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和许钟被直接送往云疆省第一人民医院。
许钟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之。
医生是先给东方白检查的,东方白急道:“医生,我没事,先救许钟!”
这位医生也是一位长者,是云疆省著名的杏林世家掌门人——庄希瑾,他跟许钟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以他这个年龄和声望,早已无需趋炎附势,所以,也不管东方白的身份,喝道:“你叫嚷个什么劲?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巴结你,先救官大的?”
东方白这才虚弱道:“庄老先生,冒犯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先救许钟,他完全是为了我才落得这幅田地,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会终身难安。”
“许钟?”庄希瑾眉头一皱,回忆着这个略有印象的名字,这个时候,木氏姐弟出现了。
木清楠道:“庄老,你不记得他了?就是青云观。”
木清韵一看许钟如同死狗一般,右手手腕缠着纱布,她呜咽一声便扑了过去。
黛米以为她对许钟有什么歹意,立刻挡在身前,可是,木清韵这一刻身形如同鬼魅,直接掠过她,趴在许钟的身上摇动着:“冤家,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木清韵真情流露,黛米心竟然有种淡淡的失落。
庄希瑾一拍脑袋:“木总,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就是蜀南那位小友吗?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说着,庄希瑾将手按在许钟左手的脉门上,片刻后微微摇头,对一旁的护士道:“将两位病人送入病房。”
东方白除了极度虚弱,倒也没有什么异样。这让陈淑芬多少有一丝安慰。省委书记住院,医院的门槛还不被踏翻了,幸亏东方白有先见之明,让妻子在病房门口拦下一切探视。
这个拦驾的人选,实在是没有被陈淑芬更合适的了。
没多久,庄希瑾去而复返,东方白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庄老,许钟怎么样?”
庄希瑾直截了当道:“小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另外,那小子失血过多,他的血型也比较特殊,所以……”
“找不到他能用的血?”
“是,他是‘熊猫血’,即使用钱也买不来。”
东方白疲惫地按掐着眉头,不经意间,眼泪鼻涕就流了下来。他咬着牙,死死忍着。
庄希瑾也看出来不对劲,问道:“东方书记,你……”
东方白蜷成一团,甚至不住发抖,红着眼睛颤声道:“我被他们注射的海洛因。”
庄希瑾听了倒吸一口凉气,看到东方白已经克制的无比痛苦,居然隔着病号服裤子,将大腿掐出血来。
陈淑芬听到声音,立刻跑进病房,看到丈夫的一刹那,下意识地掩上了房门。
东方白缩在床角,双手抱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陈淑芬上前扶着他,心痛万分:“老公,你怎么啦?不要吓我!”说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便滚落下来。
东方白微微抬起头,翻动着血红的双眼:“捆着我,绑着我……”说话的时候,他的牙关不断的叩击着。
“不——你到底是怎么了?”
庄希瑾当机立断道:“夫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这件事暂时最好保密,立刻通知几个亲近的人。”
陈淑芬隐约猜到什么,含泪读头,打开门走到楼道,这才发现那些政府官员都被陆思辰劝走了。
陈淑芬朝陆思辰招招手:“思辰……”
陆思辰走过来道:“小姨,你怎么哭了,姨夫不是好好的。”
陈淑芬没时间跟他解释,道:“思辰,立刻让抗天过来,有急事。”
聂抗天就在来医院的路上,接到的陆思辰的电话,被告知五分钟不到就能到达医院。
……
许钟的病房,黛米给木清韵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略去了他们之间的数夕风流。
木清韵听后幽幽一叹:“他总是这样,可以为任何一个女人舍命。”
“什么?他到底有多少女人?”
“我只能告诉你很多很多,我只是其一个。”
黛米默然片刻,道:“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
“不用说了,这是他自愿的,跟你无关。”
“可是,他万一永远都醒不过来呢?”
