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客厅,暧昧的灯光,被暖气蒸得烘热干燥的空气,还有沙发上安静睡着的女孩。
严凡怔怔的望着阮光干净清新不施粉黛的脸颊,如同中了魔障一般,吻上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最终,终于超出了脑袋能够承受的范围。
严凡双手撑在沙发边,身子一点一点向前探去,俯□,脸上的表情认真而温柔,他深深望了一眼阮光,闭上了眼睛,吻上了阮光的双唇。
柔软的触感让严凡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他猛地愣了一下,直起了身子,跪坐在沙发跟前,双眉微蹙着沉思起些什么来。
跟阮光接吻并不觉得讨厌,触碰也不会觉得恶心。
睡着的女孩睫毛微微的动了动,呼吸有些紊乱,脸颊渐渐绯红起来。即便如此,她还是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裹在毯子里,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严凡眯起眼睛,望着被吻惊醒却还在装睡的阮光,慢慢眨了眨眼睛——
啊,原来是这样。
周身突然变得无比的寂静,严凡心情舒畅的望向了窗外,雨停了。
他站起身,拎起自己的背包,最后看一眼睫毛闪个不停还在装睡的阮光,洋溢起了阮光从没见过的笑容。
——等着我。
严凡转过了身,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一直到最后阮光都没有睁开眼睛。她总觉得一睁开眼睛,魔法就要消失了。
于是阮光就这样面红耳赤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当阮光用了一分钟唤醒大脑机能彻底清醒过来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盖在自己身上的厚厚的毛毯。她坐起身,紧紧地捏着毛毯,毛糙的触感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严助教,严助教的毛毯!
一想到是严助教的毯子,阮光瞬间红了脸,整张毛毯都有严凡的气息,平淡而温暖。她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一番,意识到当然不可能有人在后,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毯子里,深吸了一口气。
啊……
阮光一本满足的抬起了头,一脸的愉悦。
正抱着毯子高兴地扭来扭去着,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整个人猛地顿住了,歪着脑袋思索起来。
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什么让人特别兴奋的事情,什么事情来着?
一瞬间回忆了起来,阮光怔怔的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嘴唇,脸颊烫得发烧。
对了,昨天晚上严助教好像吻我了吧?
虽然睡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是很清楚,但是嘴上突然压下来的触感,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所以,严助教趁我睡着的时候吻我了!严助教吻我了!
“呀~”
阮光一个翻身倒进沙发里,脸上表情就像看见偶像的脑残粉一样,拉过严凡的毛毯,把自己裹成了个幸福的鸡肉卷。
严助教会不会也喜欢我了呢?
这样的想法一下子蹿进了阮光的脑子里,并且一旦萌生就再也消退不下去,总是时不时的闪现出来,让阮光的心脏按耐不住的砰砰直跳。
然而,接下来事情发展的走向却完完全全出乎了阮光的意料。
她本以为严凡会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甚至是第二天回到出租屋,来对他的那个吻作出解释;就算不直接的提它,起码联系也会比以前更加频繁,或者回来的次数会比以前更多,并且时不时能够碰面,是不是一起坐下来看个新闻什么的。
但是严凡并没有这么做。
他非但没有给阮光发短信,甚至完全不再回出租屋了。
就像一首歌唱到了副歌部分,却突然一下子戛然而止,让人心里噎得慌。
头两天阮光还满心期待心急如焚的等待严凡的联络,到了后来,面对杳无音讯的严凡,阮光的心情渐渐发生了变化。
不联络就算了,为什么连出租屋都不回了呢?难道是不想见我吗?为了不见到我,连房间里的花花草草都不管了吗?用得着这么彻底的躲着我么,明明是你吻的我啊……
在这样既委屈又莫名其妙的气氛之下,期末考试如期而至,阮光的学习变得十分忙碌。
她开始跟以前一样,通宵达旦的写论、背书,临时抱佛脚的准备起期末考试来。唯一跟以前不同的一点是,这次,阮光只要一下课便回家,将复习地点完全从自习室搬回到了家里。
为了不错过哪怕一次能跟严助教碰面的机会。
但是阮光始终没能“偶遇”严凡。她举着《世界新闻发展史》的书跟资料,把所有的重点勉勉强强背了个大概以后,放下书,走出了房间。
“背成这样应该可以应付明天的考试了吧。”
阮光伸了个懒腰,扫一眼窗外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天色,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走到了阳台上。
往楼底望去,环视一圈,跟往常一样,没有看到严助教的身影。
一盏盏路灯之下,有着些散步的老人或是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妇,他们都穿着厚厚的大衣,手拉手走着,表情十分的安详。
阮光重重叹出了口气。
“那个幽魂助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偷偷的亲完别人之后就人间蒸发,作为一个准人民教师,这么不负责任真的可以吗!”她一边咬着酸奶的吸管,一边脸颊微红的碎碎念着:“虽然我也没有联系他就是啦,但是,明明是他亲我的,凭什么要我先联系他啊!绝对不要!”
