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娆还有些迷糊,四周打量了一圈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医院里。她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来医院了。”
管家很惊讶,“余小姐,是慕先生抱你来医院的。是你给他打电话的,如果不是他及时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你痛晕在床上了。”
余娆愣神,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我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管家生怕余娆不相信,一再重复:“确确实实是慕先生突然间回来,抱你下楼的。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
余娆默默地拿出手机,通话记录摆在第一条无法抵赖。更让她震惊的,是通话时长,足足十五分钟。
努力回想,只有一些模糊的零碎的片段,她以为自己当时是在做梦,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些自己以为的幻听,确确实实是慕礼的声音。
怎么解释,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她怎么就刚刚好按下了慕礼的电话,刚刚好,他就来到了她的身边?
痛经痛到晕厥过来,住到医院里来,这还是余娆人生中的头一遭。她提出要出院,又被管家阻拦。
“还是再观察一会再说。”
余娆想想也是,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回家也是躺着,不如等着这波疼痛过去。下午的时候,等来了慕礼。
慕礼迈步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印着有名私厨logo的袋子,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还疼吗?”他低声问。
余娆有些不大自在,不敢看他沉静的双眸,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低头专注自己手里的游戏。玩了一会,发现不对劲,慕礼一直站在床边上,她讶异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饿了吗?吃点东西。”他将袋子打开,捧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又将小桌子支起来,打开盖子,递上湿纸巾让她擦手,自己拿着餐具候在旁边,等她擦过手,又递上餐具。
余娆吃了几口,意识到心底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于哪里。她扬眉看他,慕礼俊眉修眼,立在床边,温润如玉般的存在。
“怎么?是有点烫吗?”见余娆皱着眉看他,他以为是这粥有问题,俯身下来,就着她的手浅浅尝了一口,感觉还好,却见余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写满了惊讶。
这人有洁癖,现在居然去吃她吃过的粥。
“难道是……不对你的口味?”慕礼的眉头微皱,直接她手里的勺子接了过去,端起食盒,喂到她唇边,“这个粥是药粥,对女性身体有益,味道可能不尽如人意,多少吃一点。毕竟,你现在是在特殊时期,乖。”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英俊眉眼间的冷厉全部都在这一声绵长轻缓的“乖”里化作了飘渺虚幻的雾气,打湿了人的心头,润化了所有的坚硬。
余娆有种时光的错位感,面前的人是五年前与她热恋的男子,而不是历经浮华后冷清高傲的有名建筑师。
于是她顺从地启唇,含住了他亲手喂来的那一口粥。本来苦涩的味觉在暖意里面突然间苏醒,绵长温暖的口感,在唇齿间回荡。
整个过程中,余娆都没有去看他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眼眸。这个时候的慕礼太过温柔,病中的她太软弱,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陷入他缱绻、温柔的眼眸里。
一碗粥不知不觉中吃的干干净净。
“你一天没有吃东西,怎么扛得住痛?”声音里有薄薄的责怪。
余娆眼神躲闪,睫毛像是受惊的蝴蝶翅膀扑了扑。
“吃过了……”她弱弱地说,可惜底气不足,被慕礼轻易看穿是在撒谎。
“你这人稍微有点不舒服,就不吃东西。本来身体就弱,还低血糖,怎么会不痛晕过去?”
他说得对,全部都对,余娆今天一天没有胃口,只喝了一杯热牛奶,就在床上躺着。她脸上讪讪的,又听见慕礼继续在那儿一本正经地训她:“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怎么把孩子带大的?嘉乔能长大到现在才生病,也算是你好运气。”
余娆本来觉得理亏,不想和他多争执,可是听他提起嘉乔,言语间似乎责怪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失职,才会导致嘉乔如今生病,不由得有些冒火,“你这是在怪我?嘉乔生病,我比谁都难过。你要是嫌弃他是累赘,那你就滚,不需要你再多费心思。让你给我一个孩子,你都没有做到,你凭什么说我?”
慕礼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谁知道她会这样敏感,脑洞大开的方向简直是把人往绝路上逼着。
“我……”慕礼的嘴唇动了动,“我是怪你。”他放缓了声音,在余娆再一次暴动之前出声,“我怪你没有早点告诉我,我怪你非要一个人养着孩子。可是……我更怪自己。”
我怪我自己,真是傻,傻到你被你蹩脚地甩掉,傻到你带着孩子躲躲藏藏五年了才找到你,傻到孩子在眼前也没有认出来。
余娆抬眼看他,等着他接下里的话。慕礼在她的目光中却是紧紧地闭上了嘴。
余娆其实很想问清楚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明明这人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可是想到刚才才发过火,她又拉不下这个脸。
“我要回家。”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慕礼嗯了一声,却是直接把她从病床上抱起来。余娆被他抱在臂弯里,一路上穿过走廊、大厅,无数人行来注目礼。
“看人家老公对老婆多好,你看看你。”一个年轻女人一脸羡慕地说。
“我怎么对你不好了?”身边的男人不满意。
“每次人家来大姨妈,你就让我多喝热水。我睡不着觉,你也让我多喝热水。我肚子疼,你也让我多喝热水。你当热水是万能药啊!”
“难道大姨妈来的时候喝热水不对吗?科学家说的……”男人不服输地争辩,身边的女朋友哼了哼,转身就走,他立刻追上去。
余娆一直注意着那对小情侣,见她们吵嘴,不禁觉得好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