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习惯带着大队骑兵在关外游猎,这样可以击杀零散的胡人,也可以让士兵们多练习。正巧此次在外游猎,有哨骑报告说,发现大队鲜卑骑兵,数目不详,便命其再探。
本将是个急性子就没再等哨骑回报,直接领军前去迎战,依经验判断,再大的队也就是一千两千的,没想到竟然过万,越打敌骑越多,才下令撤退,谁知道已经晚了,完全被鲜卑骑兵缠住,若不是刘壮士你及时出现,怕是本将与子龙等众将士都回不来了。
公孙将军,虎认为此次鲜卑集结大军,必是要破关南下,侵入我大汉境内抢掠物资,草原向来是一到入冬欠收之时,就会抢掠大汉,我们应该及时准备,加紧防御,料想迟则明早,快则今晚,鲜卑大军必至。
刘壮士,我们昨夜才赶回来,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鲜卑多是骑兵,他们的大首领又被我等重伤,此正是报仇心切之时,行军速度必快于寻常,宜早不宜晚,还是早做准备得好。
公孙将军,云亦赞同刘兄的判断。
好吧,来人啊。
一名小兵跑了进来单膝跪地。
令,塞上军士严密监视草原动静,如发现有鲜卑骑兵速速回报,塞内骑兵甲不离身,随时准备出击敌军。
得令,小兵飞出帅帐。
刘壮士辛苦了,子龙,你带着刘壮士下去休息吧。
公孙将军也不要壮士、壮士的叫了,叫字,或兄弟都可以。
哦……哈哈,好,那就叫刘贤弟。
赵去带刘虎到了休息的地方,二人落座。
子龙,此役过后可有何感想?
不瞒刘兄,平日只是练习武艺骑术,纸上谈兵,未经战阵。此役让云明白,真正的战场有多可怕,更让云明白,兵书再熟练也要随战场变化而变化,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也没有人照着书本和你对阵,云尚年轻,日后跟随刘兄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子龙过谦了,愚兄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型阵战,以往都是些小规模的局部战争。
嗯?敢问刘兄,何为局部战争?
刘虎一时漏了嘴,说了句现代词。
局部战争是指在一定区域内投入有限武装力量进行的有目的的战争。
照刘兄的意思,此次鲜卑如果真是要侵入汉境掠夺物资,那也算是局部战争。
刘虎只能无奈地默许,应该算是吧!
刘兄,只顾着和您说话了,快歇息一会儿吧。
赵将军,赵将军,公孙将军让您带着刘壮士到帅帐去,鲜卑骑兵已到关下。
这么快,这才午时刚过,虎还断定最快也要今晚呢,想必他们昨夜就出发了,二人同时瞪眼互视。
刚进帅帐就见公孙瓒往外冲。
子龙、刘贤弟,本将已派人送边关告急文书去朝庭了,朝庭必派大军来支援,只是时间上可能要长一点,多则一月少则半月,目下只能靠我们三人来死守卢龙塞了,随本将一起到关上去看看,是鲜卑哪个部落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刘虎知道,这卢龙塞就是后世长城沿线著名的要塞喜峰口,它位于徐无山脉的最东面,坐落于梅山和云山之间,这里周围是一片低山丘陵,由南向北地势迅速抬升,形成突兀的地形,成为一处险地。濡水(今滦河)穿徐无山而出,形成了天然的河谷,成为南北往来的通道,卢龙塞扼守着进出的咽喉,是兵家重地。
公孙将军,这卢龙塞真称得上是长城沿线中的要塞,真够雄壮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刘贤弟,鲜卑要想侵入汉境,最近的通道就是这里,本将也经常从这里出去游猎,因为离他们也近。
公孙兄,可有强弓?
当然有,来人取本将硬弓来。
刘虎接过弓拉了下,公孙兄,四石弓?
可合贤弟意?
对付着用吧!
贤弟可真会说笑,此弓已属稀有,平常人三石弓都难开。
公孙兄,看小弟为兄长射敌帅旗。
贤弟,莫要说笑,此间距离已超过弓箭的射程,能射中敌人的都是流矢,更别说要精准的射下帅旗。
刘虎也没管公孙瓒唠叨,只顾自己开弓瞄准旗杆,咻,箭在风中急驰,等鲜卑人看到箭的时候,帅旗已经折断,箭的余劲还继续前飞,钉进地里。
守塞的士兵个个欢呼,下面的鲜卑人就傻了,弓箭是他们擅长的,这么远的距离,这么狠的力道,有点吓人。
贤弟神力,箭术更是骇人,愚兄不及。
公孙兄,小弟再为你射杀几个贼人,以壮军威。
这回就不用瞄了,下面黑压压的全是敌人,随便射几箭也能射死几人,只是距离太远,一般箭矢失掉力道以后就成了流矢,射到人身上,通常只是受点皮外伤。
这刘虎就不同了,熊虎丹下肚,有太多力气没地方使,这头一次下山可算是杀过瘾了,恨不得把所学本领全用上(连刘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不自然的喜欢上了这战场,这无尽的杀伐)。
刘虎弯弓搭三箭心道,曹叔,您守边杀胡的梦想,虎帮您实现。咻、咻、咻,一连五射,十五支箭,一箭一命。鲜卑士气大挫,城上守兵可疯了,一起喊刘壮士神射。
下面领兵的不是旁人,正是檀石槐的儿子弥风,见已方士气受挫,他也想不出好办法。
只好打马向前,对着城上大喊,城上小儿,只知躲在暗处射箭乎?可有胆量出城一战?