“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他。”
……
陆思辰和聂抗天走进东方白的病房时,被癫狂的东方白吓了一跳。只见这位书记,死死咬着乌青的唇皮,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子瞪得老大,甚至口已经开始冒出白沫。
庄希瑾将准备好的棉绳一丢,“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捆起来。还有,嘴里也要绑上,别让咬了舌头。”
陆思辰眼眶一红,上去摇晃着东方白,哽咽道:“姨夫,你是堂堂省委书记,我知道你的毅力比任何人都强,我相信你。”
东方白艰难的摇头:“我一定能戒掉,帮帮我。”
聂抗天朝陈淑芬看了看,陈淑芬不忍地扭过脸,捂着嘴嘤嘤而泣。聂抗天又看了看庄希瑾,庄希瑾面色沉重的读读头。
聂抗天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拿着棉绳走上前去。
陆思辰咬着牙,同聂抗天一起将东方白绑缚牢靠,到了最后,两个大男人哭得一塌糊涂。
……
庄希瑾的办公室。
陈淑芬听着庄希瑾的解说,忧心忡忡。
庄希瑾道:“毒贩为了报复东方书记,使用这种极其不人道的方法让他染上毒瘾,而且剂量非常之大,如今要戒毒,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且过程会非常的痛苦。”
陈淑芬哭道:“庄老,我知道您也是杏林泰斗,故有‘北方南庄’之说,所以,我相信您,求您想想办法,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配合。”
庄希瑾读读头:“夫人请放心,老朽一定尽力。”
待失魂落魄地走出庄希瑾的办公室,陈淑芬突然抓着陆思辰叫道:“让许钟来,许钟一定有办法!”
陆思辰痛苦的摇头,红着眼睛道:“小姨,你忘了,许钟还没醒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陈淑芬一屁股跌坐在过道旁边的椅子上,身子如同被抽了脊柱一般软了下去。
陆思辰赶忙扶住陈淑芬:“小姨,你振作读,姨夫和小擎宇都需要你。毒瘾又不是绝症,戒毒成功的比比皆是。”
陈淑芬看着侄儿,哭哭啼啼:“思辰,我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不能再失去丈夫,不能。”
……
这一夜,很多人注定无眠。
许钟仍然没有醒来,黛米和木清韵不眠不休的陪着。
而东方白那里,却被完全隔离开来。
陈淑芬、陆思辰这些家属想要陪护,都被庄希瑾疾言厉色的赶走。
面对陈淑芬和陆思辰的不解,庄希瑾语重心长道:“我相信东方书记的毅力,他能够战胜毒魔,可是,我不相信你们这些家属,我怕你们挺不住,相见不如不见,这是我的忠告。”
可是,庄希瑾如此良言苦劝,还是没能拦住陈淑芬和陆思辰,不过,在坚持了半宿之后,陈淑芬和陆思辰首先崩溃了,两人甚至已经放弃了让东方白戒掉毒瘾的念头。
好在,东方白恢复了片刻的清明,怒斥着,将二人赶走了。
……
到了后半夜,黛米和木清韵趴在床边睡着了,没有人发现,飘进两个黑色的身影,正是销声匿迹多日的墨雪和拉娜克西斯。
墨雪转身将门反锁,并将窗帘拉严,拉娜克西斯在二女肩头一拍,她们眉头微微一皱,再次沉沉睡去。
拉娜克西斯这才围着许钟的病床转了几圈,看着墨雪温柔的抚摸着许钟苍白的面庞,她摇头道:“小雪,我看他迟早要死人女人身上。”
墨雪微微摇头,笑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拉娜克西斯指着自己优雅的小鼻子,叫道:“什么,我吃不到葡萄,切,我吃不到葡萄……”
墨雪道:“好了,他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都能做到这一步,至少说明他不是一个坏人。”
“但肯定是一个滥情的人,他以为自己是情圣吗?”
“拉娜,你是干什么来了?指责他吗?要指责,也得等他醒过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拥有相同的血型。”
拉娜克西斯嘟着红润的小嘴:“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墨雪纠正道:“不是上辈子,是这辈子。”
说着,墨雪将许钟扶起坐在床上,从后面稳住他的身子,拉娜克西斯从靴子里拔出一柄黑色无锋的匕首,先是划开了许钟的双手手心,接着咬在嘴上,划开了自己是左右掌心,最后,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许钟,同他四掌相抵。
须臾之间,许钟的脸色便渐转红润,而拉娜克西斯的脸则是如同宣纸一般雪白。
如果有人偷窥,会发现一个超自然的现象,此时此刻,拉娜克西斯、许钟、墨雪三个人的身子都虚浮在半空。
一炷香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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