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身躺在床上,始终难眠,不知何故,以往凉薄的月光,却让我躁郁难安,仿佛它会灼伤人一般,长吁短叹了好一阵,我背过身去,面向里面,转身的刹那,我仿佛看到一个鬼怪出现在我面前,幸而我忍住惊诧没有尖叫出声,可那两个空空的洞眼,仿佛仍旧闪着幽幽的绿光。***我慢慢伸出手拿起了那面面具。
“篱落,若是你,必不会让我蒙此冤屈吧!”
我轻拭着面具,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篱落,你还好吗……”我闭着眼睛喃喃地叫着,忽然,脑中闪过一副场景,我一个激灵,慌忙坐起,掀开了被褥,翻找起来。
当看到那封完好的信笺,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轻轻拿起信笺,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好奇。
这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让篱落不惜向我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求助呢。我慢慢地将手伸向了封口,可触到封口,我却起了退却之意。难得篱落这般信任我,我却对他心存疑虑,还意图私拆信件,实在是不该。
想到此处,我再次把手中的信笺放到了原处。
眼看着离宫之期就在眼前,一切已成定局,我若对此事隐瞒不提,等到再次回宫之时,也许一切就都晚了。
我想起了视死如归的两逗比,难再育的翻版荣寅,以及篱落口中的百花义士。可怕的感觉席卷而来。
不行,我得救他们。
几乎一整夜,我都在思索这件事,而现在,心愿达成,我却没了成功的欢愉,太子嘴角那抹诡异的笑让我心底不安,自身的可悲处境更让我惆怅不已。想我进宫不过数月有余,虽然一开始承蒙皇后的眷顾封了太子妃,可在这之后,却由着太子摆布,一罚再罚,一贬再贬。
现在更是由于涉嫌伤害顾嫣然被遣出宫。我知道我在奔赴水月阁的同时,顾嫣然正兴冲冲地赶往东宫。这本是她应得,她一直是太子心尖儿上的人,只是由于皇后的缘故,才在那偏僻的一隅一直隐忍。她这也算熬到头了,我在心中不断地宽慰着自己。
我知道等我回来,一切都将物是人非,也许从顾昭媛踏进东宫的那一刹,这里的一切就已经易主了。皇后的确气势番茄,威震后宫。可这是太子的时代,谁人都阻挡不来。
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讲,这对我而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太子此前就曾允诺,我们只是做名义上的夫妻,背地里男/欢/女/爱各不相干。水月阁虽地处僻静之处,但到小鸟也不过十几里路,也许,此次离去,正是我另一个春天的开始。
只是这样离去的方式让我心有不甘,我应该在李彦琛盛怒之时,迎难而上,在他的火气上再撩一把,而后他抑制不住火气,扔来一沓银票,愤愤地啐道:“滚!”
而后我捡起银票,数着上面的零,潇洒转身。
虽然没能从太子身上大捞一把,但并不妨碍我替篱落赎身的决心,马车渐渐出了宫门,我掀开幽帘,看了眼远处的太子,嘴角微微一扬:“再见了,冤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