刘虎站上城墙回道,孙子,你爷爷这就下去教训你,别急。
逗得公孙瓒和一众守军哈哈大笑。
公孙兄,开城门,虎一人前去迎战,城上士卒不可松懈,城内骑兵要随时准备出城破敌。
刘贤弟,你一个人是不是太危险了,不如让子龙陪你一同前往吧。
公孙兄,不可,子龙要留在城里带领骑兵,若小弟斩了贼首,公孙兄便令子龙开关出击。
若不能,且记勿以小弟为念,即使眼看我战死,也不可开关出击。
贤弟,这……。兄长切勿再言,依小弟便是。
刘虎一骑一棍飞驰出城,这时候穿得就帅多了,公孙瓒送他一套银盔银甲,胯下还骑了一匹大白马,手里还拎了一根银棒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家是卖银子的,出来做广告。
刘虎骑着马左右溜了两圈,勒紧马缰,让马起身站立,前腿乱踢,对着眼前的鲜卑军,长嘶一声。
刘虎举棍朝天大喊,尔等鼠辈,何人先来送死?
公孙瓒也心领神会,带头在城上喊,尔等鼠辈,何人先来送死,所有守军也跟着喊。这下可就是一面士气如虹,一面土崩瓦解。
王子,若能胜过此人,则我军士气还有机会恢复,若胜不过此人,今日怕是占不到半点便宜。
根达,虽然你是本王子的老师,可这个时候你说这些个废话还有意思吗?还是想想办法,快点弄死这人吧,不然的话,弄不好今天咱俩都得扔这儿,让他一棍子砸死。
熊居,你去捏死这鸟人,给本王子长长脸。鲜卑阵里走出一人,人如其名,长相就跟一只狗熊一样,足有两米五的身高,也不骑马,手里拎着两根狼牙棒。
刘虎跳下马,吾汉家皆好儿郎,不喜占人便宜,即是斗将,汝这鸟人步战,吾亦步战取你狗命。
说罢,刘虎提棍就冲,那熊居也咬牙向刘虎冲,只是太壮太胖太笨了,刘虎下了马目标更小了,俩人跑步对冲,快近跟前之时,熊居举起两根狼牙棒砸向刘虎脑袋。
刘虎只一闪身就躲过这一击,顺势带过了盘龙棍,横扫向熊居的肚皮,刘虎双手握棍,一棍竟没能砸飞熊居,刘虎便顺势用棍顶着熊居,甩转了三圈,把熊居甩飞出去,从城上看是下面站着一个小人拖着一个巨人转圈,熊居的尸体落入鲜卑阵中还砸死了一个骑兵。
没等王子发话,又出来一个虎居请战。
王子俺要替弟弟报仇。
小心应战,莫要再失了威风。
虎居和熊居长得基本一样,只是虎居面目更凶些,也提起狼牙棒加速就冲。
刘虎高喊一声,吾真虎也,汝死虎也。
说罢,三个箭步高跳,空中翻身一棍砸向虎居的脑袋,虎居躲闪不及只得举起狼牙棒去顶,结果是狼牙棒断,脑袋碎,碎成两瓣,腔子也被霹开了一部分,刘虎落地转身,棍随势一扫,像打棒球一样,把虎居也打进了鲜卑阵中,这次砸死了两个骑兵。城上汉军阵阵高呼,喝彩声不断,下面的鲜卑军个个垂头丧气。
鲜卑阵里一个骑马使长茅的人走到了弥风的跟前。王子,让我去吧。敌将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老师,自小您就教本王子武艺,也教本王子对阵要力智并行,今日就是您见证您理论的时刻了,去为本王子斩了此将,本王子必奏禀父王,封老师为大鲜卑第一勇士。
贼将,吾乃大鲜卑武士御风,休要猖狂,看吾取尔狗命。
刘虎在马上一阵狂笑,少放狗屁,拿命来。两马交错,一个对冲,棍茅只一碰,御风就感觉虎口疼痛,再看一眼,已经隐隐有血痕。刘虎回马,抬棍就砸向了御风的脑袋。
刘虎心想,我砸你,你举茅来挡,就会是茅断脑袋碎,解决战斗。没想到御风也不躲闪,挺茅便直刺刘虎咽喉,刘虎可不想和他一命换一命,只好回棍拨开御风的长茅,再回扫御风一棍,而御风还是不躲,用茅刃砸向刘虎的头,刘虎无奈只能举棍挡茅,这御风也确实有两下子,砸这一招是虚,只是轻轻落在了刘虎棍子上,然后就势回收,突刺刘虎的咽喉。刘虎只能闪过茅尖,同时用棍子推开长茅,再翻手一棍,扫向御风的脑袋,御风扔掉长茅,趴在马背上躲过这一棍,抽出弯刀就砍向刘虎的脖子。刘虎这一棍用力过大,不及回防,御风的刀已经到了,情急之下刘虎只好用铁护腕挡住弯刀,心里暗叫感谢南华。
