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上床的那一刻锦妖快速的朝郁卿颜出手,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摁在他的下腹:“你给我适可而止!”
郁卿颜不以为意的挑眉,故作哀怨的道:“你想谋杀亲夫?”
锦妖忍不住白他一眼:“本宫什么时候多了个亲夫?”
“那情夫?”
锦妖额头冒黑线:“郁卿颜!你吃错药了是吧?”
郁卿颜快速夺下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头埋进她的脖子深深的吸着她身上的幽香,无比的满足道:“本尊不管是亲夫还是情夫,只要你是本尊的女人就行了,要知道本尊从未碰过女人,你是唯一一个让本尊想要亲近的女人,本尊可不想做一辈子和尚!”
锦妖:“……”“你做不做和尚关我屁事……嗯~”
锦妖本来冷清的语气突然一滞,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她唇间溢出,原因无他,郁卿颜在她说话的时候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头在上面打转,牙齿轻咬,居然在挑逗她。
听到锦妖情不自禁的呻吟郁卿颜满意的笑了,暗红的眸子染上了点点**,低头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然后在她漂亮的锁骨上轻轻啃咬,手也不知何时攀上了她的身子,不轻不重的抚摸。
**正浓,天时地利,可是郁卿颜却猛的一顿,覆在锦妖腹部的手来回探了两下,抬头看向锦妖,那表情竟然有些委屈。
锦妖满含**的眸子因为他的停顿渐渐清明,感觉到他覆在自己小腹的手,不由问道:“怎么了?”
哪知她话音刚落郁卿颜突然扑上来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下去,没有出血,但是却很疼!放开她的肉,郁卿颜一脸臭臭恨恨道:“这次就先放过你!”
锦妖眉头微拧:“这两日总觉得肚子热热的,莫非有什么不对?”
郁卿颜眸子一闪,只道:“对你来说算是好事!”
“好事?”锦妖迷惑。
郁卿颜没有跟她解释,低头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一口:“记住!你欠本尊一次!”
话落不等锦妖问什么抬手快速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让她的身子平躺,然后一手运了内力贴上她的腹部;锦妖感觉自己的腹部越来越烫,烫得好像火烙一样,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焚烧,疼得她额头都冒出了汗,可是她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郁卿颜此刻表情很凝重,显然现在很关键,而她直觉里相信郁卿颜不是在害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妖痛得都快晕过去了,而旁边的枕头早被她的汗水湿了个透彻,就在这时郁卿颜突然手下更加用力,锦妖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瞬间被人捏成了一团,痛得她再也忍不住叫出来,而在这一下之后,那同感瞬间消散,接着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充满四肢百骸,而本来觉得已经混混沉沉的身子瞬间变得充实无比,灵台清明,五识也更加清晰,有种瞬间脱胎换骨的感觉。
郁卿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感觉到了:“这股内力会随着你的修炼不断曾强,你现在必须要学着控制它,有了这股内力,你的武功会更高,也没那么容易给人杀死!”
额?锦妖有些发愣,对着突入起来的内力总觉得有点不实际,一头雾水,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而郁卿颜则在说完话之后直接倒向床上睡了,那样子显然是疲惫至极,锦妖看着他,心中是感激的,没有人必须无缘无故帮助谁,他却在那样的情况下忍住,甚至耗费真气帮她,这个人情,她几下了!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锦妖转身走向旁边的浴室,她需要好好洗一下;脱下衣服泡进水池,微凉的水包裹这身躯,十分的舒服,锦妖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覆上身旁置在水中的假山上,几乎是下意识的收腹提气,然后手下用力……
“咔!”那假山的一个角居然被她生生的掰了下来,锦妖看着手中的石头,再看看那假山,好一会儿才回神。
晚上锦妖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去睡了,刚刚躺上床就被郁卿颜手臂一伸卷到怀中当抱枕,看在他疲惫的份上锦妖也没反抗,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等早上锦妖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她也没去计较,神清气爽的起床,准备洗漱了出去走走,哪知她刚刚洗漱完红剑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公主!宫里出事了!”
锦妖的手一顿:“什么事?”
“皇上中毒昏迷了!”
锦妖将手中的毛巾放下,张开手让芸香为她穿衣服,过一会儿才不急不忙的开口:“太医呢?”
“宫中的御医在第一时间就全部被叫了去,太子和几位皇子也正在进宫的途中,武百官都守在御书房外等候消息!”
“嗯!”锦妖没有太大的情绪,转头看向芸香:“早膳准备好了么?”
芸香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锦妖没什么好急的,她担心月徵,但是他此刻已经中毒了,她不懂医术,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有就是皇宫这趟水现在越来越浑,她得看清楚才能下手。
锦妖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林英派了一个太监前来传信:“请公主殿下即刻入宫,皇上又圣旨宣读!”
锦妖动了动眉,顿了一下才起身:“走吧!”
——锦妖坐了马车进宫,十多天没来宫里,宫门口的守卫明显多了一倍不止,锦妖从车帘的缝隙看出去,看着那些一个个警惕防备的禁卫军,眼眸微微眯起。
转回目光落在车内,锦妖心中多了计较,今日这尧月怕是要出更大的变数了,而且有种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或许会把她也卷进去。
马车停在皇宫外围,锦妖下了车,身旁只带了芸香,还有那个传话的太监!跨国一道宫门过去,那是御书房所在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卫军,比前段时间严密了很多。
远远的看到御书房,御书房门口站着近百位身着朝服的大臣,在大臣的前方站了一拍穿着云锦华服的男子,以太子月倾天为首,月中亭、月倾雪、月长风都在里面,而旁边一路下去还有三个只能算得上男孩人,他们应该是比月锦陌还小的几位皇子了。
在锦妖即将要走进那一片范围的时候,身旁的太监突然对锦妖行了个礼止住了她的步伐:“公主殿下!”
锦妖的目光从前方收回:“有话就说吧?”
“奴才奉林公公之命转告公主殿下一句话,林公公说:命中有很多不可更改,气数已尽,无力回天,可纵然有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却也不会希望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东西败在自己手中!”
锦妖那琉璃眸瞬间深了几许,沉默片刻之后道:“告诉他,本宫知道了!”
他躬身一退:“奴才告退!”
锦妖站在原地没有动,表情平静,没人知道她再想什么,芸香静静的陪着,一言不发!许久,就在那些大臣们开始忍不住骚动的时候,锦妖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公主驾到!”
那些大臣闻声赶紧转身,然后拱手:“参见公主殿下!”
锦妖目光扫过所有人,这里的大臣她认识的不多,不过她唯一认识那几个都在,刑部尚书、老国丈,还有宁鸿!
除了那几个皇子,老国丈和宁鸿都没有行礼,看见锦妖迈着步子优雅的走来,老国丈眉头一拧道:“御书房乃国之重地,非皇上传召,女子不得入内,公主难道不知道么?”
锦妖平静的与他对视,声音冷清:“本宫乃是当朝长公主,老国丈见了本宫不行礼,却还教训起本宫来,难道这尧月真的改名姓‘乔’了?还是说乔家已经高于尧月皇族了?”
“公主殿下果然伶牙俐齿,怪不得能得皇上宠爱!”宁鸿冷笑一声,那双满含算计的眼中多了一抹阴毒。
锦妖抖抖袖子,下巴微昂,属于公主该有的威仪和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顿时给人一种贵不可言,雍容华贵之感,心中不自主多了一分敬意;锦妖看着他,缓缓一笑:“雁卿侯托本宫帮问一句,宁大小姐可好?”
