴致很高,很快就打开第二瓶红酒。
两人都没矫情,敞开了喝,半小时后,打开第三瓶酒。
给自己和边学道各倒一杯,李裕看着酒杯说:“老边你还记得在北戴河遇见的那个算卦老头吗?”
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边学道点头:“记得,怎么了?”
“你还记得当时他是怎么说我的吗?”
“记得一些。”
端起杯喝了一口酒,李裕砸咂嘴说:“最近一年多,我妈迷信算命,四处求见高人,算完自己算我我爸,算完我爸算乐阳,算完乐阳算我……”
轻叹一声,李裕接着说:“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妈求那些人用我生日时辰算的结果大同我中年运气不好……很糟。”
中年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还能混到有道集团监察部长的位置?这要是运气好的话还不得上天?
好吧……
边学道在心里揣测,李裕的八字可能真的有点差,至于现在的局面,是他这个“变数”影响的结果。
拿起酒瓶替李裕和自己倒上酒,边学道说:“可能是伯母找的人道行不够,也可能是你出生的时辰记错了,有时候差一两分钟就差一个时辰,命格差别大了去了。”
“不是命,是运!”
略一停顿,李裕说:“我好奇,于是买了几本算命的书在家自己研究,结果发现我这一生走的运气好像真的很差。”
见李裕一脸感慨,边学道说:“运气不好,命好,福气厚,也可以活得很滋润。”
听边学道说完,李裕忽然问:“你觉得什么是有福?”
喝一口酒,边学道放下杯说:“我觉得一个人若是有福,会体现在他做事成功的几率比普通人高,想要什么东西到手的几率也比普通人高,然后就是不遇灾难,就算遇到大灾大难也会在关键时刻出现贵人帮他,总之就是非常幸运。”
客厅里,李薰打开电视,用遥控器调台。
扭头看一眼客厅里的妻女,李裕说:“你肯定算是有福气的吧!”
伸手夹一口菜,边学道笑着说:“第一,有钱不等于有福。第二,站得越高摔得越疼。”
“摔?怎么摔?”
看着餐桌上的汤锅,边学道说:“当一个人自信心膨胀,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时,手会伸到他不该伸的地方,就会摔跤。”
直直看着边学道,李裕问:“你会吗?”
边学道摇头:“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李裕探身问:“除了北戴河那次,你算过命吗?说的一样吗?”
端起饭碗,吃了一大口饭,边学道边嚼边说:“没算过,再说人不是全活在定数里,比如你。”
已经微醺的李裕竖起大拇指说:“洒脱!”
放下手,看着酒杯,李裕说:“愿望十万八千里,能力只有几厘米,我自己知道自己,若没有你,我的人生估计跟那些算命的说的差不多。”
这句话只是前半句。
后半句李裕没说的,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这次集团大轮岗监察部不在其中——因为在平级岗位里,除了监察部,其他主力业务部门李裕都难以胜任。
基本上,如果把李裕调去智为科技或者战略发展事业部,就好比把锦衣卫指挥使调去当刑部尚书或者户部尚书,能当好的几率非常低。
端杯跟李裕碰了一下杯,边学道笑着说:“佛法里有现世福报一说,所以算出一种命,活出一种命,以活的为准。”
这时,李乐阳从妈妈手里拿过遥控器,碰到调台键,电视里传出赵忠祥的声音: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半个小时后。
S600车里,边学道靠在椅子上,告诉李兵:“去贡院六号。”
一生志在千里,流年似水独行,**终须有人抚慰。
同一时间。
樊青雨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无聊地看《动物世界》。
正看得犯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铃声一响,樊青雨瞬间睁大眼睛。
为了防止漏接,她在手机里给边学道的号码设置了专属铃声,所以这个铃声一响,就意味着边学道找她。
终于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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