阮光自顾自的傲娇起来,进入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高冷模式。
她愤愤的将目光从楼底那些秀幸福的人身上移开,余光不经意的一扫,看见了严凡套间里窗台上摆着的小盆栽。前几天还绿油油欣欣向荣的叶子,现在已经蔫儿了大半,全都萎靡的瘫在盆子边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阮光眯起眼睛盯着盆栽看了半晌,转过身走进屋,推开了严凡房间的门。
打开灯,里面的情形既如她所料又让她大吃一惊——原先那些足以构成一个小小室内树林的精神抖擞的格式绿色植物们,此刻都像步入了老年的老头老太太一样,垂着腰肢歪歪斜斜,好多严重缺水的植物已经开始发黄了。
阮光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到了,怔怔的看一圈所有的植物,发现完全没受影响的只有那些仙人掌什么的,连一般不会缺水的多肉植物小盆栽都黄了几盆。
有暖气的房间本来就特别干燥,所有的植物都需要比平日里多好几倍的水量,这么想来,这一个多礼拜滴水不浇所导致的这悲惨的景象也就不足为奇了。
怎么办呢?
阮光站在严凡的房间里犹豫了一会儿,在“打电话告诉严凡”和“自己帮忙浇水”间纠结着,最终决定选择后者。
说干就干,她走到厕所拿出个盆子装满水,小心翼翼的端进严凡的房间,蹲在地上准备用小杯子一盆一盆的浇水。但是,当她蹲在第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跟前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严助教房间的植物种类实在是太多了,每种植物的习性都不一样,要是随便乱浇一不小心弄死了,那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严助教本来就有点狗咬吕洞宾的潜质……
怎么办呢?
阮光拿着杯子看着这些即将枯萎的盆栽们犯了愁,突然她灵机一动,决定上网把这些植物的名字什么的都查出来。
这是个十分浩瀚的工程,当阮光终于做好笔记,给它们全部浇完水以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最后,她半梦半醒的拿着盆子从严凡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觉得自己有种要升华了的感觉。
好在之前背的东西都还有些印象,阮光总算是把白天的考试给应付过去了,没有因为通宵浇花这种事情导致大脑一片空白挂科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从考场走出来,睡眠不足的阮光手脚发软,只想赶紧回家补觉。所以当孟佳音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阮光的语气很差,深深透出一种爱理不理的意味。
“小光,我刚才问你的话你究竟听见没有啊?我问你严凡现在在哪,你光‘嗯’我怎么知道啊!”
阮光好不容易顺利的下了楼梯,无力的举着手机:“哦,我刚才没听清,我不知道他在哪。”
孟佳音好像在电话那头碎碎念了些什么,阮光有些耳鸣,一句也没听清楚。
最后在孟佳音要挂电话前,阮光从神游中拉回了些许神智,开口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严助教怎么了?”
孟佳音长叹口气:“我刚才说了半天你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啊喂!我说我有个论明天再不交给严凡就要截止了,但是这几天一直找不到严凡,他这周又一直请假没来上课,我都快急死了!”
阮光愣了愣:“严助教请假了?”
“是啊,跟年级主任说的是家里有事,然后就人间蒸发啦!年级主任也烦着呢,说什么手机一直关**不通,期末事情这么多还请假,各种抱怨呢!”
阮光不由得紧张起来,举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
严助教究竟出什么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