宁鸿的脸色顿时一僵,一双眸子怒得出火,片刻冷笑:“雁卿侯今日一早就离开了尧月,公主以为你还能仗着他的势嚣张跋扈么?”
锦妖优雅一笑,那凤眸中却透着慑人的犀利和睿智:“宁家主倒是跟本宫说说,本宫堂堂一国公主需要仗谁的势,又如何嚣张跋扈了?”
宁鸿立刻就要接话,却最终被老国丈拦下,老国丈对他摇摇头沉声道:“何必跟她争这一时之气,况且皇上还中了毒呢?”
这话表面是劝说,可是一丝很明了,那就是皇上中了毒,生死还为可知,先忍着她,等结果出来再收拾她也不迟!
锦妖看着老国丈一笑,眼中全是嘲讽,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皇妹!听说你身子不适,可好了些?”一道如清雪淡淡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方的气氛。
锦妖转头看出,是月倾雪,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不过俊美是俊美,却太清淡,不管是气息还是眼眸都透着无欲无求的摸样,仿佛已经皈依我佛,不染红尘,而他也不像其他几人看她的目光,不是惊艳也不是嘲讽,更没有敌意,平淡如水,浅浅含笑,让人心中舒服。
她记得月倾雪的母妃是夏妃,属于夏国的公主,可因为生性善良最终死在了这后宫之中,月倾雪也曾有过一个正妃一个侧妃,都是纯善之人,最后还是遭了毒手;月倾雪经过两年疯癫之后沉静下来,终于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锦妖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欲无求,还是将那黑暗的一面深埋之后的假象,但是她只靠自己的直觉,她不讨厌他,所以对他回以一笑:“不过是风寒而已,已经痊愈!”
所有皇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有几道恍若实质,月倾天是恨是怒,恨不得撕了她,本来斯儒雅的面孔此刻也变得狰狞;月中亭依旧是那阴冷暗沉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冷血的蛇;而月长风则是静静的打量她,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情绪,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却没有恶意。
锦妖走上前站到那一排,不急,以后她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手段!前世杀人杀多了手都麻了,这一世就试试玩玩阴谋,杀人不见血!
“皇妹不去看父皇么?”月中亭的目光落在锦妖身上,虽然含了笑,却还是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父皇哪里有太医守着,有后宫各位娘娘守着,不差本宫这么一个!”
月中亭眯眼:“皇妹的意思是这里差你一个?”
锦妖感觉到他的敌意,轻笑看过去:“二皇子的意思本宫不明白,如果没记错,本宫有父皇特许,可出入皇宫任何地方,不止这御书房,还有金銮殿,怎么?难道本宫不能来这里么?”
月中亭闻言忽而一笑:“也是!父皇对皇妹的宠爱是我等比不上的,就连病了也只有皇妹见过父皇,不知皇妹可否知道父皇将这国事交给谁打理了?”
这是试探她啊?今天抬头看着御书房门口一笑:“你急什么?这结果不是来了么?”
林英四个内阁大臣从御书房走出来,旁边两个小太监,一个端着两卷紫金甚至,一个端着一个盒子,那是代表尧月至尊皇权的玉玺!在他们出来的那一瞬,锦妖清楚的听到了几道吸气声,更有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不过却也有人列外,比如锦妖身旁的月倾雪,对此几乎无动于衷。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各位皇子金安!”林英含笑对前排的众人弯腰一礼,随即一甩拂尘,抬手从旁边的托盘中拿出一卷圣旨,高举过头顶:“皇上有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武百官包括所有皇子都跪下,等待着这一张宣布命运的圣旨;近半个月的争斗,这一日或许就能得到结果,也或许这一日才是腥风血雨的开始。
所有人都跪下,而一枝独秀站在中间的锦妖就显得更加的突兀,可惜她自个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那么站着,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
有几道不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林英却仿佛没看见,展开圣旨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遇刺以来,身体每况愈下,朝中事务繁多,朕心有余而力不足,积压奏折如山,愧对尧月百姓;朕育有皇子数十位,能善武,各有千秋,朕心甚慰!朕以仁治天下,不求功盖先辈,只求无愧于苍生,然,朕已年迈,诸事不足,遂顺天道,为尧月则明主!
朕之太子月倾天,武兼备,温润仁和,为太子期间无大错,也曾有功于社稷,乃是仁君之选,遂授君令,太子监国,待朕百年归老,登基为帝!太子监国期间,诸位大臣悉心辅佐,为尧月培养一代明君!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圣旨一处,有人欢喜,有人恨;月倾天激动得身子都在颤抖,一个头磕到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起来;现在只是监国,但是圣旨已经说明,一旦皇帝百年归老,这皇帝之位就是月倾天的,甚至以下,再无更改,离皇位不过一步之遥,或者说已经坐上了一半,月倾天如何不激动?
而月中亭自然是失意那一方,那周身的阴气都快把人冻僵了!
“儿臣接旨!定不负父皇所托!”月倾天激动道,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最真实不过。
林英却没有将圣旨立刻递给太子,转身放在托盘上拿起另外一卷:“各位莫急,皇上还有一道圣旨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女月锦陌,骁勇有谋,巾帼红妆,虽为女儿身,却胜世间男儿无数;国之交替,动荡不安,长公主乃国之长姐,责无旁贷为国分忧;特此,封长公主月锦陌为摄政长公主,入金銮殿参与政事,赐御书房东阁首阁大臣,掌天子令,督促太子,武百官尊长公主如同朕之亲临!赐封地封王城,另赐‘踏月骑’为公主亲卫,钦此!”
林英的话音落下,全场死寂,寂静得就连呼吸声都那么清晰;而刚刚还得意无比的月倾天却怒火中烧,盯着锦妖的目光恨不得立刻上来将她撕裂。
太子监国,却多了一个摄政长公主,给太子的是君令,给长公主的是天子令,虽然都是代表的是皇帝的印章,可是君令是以他太子之名刻制的君令,在他未登基之前,这君令也不过是太子令,而天子令,那可是真正的玉玺,代表皇帝的玉玺!也就是说这个摄政长公主还在他太子之上。
刚刚还得志满满,此刻却仿佛被人当着武百官给了他一个耳光子,不疼,却屈辱无比,他如何不怒?
而封王城,众所周知,那是千年前轩辕王朝的遗址,藏着天下各国梦寐以求的轩辕王座,乃是整个尧月守卫最严密的城市,就算是他身为太子也不得窥见,如今却成了她的封地;还有‘踏月骑’,尧月国小,除去地方守备,正规军队不过五十万,而这支军队中最精良的莫过于‘踏月骑’,一共不过一万人,可是那是从五十万军队中选出来的精英,个个武功高强,骁勇善战,配备也是最为精良的,这支军队直隶于天子,不受任何人调配,就如同天子的利剑,而如今,皇上居然将这把剑赐给了月锦陌!
掌天子令,摄政天下,还拿了踏月骑,这样就算他们想要动她也没那么容易;这让他们怎么不恨,怎么不咬碎一口牙?
林英笑眯着眼扫过众人:“各位大人怎么还不拜礼?”
宁鸿双手紧握,青筋暴起,可见有多怒,若非老国丈拦着他,他早就站起来了;老国丈看了眼前方的月倾天,终是第一个出声:“老臣要见皇上!”
林英看向他:“老国丈难道不知道皇上中毒,此刻正在昏迷之中么?”
