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个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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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应向晚昏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觉得身子轻便了很多,精神也好了不少。

    “向晚。感觉怎么样……”

    应向晚慢慢眨眼,终于看到站在边上站着的人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渴吗?”柏铭涛看着应向晚逐渐有光的瞳孔,从迷茫到清晰,带着诱人的光芒。

    应向晚喉咙疼得厉害,一时间应不出声,缓一会儿,才低低哑哑地应了一声恩。

    柏铭涛拿着水杯,把吸管对着她的嘴。

    应向晚转动眼珠看柏铭,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水,一边看他。小鹿一样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坦然率真,藏不住心事和想法。

    “梁姐回家休息了,你朋友刚出去吃点心,应该很快就回来。”

    应向晚喉咙模糊地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她心里正懊恼跟柏铭涛这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的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他干什么。果然是发高烧的人就是脑子不清楚。

    “要不要喝点粥?”柏铭涛伸手把应向晚的头发拨到边上。

    应向晚感觉到他指腹的柔软温热,不自觉就把脸往枕头里缩。

    “我以为女孩子最在乎自己的形象。”柏铭涛没事般收回手。

    “命都快没了,还形象……你住院那会……”应向晚戛然止住,因为她回忆起来的场景跟她想说的话实在不符合。柏铭涛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依然俊逸。

    “依然很迷人。”柏铭涛接下她没说完的话。

    应向晚啧了一声,翻个白眼,懒得再跟他贫。跟他斗嘴多半捞不到什么好。

    总觉得跟柏铭涛的独处有点儿让人心乱如麻。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的那群出去吃点心的朋友回来,倒是陈扬当救星来了。但跟在陈扬后面的人才刚出现,就让她还没完全松下的气又倒抽进肺里。

    柏铭涛也是神色一顿,两个人气氛微妙地打了个招呼。

    “好点了么?”王颢走到应向晚床前,伸手探她的额头。宽大的手掌,手指却是修长,印在她额上冰凉温柔的触感一直刺到心里。

    陈扬跟柏铭涛点点头,自己拿了个水果盘把车厘子哗啦啦倒进去,然后就出门了。

    “恩。”应向晚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神色复杂,意味却也明显。

    “我就来看看你。都病这样了,脑子还转这么快。你就不累么?双核pu都要冒烟。”王颢一边捏着应向晚的耳垂一边说,眼神却都是心疼和宠溺。很显然,他也听说了汉子一样的应向晚竟然因为发烧昏迷一天一夜……

    “信不信我朝你脸吐口水……”应向晚皱着眉头,哑着声音道。她不喜欢王颢这样,确切地说是害怕。

    “信。”王颢叹口气,口气有些自嘲,但终究是恋恋不舍拿开手,“我去广福楼给你打包了粤式茶点,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事儿我就走了。还有一些事情忙。”

    “噢。谢谢。”应向晚勉强地扯着嘴角。

    “晚晚。不要这样。”王颢走过来大手覆上她的眼睛,然后俯下身轻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不是只有你会哭会难受。”最后一句话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他的低落和悲伤隔了半年,也只化作这样一句话,有点控诉的意味但又舍不得说重了。

    应向晚闭着眼睛,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她睫毛轻颤,一直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离去,才敢睁开双眼。

    “吃么?”柏铭涛眼睛乌沉沉地望着她。

    “恩。”

    柏铭涛把饭盒一盒一盒拿出来,摆在病床的小桌上,再把病床摇起来。

    应向晚伸手拿筷子,柏铭涛却没让她拿,“别动。我喂你。”

    “……”她一时尴尬无言。

    “不好意思什么?全当你伺候我一次我再把你伺候回来。”

    “雪媚娘!”应向晚低吼一声,争取当一只会发威的病猫。

    柏铭涛看着她是又无奈又好笑,夹了一个雪媚娘送到她嘴里。

    于是,陈扬洗好车厘子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柏铭涛坐在床边,亲昵地喂应向晚吃东西。空旷的病房里,日光灯撒下一片苍茫的白光,没有生命力也没有温情。只有旁观者才可以看得清楚两个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东西,他们两个人相识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黄色的光,在冰冷的环境里径自发出温暖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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