“老臣知道,但是老臣想亲眼见一见皇上!”
“咱家也想体恤老国丈担心皇上的心情,但是此刻是非常时期,皇上许了太子在他归去之后登基为帝,若是有人趁机图谋不轨,则会动荡国之根本,置尧月与水深火热之中,老国丈想来也不愿看见尧月百姓受苦,所以老国丈还是等皇上的毒解了清醒过来之后召见吧!”林英不急不缓的说道,差点没将老国丈气得吐血。
“那本太子想见父皇呢?”月倾天瞪着林英,几乎是咬牙问出这句话。
“皇上至今昏迷,不省人事,太子见皇上有何用?况且皇上令太子监国,委以重任,太子该励精图治,以国事为重才是!”
“你……”
林英不管太子的怒火,高举手中的圣旨,目光淡淡扫过其他人:“众位大臣若是不愿接这张圣旨,自可脱了这一身官袍而去,此乃皇上亲笔所提,御书房四阁阁老亲自侍书,若是有人违抗,便是抗旨欺君,满门抄斩,众位大人可要想清楚!”
在林英说话的时候,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兵从御书房外冲了进来,五百多名士兵将武百官团团围住,翻身下马动作整齐一致,表情严肃,气势逼人,所有人单膝跪地:“参见摄政殿下!”
“这……你们……”
所有人看着这阵仗心中都是一悸,浓浓的威胁之意扑面而来,似乎已经容不得他们选择!而月倾天、月中亭和月长风都是大惊,这踏月骑远在百里之外,什么时候来的皇城,为何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锦妖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不管什么目光如何,不管他们怎么说,都似乎无动于衷,直到这踏月骑到来,听着那整齐一致的称呼,锦妖心中划过无奈,她知道月徵一定会将她卷进来,可是却不想他居然将她推上了最高的位置。
恨是不可能,恼也不算,多是无奈而已!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转身扫过那铮铮铁血的士兵,锦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翻涌,转身看向林英,微微提起裙摆跪地:“儿臣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些大臣不得不跟着拜礼,可是他们的声音还没起就被身后的踏月骑盖过,那洪亮的声音,给足了月锦陌这个长公主气势。
此声一出,一切落定!
月倾天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恨恨的瞪了锦妖一眼,一挥袖子转身就走,老国丈自然也跟着走去商量后面的对策,宁鸿气没出发,一跺脚也跟了去!
“皇妹!真是要恭喜你啊!”月中亭阴阳怪气道。
“二皇子不觉得该是同喜么?”锦妖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遂转身跟林英一起进了御书房。
身后的一干大臣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四散开去,各司其职也好,暗地密谋也好,反正没人喜欢待在这里。
锦妖进了御书房内阁,林英让自己的心腹太监守着,自己带锦妖从偏门出去往月徵的寝殿走去。
一直走到寝殿,锦妖却没有着急进去,看了看那守在外间的太医,锦妖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英叹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锦妖!
锦妖接过:“什么?”
“墨子散!一种从墨氏里提炼出来的毒药,无色无味,若是长期服用,便会心悸、疲惫、昏睡,最后一睡不醒,死得没有丝毫痕迹!”
锦妖心中震惊,可是却有些不敢确定:“说清楚一点!”
林英面色凝重了不少,道:“这些年皇上一直有心悸,太医说是老毛病,只能调养,不能根除,皇上也经常出现疲惫和昏睡的现象,奴才等一直以为是因为皇上熬夜批阅奏折,有心天下所致,可是三个月前驸马爷给皇上把了脉,与皇上同桌用膳的时候才发现皇上的膳食里居然一直有这个东西,就连银针都试不出来!”
“御膳房里的人显然也是不知情,一直都抓不到幕后之人,奴才等偷偷换了皇上的膳食,可是皇上的身子早已经虚耗过度,终是一天不如一天!而昨夜,两拨人马先后潜进了这里,在皇上的茶水里下了两次毒,皇上不让奴才等出面,直到他们离开了才让太医验那药,都是让人死得毫无征兆的药,皇上一瞬间气得吐血晕倒,奴才等将计就计,发出皇上中毒的消息,而今日一早皇上转醒立刻拟了这两张圣旨,命奴才传了踏月骑宣旨!”
“皇上心腹之人不多,但那四阁阁老却都是终于皇上之人,公主尽可放心!”
锦妖担心的到不是那些,而是:“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除了太子和二皇子还有谁?他们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差这最后一步,若是皇上死了,太子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也可以掣肘二皇子,而二皇子也可以将皇上的死栽赃给太子,太子一败,他便做大,这尧月便又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太子身后是乔家,乔家如今又搭上了宁家,势力大得止都止不住,不管最后谁得到了这尧月的皇权,这尧月也不姓月了,所以皇上才封了这里让他们狗咬狗,可是纵然他已经下了决心,终究心中还是痛心,伤心至极才吐血的!”
“公主!”林英突然双膝跪在锦妖面前,一脸的认真恳求道:“奴才恳求公主守住尧月皇权,不求百年千年,只求在皇上归天之前,这尧月……它还姓月!”
说完竟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一个头‘砰’的磕在了锦妖的面前。
这一瞬间锦妖的心中是震撼的,说不出来为何,但是就是为林英这一个头震撼了。
“你起来吧!本宫知道该怎么做!”原本只是玩玩的心态,此刻也凝重了一分。
“谢公主!”林英起身赶紧擦了眼泪,给她讲解踏月骑的事情。
锦妖知道了踏月骑是什么,心中又是一叹:“那封王城呢?”她可没忘记她还有个什么封地的。
“公主怕是不知道,这片大陆,包括夏国、苍国、秦国以及那无数小国部落在内,在一千年前都属于一个国家,叫做轩辕王朝,而他们的帝都就在封王城,封王城是帝王城,同时也是一个最大的机关城和阵法之地,由当年最著名的机关手公输家主带领公输家耗时十年打造,而阵法则是由帝后一同设置,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轩辕王朝纵横大陆千年,可是终究还是因为朝廷**和帝王无道召来了灭国之灾,然后天下分裂,经过五十多年的战乱最终成了现在这个天下;而轩辕皇室最后的子嗣在大军进攻帝王城的时候启动了机关,带着轩辕最后的后裔以及一干大臣连同那辉煌的皇城一夜之间消失!”
“据说大军攻进去的时候只有破烂的房子砖瓦,人都没有一个,更别说那华丽的皇宫,当时甚至有人怀疑走错了地方,可是那就是帝王城无疑!轩辕王朝一夜消失,成了这天下最大的谜团,而那帝王城最后改名为封王城,成了尧月的国土,驻军守备,任何人没有皇上的手谕是进不去的,至于其他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林英说完止了声,锦妖也没有再问,撩开帘子往里走去。
“见过公主!”太医们看见锦妖进来立刻行礼。
锦妖挥挥手:“都下去!”
“是!”
等他们都退出去了锦妖才走进去看月徵,此刻他还在昏睡状态,不知是否因为吐了血的原因,脸色显得苍白,这段日子不见,他的皱纹又多了不少,看起来苍老了十岁不止。
陈嬷嬷端了茶进来,忧伤道:“皇上前些日子其实很挂念公主,可是却没有开口让公主进宫,若是他知道公主来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锦妖抬手为月徵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离开,绝美的容颜清冷平淡,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刚刚走出寝殿没多远锦妖就听见有人争执,转头看去,似乎是几个妃子与禁卫军在闹,应该是想要进来看月徵。
林英走过来道:“是皇后和秦妃她们,这些日子天天都来,不过皇上说过,谁都不见,所以一直挡在外面!”
锦妖闻言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偏门,然后准备先回公主府,今后这段时间她怕是得住在宫里,她得回去一趟才行。
“公主!”芸香从旁边出来跟在锦妖身后,担忧道:“公主虽然有圣旨,但是那些大臣定然不服公主,太子他们一定会给公主找麻烦,公主日后怕是举步维艰,况且处理朝政很麻烦的,公主从未处理过,定然又会被他们挑错处的!”
“本宫没指望他们服本宫,也不稀罕他们的忠心,他们愿意找麻烦就来,本宫正愁没机会练手呢!”锦妖不以为意道,说完突然一笑;“还有!本宫虽然摄政,但谁说本宫要处理朝政了?”
“啊?”芸香一脸疑惑:“那公主要全部给太子处理?”
“笨啊!”锦妖没好气的抬手在她额头一弹:“本宫的驸马是天下第一公子,韬武略,无所不能,既然他还是本宫的驸马,是不是该为本宫分担?”
“额……也对……”聪明的芸香也有卡壳的时候:“可是驸马爷会答应么?”
要知道云微奉师命来尧月为官,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官职,云微也并没有为官的意向,而且他对公主也不冷不热的,会答应公主么?
“不答应也得答应!”她都赶鸭子上架了,他还站着她丈夫的身份,不做点事情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芸香:“……”总觉得公主霸气了好多。
——
“公主!”水苏在门口看见锦妖走来,有些意外的唤道,随即那双眼睛一闪,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挂起在嘴边:“公主是来看公子的?”
锦妖本来还雄心霸气准备把云微抓去当苦力的,可是一看到水苏,突然想到那天的时候,那霸气一下子矮了一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虽然她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当了贼。
“咳……。你家公子了?”
水苏让开位置请锦妖进去,那笑有些献媚:“公子在院子里看书,公主您自己进去吧!”
锦妖看着他那副笑脸,本来没什么的,最后愣是弄得有些不自在,扯扯脸皮自己进去了!
等锦妖进去,水苏抬手拦住了芸香:“姐姐请留步,我们还是别去打扰公主和公子了!”
芸香看看里面,似乎有些为难,但是又觉得似乎有理,公主和公子是夫妻,况且公主也没说让她一定跟着,但是……哎,算了吧,她还是不进去了!
没了水苏的目光锦妖自在多了,人有出错,马有失蹄,锦妖迄今为止,最丢脸的怕就是这件事了,明明什么都没做,最后却……罢了,不提也罢!
走进院子就看见云微坐在院中看书,他又穿回了那一身灰色的衣服,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书,绝美的侧脸,青丝垂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朦胧而圣洁,宁静、悠远,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隔绝开外,让人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他一动不动,若非清风浮动了他的发丝,怕是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副精美的水墨画!锦妖静静的看着他,不管何时,这个男人都可以如斯俊美,而她此刻这个样子,让她都忍不住怀疑那日寒潭溶洞里的或许是另外一个人。
“公主!”似乎是察觉到锦妖的到来,又或许是被她看得不自在,总之云微先放下了书看向锦妖。
锦妖眸子一闪走过去,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本宫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与父皇似乎还有一个为官三年的约定?”
云微闻言,那是黑若星辰的眸子一闪,放在桌下无人看见的手在锦妖进来的时候微微握起,却又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放开,不知是放松了,还是其他。
“是!”一个字,不重不轻,却莫名的悦耳。
锦妖的心弦似乎也被撩了一下,不过眨眼归于平静:“那么现在让你履行诺言如何?”
“公主想让微之做什么?”直接问出最后问题,坦荡平静。
锦妖看他一眼,她没觉得那里出错了,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来,挥开心中那乱七八糟的思绪:“本宫知道朝中任何官位你都能胜任,不过现在朝中什么都不缺,倒是本宫还缺一个侍书……如何?”
云微本来放平的手掌微微屈起,随即轻轻点头:“好!”
锦妖:“……”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今天的云微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一点?这有点不符合逻辑啊?
“你……记得那天的事情?”虽然心中有种莫名的别扭,但是她不是逃避之人,况且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需要逃避的。
不过比起锦妖,云微似乎更加的坦荡,直接点头:“记得!”
锦妖动动眼皮,一下子没了话,这话头她还真的接不下去,解释好像有点多余,敷衍?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敷衍?
就在锦妖沉默的时候,云微将手中的书本合上,不急不缓的再接上一句话:“微之说过,公主是微之的妻子,不管有什么事情,微之都会站在公主这边的!”
锦妖的思绪瞬间卡住,目光落在云微认真平静的脸上,似乎才想起那日他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他能记得那清醒来的几分钟的事情已经不易了,而水苏应该也不会告诉云微他被非礼了,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如此也好,不知道也少些暧昧。
锦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件事上面,也就没去计较云微说的什么妻子不妻子的,只道:“若是身子痊愈就准备一下随我进宫!”
说完目光又在他脸上顿了几秒,最终才转身离开!
云微静静的看着锦妖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才放下手中的书本,五指微微蜷起,一双浩瀚的眸子更加的黑沉。
锦妖回房间待了一会儿就带着四个丫鬟走了,衣服自有人准备,无需她担心!
锦妖走到门口的时候云微已经等在那里,身旁跟着水苏!锦妖淡淡扫一眼:“走吧!”
两人迈步向门口走去,刚刚站到门口,两人的步子同时顿下,外面艳阳高照,照得砖瓦墙都泛白刺眼,锦妖理了理袖子:“你的武功恢复了几成?”
“五成有余!”
锦妖收回手,眯眼:“别被这些杂碎了结了,那可有损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声,况且本宫还用得着你呢!”
云微那完美的薄唇微不可见的一勾:“公主大可放心!”
“那就好!”锦妖一笑眯眼,那笑中透着凌厉杀意,目光看向空旷的公主府门前,朗声道:“怎么?还要本宫请你们出来么?”
片刻,几十个褐色的武者从四面八方的墙头墙角出来,手中刀剑出鞘,杀意凛凛!
本来该属于自己的权力旁落,太子自然怒不可歇,绝对不可能放过锦妖;锦妖身在皇宫,有可挡千军的踏月骑护着,他们想动就难了,就在这时他们得到锦妖出宫的消息,没有带踏月骑,这就是绝好的机会,锦妖尚未摄政,圣旨也还没有昭告天下,只要将锦妖杀了,圣旨就等同作废,锦妖一死,再毁了圣旨,这皇宫就是太子的天下。
想通了这些关节,锦妖不由得叹口气,她果然还是不适合玩阴谋,等到人家都杀上门来了才后知后觉,多来几次,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目光扫过这些人,她甚至还可以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在聚集,看来太子是下了狠心,一定要她死在这条路上了!
不过,只怕他不能如愿了!
“杀!”前来的杀手冲过来,公主府的侍卫立刻迎上去,两方人马撞在一起,顿时刀剑相接,杀戮开始。
“走吧!”几匹马牵了出来,锦妖拉过一匹翻身而上,足下一勾从地上捡了两把刀握在手中,一拍马臀:“驾!”
锦妖一马当先冲入战局,长刀所到之处,血沫翻飞,狠辣绝决,杀意凛然!
“驾!”四个侍女策马上去护在她身旁,拿出各自的武器一路跟随。
“走!”云微与水苏亦是翻身上马,云微面色平静,但是水苏却担心了,公子刚刚跟公主说恢复了五成,可是他却知道不过两三成而已,公子肩上的上还未痊愈,如何能杀出重围?可是他也知道公子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只得拿出十二万分小心护着。
“噗!”一根血注从对方的脖子中射出来,锦妖闪身躲过,身子侧挂在马腹一边,手中长刀一转,直接斩了准备刺杀她之人的双腿,转身上马,一拉缰绳,策马一跃:“驾!”
一波人马解决之后他们并没有多少休息,十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从暗处出来,武功显然比刚刚那些人高了一大截,杀意也更加的浓郁。
“呵!还真是看得起本宫啊!”锦妖冷嘲一笑,手中的刀被她丢弃,两把匕首滑出落在手中,从马背上跃起,飞身如燕子一般冲了过去。
“公子!”水苏看着锦妖的架势不由得被吓住了,这公主何时会这么厉害的武功,而且那杀意……似乎比那些杀手还要骇人。
云微看着锦妖,没有说话!
四个侍女也不弱,她们的武功看起来不高,可是两两联手,这些杀手还真奈何不了她们。
锦妖没有理芸香她们,也没有管云微,这里往皇宫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只要她冲过去了,太子就败了,所以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路杀过去。
冲破了这第二道屏障,皇宫越来越近,可是锦妖却不得不停下脚步落在了地上;在她前方五十米的地方,一个白袍老者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至此一人,但却让锦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那是绝对高手的压制。
不过就算知道对方比自己厉害,退缩可不是她锦妖的风格!这条路,她今日必须过!
“不自量力!”苍老的声音不屑嘲讽。
感觉到锦妖的攻击,那老者一转身抬手,强大的内力如实质扩散开来,锦妖顿时感觉全身一滞,也就是这一停顿,那人一掌打了过来,锦妖忍住全身不适转身,可是还是慢了,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肩头,她清楚听到了骨头‘咔擦’裂开的声音,然后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
在她飞出去的瞬间,那老者立刻下一掌跟着打了过来,锦妖想要抵挡,可是那强大的内力却生生让她全身都似乎不受控制。
眼看那一掌就要打在她身上,突然她被人从身后揽住,那独特的味道让她知道来人是谁,一只手掌伸到她前方,直接对上了那充满杀意的一掌。
“嘣!”内力相撞发出闷闷的撞击声,老者收掌退后,锦妖也被人揽着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身后的胸膛不宽阔,在这一瞬却让她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云公子!”老者显然是认识云微的,目光落在云微身上,眯眼冷笑:“这事与你无关,本长老不想伤你,你现在离开,本长老就当你没出现过!”
“谁说与微之无关?”揽住锦妖的手收紧:“他是我云微的妻子,谁都动不得!”
“你觉得你现在有本事将她从本长老手中救走么?”
锦妖也感觉到了云微的不对,看来刚刚那一掌他也受了伤,眼前这个老者武功似乎比郁卿颜还有高上一截,没想到乔家居然还能请出这样的高手。
“他是谁?为何我靠近他的时候总是被阻碍?”
“他是阎罗殿的大长老,武功以至化境,与家师并驾齐驱,乃当世少有的绝世高手!他的内力可以凝聚成实质,你的速度快,但是内力不足,破不了他的内力,杀不了他!”云微缓缓道,说话间他的头靠在她的肩头,气息喷洒在锦妖耳边,让她莫名有些不自在,就连身后的胸膛似乎也滚烫了几分。
“那我们现在,等死?”
“放心!有我在!”云微的声音因为受伤低了不少,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感觉,让锦妖都有一瞬恍惚。
“云微!你若再不走开,别怪本长老下手无情!”
“大长老似乎忘了,五年之前,大长老还欠着微之一个人情!”
老者表情一滞,片刻似是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你确定用这个人情来换她的命?”
“大长老该知道,我云微说一不二!”
“好!”老者最后应下:“今日本长老就饶了她!”
“大长老似乎会错意了,云微不是让你饶她,而是与你做交易,你终身都不得对她出手!”云微定定看着大长老,深邃的眸中是慑人的威严。
大长老闻言心中升起怒火,但是却被云微那目光看得心中一颤,最后应下:“本长老不杀她,但是不代表阎罗殿的人不杀!”
“那就看他们够不够本事了!”
“哼!”大长老深深的看他们一眼,最后转身大步走远。
锦妖看着大长老一步步走远,捏住受伤肩头的手不断用力,肩头那一处痛得她几欲晕厥,可是她没有放开手,只有这样的痛她才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弱小,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差点被拿去了性命,这是她一生都抹不去的耻辱。
“咳咳!”锦妖的思绪被一阵猛咳拉了回来,转身过去就看见云微一手支着墙猛咳,一口淤血被他咳了出来,他想要站立,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
眼看他快要支持不住,锦妖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扶住,看着他苍白了不少的脸:“可还好?”
云微微微摇头:“无碍!不过一点内伤而已!”
锦妖受过内伤,自然知道那滋味多难受,刚刚这人武功那么高强,云微又是在受伤的状态下接他那一掌,怎么可能无碍?
“你坐下等水苏送你离开,他们的目的是我,与你无关!”
说着弯腰准备扶着他坐下,可是却被他阻止了:“我说过,从今以后,我会负起丈夫的责任,护你一生!”
锦妖面色一沉:“我说过,不需要!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夫妻,以后也不是,我现在只是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政事,最多三个月,等我稳定了,便放你离开!”
“公子!”
“公主!”水苏和芸香几人终于冲了过来,皆是一脸着急和担心。不过在看到两人的气氛时,最终选择了站在远处,没有走近。
云微转头与锦妖对视,在她眼中只有认真和冷漠,再没有他曾经漠视的爱慕和痴恋,甚至连一丝好感留恋都没有,最终他收回目光:“以后的事情随你,但是今日就让我陪你进宫吧!”
既然他决定了,锦妖也没有多劝:“还撑得住么?”
“嗯!”
见两人动了,芸香几人才赶紧上去,水苏扶了云微站直,赶紧拿出一个瓶子倒出几颗药丸给云微,云微一言不发,接过便吞下。
锦妖的肩头也不好受,但是她没时间去理,翻身跃上马背,策马往皇宫而去。
“吁!”
此处是正东门,这里如今是太子的天下,试问他如何不会在这里加强防卫呢?一千人的士兵将整个东门守得严严实实,下面五百步兵,两百骑兵,墙头上三百弓箭手,前面三道关卡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若是她硬闯,这剩下的半条命估计也得丢在这里。
一个领头的男人策马在骑兵中间喊话:“太子有令!只要长公主愿意辞去摄政之职,自贬为庶人,便可饶你一死,否则别怪我等冒犯了长公主!”
锦妖冷笑:“都等在这里了,还说冒犯一词,会不会太可笑了些?”
“长公主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等刀剑无眼!”
锦妖懒得跟他们废话,索性不理他,目光落在这皇城之上,她在这里可以召踏月骑,月倾天定然也防着她这一手,说不定早就叫人去缠住踏月骑了,时间不用太长,足够他们拿下她就行了。
莫非她真的要被挡在这里了?
两方对持,就在这时,墙上突然有了异动,一些士兵突然从那些弓箭手后面冒出来,直接用匕首割开那些弓箭手的脖子,然后直接把尸体都给推了下来。
“什么人!”立刻有人惊讶得大喝,那不断落下的尸体顿时让他们紧张起来。
“杀!”
“冲啊!”两队人马突然从两侧冲出来,直接杀向了月倾天的队伍,两队人马瞬间杀在一起,兵器交接,血液飞溅。
“是四皇子的人!”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锦妖才知道原来这是月长风的人,只是他为何要帮自己?
目光扫过战场,最后在城楼一角看见了一身骑装的月长风,他冷着脸看着下面这一切,察觉到她的目光看过来,微微皱眉之后转身离开!
锦妖突然想起那一次在御花园中听见月长风和郁卿颜的对话,他不爱这尧月的皇权,却因为身为秦国放在尧月的棋子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路走,倒也不算多坏的人;不过她与他素来没有交集,今日他与太子明面上撕破脸帮她,想来也是因为郁卿颜的关系了。
想着那妖孽一般的男子锦妖忍不住勾了勾唇,不知道下次见面他会不会说她又欠他一次?
月倾天的人被月长风的人几乎杀了个片甲不留,一千士兵最后只剩一堆残兵躺在那里,而月长风的士兵在解决完他们之后就离开,留下一片狼藉。
锦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策马进了宫门!
宫墙外面血染一地,这里面也差不多,一路都是尸体和鲜血。
进到宫里,锦妖才知道月倾天为何没有亲自去指挥那些人对付她,原来他亲自去对付那五百踏月骑去了,或者说,他准备‘降服’他们!
两千多士兵将踏月骑团团围住,两边是绊马索,四面高强屋顶上都是弓箭手,策马不行,用轻功也不行,居然生生将这五百人困在了这里,不得不说这也算有脑子的了。
“本太子最后说一遍,缴械投降效忠本太子者不杀,否则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月倾天吼出了几分气势,站在高墙上倒是颇有皇子风范,可惜的是,下面的五百人没有一人理他。
老国丈站在下方,正是他给太子出了法子,一定要收服踏月骑,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利器!踏月骑永远都是终于皇上,月锦陌不过一个公主,有什么资格得到踏月骑的效忠?就算有皇上的圣旨,他相信踏月骑也不会愿意效忠一个女人;而月倾天乃是太子,以后的皇上,踏月骑真正该效忠的人!只要月倾天赶在月锦陌之前让这踏月骑臣服,就算月锦陌今日能死里逃生,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一个暗卫匆匆而来:“大人出事了!”
老国丈沉脸:“何事这么惊慌?”
“公主已经冲破宫门防线进来了!”
“怎么可能?她公主府私兵就那么点,就算全部带来了,不是还有三道屏障么?”老国丈震惊无比。
“公主冲破两道防线,最后伤在了大长老手里,可是微之公子用一个人情救下了公主,公主才来到宫门口,本来公主已经冲不进来了,可是四皇子代表突袭,将整个东门的士兵全部屠杀,为公主开了道,将她放了进来!”
“混账!”老国丈气得手发抖,目光看向那五百踏月骑,突然太高手,大喝:“放箭!”
“不……不能放!”一声凄惨的叫声从上面传来,老国丈转头看去,却见月倾天被两个女子制住,锦妖站在他的旁边,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月倾天的脸上被他割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长流,显然是因为月倾天不从她被她割出来的。
锦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下面的老国丈,轻笑:“私自带兵进宫,乔家主这是要谋反啊?”
老国丈看见她还活着,差点气得吐血:“你……”瞪了锦妖半天,愣是没有骂出一句话来。
“起!”那五百踏月骑兵趁着这一瞬,手中长枪挑起绊马索,分别从四个方向冲向太子的人马,如一个锥子一般刺进去,几乎是眨眼间便从包围中冲了出来,而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锦妖表示赞赏,这些人不愧是尧月精骑,没有傻傻的等着别人去救。
“所有人丢给本宫丢下兵器,不然本宫就在这里杀了太子!”锦妖凌厉的扫过众人,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扎进月倾天的肩头,毫不犹豫。
“啊……”月倾天痛得大叫,连骂锦妖都骂不出来,只能瞪着她,双目欲裂,恨不得将她撕碎。
“不准!”老国丈一挥手:“摆阵!”
下面的士兵瞬间再次集结,将矛头对准墙上。
老国丈站到相对高的地方仰头看着上面:“太子乃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未来的国君,五公主这是准备弑君么?”
“弑君?”锦妖猛的一个手肘打在太子的腹部,痛得太子弯腰,一口血水跟着呕出来,旁边的水苏都看得眼皮一抽,可是当事人却风轻云淡,仿佛打太子的人不是她一般:“国丈大人说笑了,本宫怎么会干出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老国丈看清了她的动作眼皮猛的一跳:“你到底想怎么才会放了太子?”
“呵呵!”锦妖仿佛听到好笑的事情,扶着墙笑了起来:“你的脑袋得有多蠢才会认为本宫会放了太子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救了,求生的**让月倾天忍住痛苦挣扎起来:“外公!救我……啊……”
然,他的话音未落,锦妖的匕首直接扎在他的大腿上,又是一个血淋淋的血窟窿。锦妖下手速度极快,干脆利落,直到抽了刀太子才叫起来,那个叫凄惨!
水苏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看向自家公子:公子!你不觉得这画面有点暴力么?
相比水苏,跟着锦妖前来的红剑和白芍此刻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们的心情的,本来可恶的太子,此刻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怜啊,那身上几个血窟窿,她们看着都觉得疼。
老国丈手掌握拳,死死的盯着城楼,最后猛的转身:“撤!”
太子痛得快晕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马撤退,可是他却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此刻她的肩头还是好的,锦妖一定弯弓送那老不死的一箭,可惜她左手连抬手都困难,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了。
将匕首收回,冷冷的看了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月倾天:“把他关起来,记得叫个太医过去,别死了!”
“是!”红剑、白芍赶紧拖着月倾天走开。
锦妖看了眼旁边的云微:“现在去御书房,你去么?”
云微看着她,在水苏惊悚的目光中朝锦妖伸出了手!
水苏看看那只白皙完美的手,再看看自家主子和对面的公主,他莫非出现幻觉了?
锦妖看着面前的手也是有一瞬间愣住,顺着那只手看上去,云微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刻意的温柔,没有刻意的亲近,就像那一次他拉了她的手上马车一般,锦妖一下子居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抬手放进他的掌心:“走吧!”
水苏看着那被锦妖牵着走的自家公子,唯有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踏月骑一路送他们进御书房,御书房里聚集了许多大臣,显然都是收到了什么风声的。看着两人相携而来,许多人都是惊讶无比,最后还是齐齐躬身行礼。
“参见摄政殿下!参见云驸马!”
锦妖牵着云微一路走到御书房里面才放开云微的手,两人分坐两边,锦妖目光扫过众人,以丞相为首,一路跪下去,足足有四十人之多。
“来人!”
“奴才在!”一个太监走出来应声,正是今日林英派去接锦妖的那人。
“把今日没有到场的官员全部记下来,四品以下革去官职,贬为庶人!四品以上抄家,流放千里,终身不得启用!”
“奴才遵命!”
“各位大人对本宫的决定可有异议?”
“臣等不敢!”谁都知道今日或许这尧月就变了天,如今皇权掌握在这个他们从未看好的女子手中,一路浴血而来,此刻怕是正在气头上,没人会傻到去触霉头,况且这没到场的官员多是去了乔家或者二皇子府里商议去了,就算锦妖直接下令来个抄斩满门,他们都找不出理由来求情。
“吏部重新拟一份官员的折子递上来!”
“臣遵旨!”
锦妖扫过这些人,目光凌厉,气势逼人:“本宫不知道你们以前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本宫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安安分分的,本宫自是不会为难,若是有朝一日本宫得知什么不该知道的,那就不是流放,而是满门抄斩!反正皇权更替少不了流血祭奠,多你们的也不算多!”
“臣等明白!”
锦妖挥手:“散了吧!”
“是!”
等他们都出去了锦妖才转身进内间,坐到屏风后面才解开衣服,不意外的看见那个肩头已经全部黑紫,肩胛骨也因为脱臼凸了出来;抬手握住那骨头,猛的一用力。
“咔擦!”骨头回归原位,她也痛得额头出汗。
闷了一会儿等痛意缓解了些才将衣服穿上,还没有帮上腰带就看见云微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似乎摆放的是药瓶之类的。
锦妖看着他,有些意外。
云微走到她旁边坐下,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旁边:“他那一掌用了七成功力,你想必伤得很严重,这是最好的金疮药,还有化瘀露,先搽上吧!”
锦妖看看托盘,然后看看他根本没有离开意思的表情:“莫非你准备帮我搽?”
云微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头:“你伤了整个左肩,自己抹药不方便,也会扯动伤口!”
锦妖想想也是,倒也不扭捏,见衣服拿下露出那受伤青紫的肩头;有亵衣遮挡,比现代的吊带衫还严实,没什么不自在的。
锦妖不介意,云微却无法那么平静,不过只因他自制力极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云微将化瘀露倒在手心,用手揉到滚烫之后才贴上她的皮肤,然后缓缓的摩擦,等待那药油干了之后再倒一些重复刚刚的动作;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他手掌轻轻研磨的细微声响。
锦妖闭着眼让他给她擦,说不痛是假的,但她受过的伤比这厉害的多了去,还算能忍住;那一掌打下去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肩头碎了,不过好在只是淤青脱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云微收了手,将金疮药倒在绷带上,拿起来为锦妖绑上,因为要从她的肩头绕过,不可避免的将手伸到她后背将绷带缠绕,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在拥抱,灰色的衣摆和她紫色的轻纱搅在一起,明明那么突兀,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违和。
锦妖终于还是因为这若有若无的暧昧睁了眼,云微此刻正好在为她饶第二圈,身躯靠得极尽,她的鼻尖都触到他的胸膛了,呼吸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从来不知道,那竹叶般的清香也会有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让她都忍不住失神了。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云微已经将最后一个结打好退开了去!
“你若信我便好好休息吧,外面那一堆奏折我帮你处理!”
锦妖看着面前的男子,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是清淡无波的表情,与新婚之夜所见的时候一样,可是却又不一样,那时的他是冰冷、疏离,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仿佛娶了她这个公主对他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而现在,他不仅会跟她说话,甚至愿意牵她的手,为她换药,她并非傻子,也不会自欺欺人……
锦妖猛的打住那心中的想法,敛下眸子:“你也受了伤,去休息吧,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不受的是内伤,吃了药调息一下就没事,只是武功暂时不能动用而已;今日老国丈弃了太子,说明他心里早就有别的打算,要早作防范才是!”
“我明白!”她不是万能的,也没必要为什么坚持,揽好衣服起身,出了御书房坐上车辇去锦绣阁。
看着锦妖远去,云微才握住自己的手,那手心还沾着药油以及……她的温度!他十六岁那时师父就告诉他,他有一个天命注定的妻子,他错过了她两世,这一世她会成为他的妻!
他知天命,但却认为天命不可更改人心,他的心若是不爱这个女子,纵然是天定的三世情,也不能让他就此认命,而他更是笃定自己不会爱上任何女子!应师父的嘱咐来尧月,他本来什么都没想,可是却遇上了月锦陌。
她缠他,追他,甚至变着方法逼他娶她,终于她如愿以偿,可她却不知道这些不过是皇上对他的请求而已,他们是成了亲,可是他的名字却不会入尧月皇族,他若想离开,永远都是自由身!
在成亲之前他知道了她的生辰,也在那时他知道她便是他的命定之人,可是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会爱?新婚之夜,他明明看着她毒发断气,可是却在片刻之后有了呼吸,然后慢慢清醒,那时他正好坐在窗边,窗外星云聚变,也在那一瞬窥到了天机,可是这一切都不足以改变他的思想,而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这个心态……
若说曾经的种种只是让他对月锦陌这个公主稍有改观的话,那么从那日她舍身护住月徵开始,她便入了他的眼;那日遇刺,那一瞬他都以为自己会死了,可是她却突然出现,就那么突兀的闯进他的生死,那一瞬间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他没想过自己会吻她,但是那时他真的就那样做了,只想告诉她那一刻他心中所想,可是最后得来的却是她的不在乎……
寒潭之水寒彻刺骨,他会病发他也有预感,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体验了不止一次,而这一次他也一样的痛,但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他在混沌中感觉到一双手为他缓解痛楚,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那是从未有人给过他的温柔,让他的痛楚渐渐消失,最后归于平静!
水苏对那日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以为他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只是,他终是怕让她尴尬,不敢提起,想必……她也不愿意他知道……
修长的手紧紧握拳,甚至有那么一刻舍不得打开,他不知道这一份后知后觉的温柔,他是否有资格拥有?
锦妖本来准备回锦绣阁,可是最后还是改道去了月徵的寝宫,他现在应该醒了。
“公主!”看到锦妖到来,林英担心的迎上:“公主可有受伤?”
外面的事情他也是才得到消息,没想到老国丈下手这么快,好在公主闯了过来,不然这尧月真的易主了。
“小伤!不碍事!”锦妖看向里面:“他醒了么?”
“皇上刚刚醒来公主就来了,公主进去吧!”
锦妖抬步进去,直接走到那宽大的龙床边,一撩衣摆坐下:“感觉好些了没?”
月徵睁眼看着她,眼中蓄满了心疼和愧疚:“你可怪父皇?”
锦妖垂眸:“你觉得呢?”
月徵张了张口,然后突然猛咳了几声,身子躬起,咳得很辛苦,等他终于停止咳嗽,一口血却从他的嘴边溢了出来,那血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带着黑色的乌血。
锦妖拧眉:“可是毒还没解?”
月徵轻轻摇头,等缓和过来才道:“这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就算没有中毒,怕也时日无多!”
说完长叹口气,看着锦妖:“他们狼子野心,下手定然是狠辣残忍,你带着踏月骑离开吧,有踏月骑,谁都动不了你!”
“那你呢?睡在这里等死?”
“就当为尧月殉葬吧!”
锦妖抿唇,冷声道:“尧月还没亡国呢,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虽是不好的语气,可是月徵却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尧月唯一的公主,不属于任何势力,不管是谁得了这尧月,你的下场都不会好;朕本想着将你推上最高的位置,有着云微的相助,你手握大权,这样就谁都动不了你,可是最终还是低估了他们,云微虽然厉害,但是势单力薄,你就算得了踏月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早知道朕就不该写那一道圣旨,而是贬你为庶人,让你消失!”
“现在说这些不都晚了么?”
“不晚!”月徵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目光烁烁:“朕让人易容成你的样子,来个金蝉脱壳,你从暗道离开皇宫,从此隐姓埋名,不再沾染皇权,过安宁的日子!”
就算因为那道圣旨差点丢了命锦妖也不曾怪过月徵,可是月徵却怕她继续下去丢了性命,他是真的为她好,心中多了些感动。
“你刚刚才醒,好好休息!”
“陌儿!就当朕求你,离开吧!”月徵握住她的手,眼中全是怜爱和祈求。若说这皇宫中还有什么能让他在乎的,怕也就只有这一个亲生骨肉了。
锦妖回握他的手,不过很快又抽了回来,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离开,就算不为你,我也得为自己把今日的债讨回来,另外,我的名字叫做……锦妖!”
话落将他的手放进被子,为他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话落不等月徵说话就转身出去,月徵看着她走远,最终只能叹气。
“林英!”
“奴才在!”
“云微应该在宫里吧,把他叫来,朕要见他!”
“是!”
云微听到月徵要见他的消息,手中的笔顿了片刻,最终放下起身:“好!”
月徵听到门口的声音睁开疲惫的眼:“来啦!”
“皇上!”云微走到床边站定。
月徵看着他,抬手挥了挥:“其他人都下去!”
“是!”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月徵才对云微道:“过来坐下,朕有话对你说!”
“皇上说吧!”
月徵看着云微:“虽然你跟陌儿没有情分,但你始终还是做了她的丈夫,做了朕的女婿,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朕希望你能保住陌儿的命,你可答应?”
若是以往云微或许会推脱,或许会在月徵求他之后勉强答应,可是经过了这些日子,他的心境已经变了!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会护她一世!”
月徵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惊讶得睁大眼,可是云微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作假,他是认真的。
“你……呵呵!好!朕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陌儿,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惊讶之后随即笑开,他知道云微说出口就不会骗他,他是从不会轻易给人诺言的人,一旦给出,便绝对不会食言,他信他!
“朕好久没有下棋了,陪朕下一盘吧!”
“皇上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好生休养,不宜费神!”
“无碍!朕在这儿躺了这么多天,身上的骨头都快断了,起来坐坐也好!”
云微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多说,唤人进来将月徵扶起来坐下,又让人摆了棋盘,两人开始对弈。
偌大的寝殿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黑子和白子落下的清脆声音,一个时辰之后,一局终了,月徵见此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朕终于赢你一回了!”
“皇上的棋艺精进了不少,云微甘拜下风!”
月徵看着云微,眼中是只有两人才知道的语言,月徵抬手让林英扶着他:“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云微看着月徵,相视许久才低头:“云微告退!”
林英小心的扶着月徵:“皇上的身子尚未恢复,又坐了一个时辰,还是早些躺着吧!”
月徵轻笑:“这把老骨头,再躺下去都要朽了!”
“皇上才五十,正直中年,健壮得很呢!”林英眼睛一红,却忍住了:“皇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少唬朕了,朕的身子如何,难道朕自己还不清楚么?”
“皇上你可不能这么想,为了尧月,为了公主,您也一定要好起来!”
月徵拍拍林英的手,声音有些飘渺:“林英!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回皇上!四十七年了,皇上还是三岁皇子的时候奴才就服侍皇上,一直到今天!”
“你也快六十了吧?”
“皇上记得真清楚,奴才今年真好六十!”
“怪不得看着你都老了!若是有一日朕去了,你就出宫,好好过一回正常人的生活,别做这奴才了!”
“皇上!”林英终是抹泪了:“皇上可是嫌弃奴才了?奴才不做别人的奴才,一生都是皇上的奴才,奴才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服侍皇上,若是皇上真的有那么一天,奴才也随皇上而去,反正奴才也活了大半辈子,没什么好留恋的!”
月徵轻笑:“看看你,还大半辈子呢?居然还哭哭啼啼的,你好意思么?”
林英抬袖抹泪:“奴才这不是怕皇上不要奴才么?”
月徵失笑,片刻之后收敛的表情,目光看向窗外:“传信让他回来见朕,这是朕能为陌儿……或者该说是妖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
锦绣阁
锦妖回来之后就躺下了,吃东西没胃口,也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好像虚脱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吩咐宫人不要打扰她,没过多久才沉沉的睡去。
再次睁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声音落入耳中,居然是下雨了!
隔间的帘子后有影子闪动,锦妖起身走过去,撩开帘子就看见云微坐在桌案后正垂头写着什么,旁边堆着小山一般高的奏折,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察觉到锦妖的目光云微抬头:“可是我吵醒你了?”
锦妖微微摇头走过去,随便拿起一本奏折,上面长篇大论看得她眼花,若是让她看,怕是坐不住两分钟,目光落在最后一页,上面用朱红笔批着一个‘阅’字,这是她第一次看云微的字。
下笔苍劲有力,收笔却圆润飘逸,刀锋隐去,锋芒暗敛,她看过很多人的字,每个人的字都不同,而他的字算得上入她眼的。
将奏折放下:“你处理了一个下午?可处理完了?”
云微在一本奏折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将御笔放下:“皇上虽然处理了不少,但是此刻正值秋末,各方的折子如潮水涌来,怕是再用一天也处理不完,所以晚上的时候便让人将这奏章搬来了这里,免得又去御书房!”
锦妖闻言面色露出些许古怪:“你今晚准备睡这里?”
云微闻言将目光转向她,平静却又有种不容置喙的气息:“公主觉得云微该睡哪里?”
那目光平淡漠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锦妖却感觉那目光如火一般射在她身上,不容她逃避;她其实也不是逃避,这么优秀的男人,换做以前,他不招惹她,她说不定都会想办法办了他,可是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夫妻,如果她真的越过了那个界限,按照这古代人死板的思想,这辈子怕都是摆脱不了了,难不成真的让她相夫教子,做一个贵妇人?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啊!
她看着云微,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显然她再如何拒绝已经没有多大作用,她又何必多说呢?“随你!”
不再与他待在一处,转身走了出去,她此刻有些肚子饿了!
“公主!”芸香为锦妖撩开帘子后行礼:“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否要洗漱一下?”
锦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芸香引了锦妖去洗漱的地方,拧了毛巾递给锦妖:“公主吩咐的事情奴婢和圆圆已经办妥当,圆圆在那里守着,奴婢回来复命,见公主睡着似乎累极,奴婢就没有打扰!”
“嗯!”锦妖接过毛巾点点头:“对了!后宫里面如何?”皇后得知太子败了,怕是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怒火冲天往这边冲来,可是最后被身边的嬷嬷劝住,皇后出不了宫,老国丈似乎也没心情救太子和皇后,暂时没有动静!”
“其他人呢?”
“二皇子那边似乎也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想坐山观虎斗,太子党跟本宫都得你死我活,四皇子也搅了进来,唯有他未损一兵一卒,等着当黄雀呢!”
“可是现在他不动,也没有办法对付他啊?”
“不急!一个一个来,本宫有的是时间!”
芸香点点头,目光看了看里面,压低声音道:“驸马爷一直处理奏折到现在,吃饭都没顾得上,期间只有水苏给他送去两次药,奴婢听水苏说驸马爷本来的伤不过好了两三成,可是今日帮公主挡了一掌,现在等同武功尽失,他的身子也极其虚弱,实在是不宜太过劳累!公主还是劝劝驸马爷,好歹吃点东西,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
锦妖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将毛巾放下,抬步走去外面餐桌,在跨进那道门的时候她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道:“去请他过来用膳!”
芸香开始愣了一下,随即一笑:“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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