御风见刘虎回身挡刀,心知得手了,自己的弯刀是利刃,这下他的手腕必断,运气好还能直接划破刘虎的喉咙,刚露出一丝阴笑,却被叮的一声惊醒。
刘虎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抡起大棍子,就砸向了御风,御风倚仗着骑术好,翻身转到了马肚子下面,这马就惨了,脑袋碎了脊背断了。御风不知道从什么角度抓到了刘虎的马缰绳,跳上了刘虎的马,坐在刘虎的后背,从马靴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刺向刘虎的后脖子。
观阵的弥风对着根达不掩兴奋地说,这御风果然有两下子。
城上的公孙瓒和赵云就只能闭眼,心知这下完了,刘虎必死。
刘虎戴的是铁头盔,铁甲,稍一缩脖子,就能把露在外面的肉全挡住,而且刘虎和御风的距离太近,完全是抱在一起的。
刘虎一缩脖了,脑袋用力往后一撞,御风就满脸开花了。
您想啊,啥人的脸受得了让铁盔用力撞一下,鼻青脸肿吐门牙,御风一疼,本能地让他瞬间忘了刺刘虎,刘虎却早就擒住御风的手,用力一拽,御风就掉下了马。
刘虎一夹马腹马便加速奔跑,刘虎拖着御风在地上跑了两圈,就把御风扔到了马前面。战马踩过御风的身体,刘虎还嫌不过瘾,调马头再踩,踩了三五次,御风基本上就是肉饼了。
鲜卑人在战阵上也时常看到被马踩,可是这种特意的踩法还是头一次,个个都呆在那儿也没啥反应。
城上的公孙瓒就兴奋地大叫道,刘虎,真汉家猛虎也。
一句响彻云霄的话后,这些鲜卑人才惊醒过来。
弥风急了,对着自己身后的所有鲜卑人喊道,今日无论是谁,凡我大鲜卑族人能斩此人者,就是我大鲜卑第一勇士。
鲜卑人以勇为尊,这一句话放出来,这些人就不讲啥规矩了,一窝蜂的往前冲。
阵战一乱没有队形了,刘虎也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打马就朝弥风冲,银棍在翻飞,身上盔甲也时不时的发出叮、嗤的砍划声,刘虎也没空多想,只顾着砸砸砍砍,砍砍砸砸,一路砍砸下来,全是被砸碎的鲜卑尸体,没一个人能拦住刘虎。
弥风也发现,这刘虎是冲着自己来的,转身就跑。
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将帅不能乱,帅是兵魂,将是兵胆,大帅都跑了,战将也死光了,士兵的魂和胆都没了,还有谁给你打仗?
剩下几个在那接着打的只有三种情况,一种是傻子,另一种就是哥们义气,而最后一种就是为理念而战了(这个后面还会再细描述)。
弥风这一跑,跟在后面的这一万多骑兵也就一窝蜂似的跟着跑了,并且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乱跑乱撞。
刘虎砍砸了一阵以后,竟然没有骑兵再拦他,没跑过两百步,刘虎就追上了弥风,一棍子砸碎了他的脑袋。
公孙瓒在城上看得也真切,便令赵云出城击杀溃军,赵云带着整训过的五千骑兵,也不讲究什么阵形,一起冲锋,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各杀各的,这些汉家骑兵也是头一次占到这样的大便宜,敌人完全就是一盘散沙,随你砍杀。他们只知道逃,根达无法组织反击,而那些千夫长百夫长早就跑没影了。
战争就是下级士官和士兵的绞肉机。刘虎和赵云带队一直追杀了三十余里。
子龙,命令所有受伤军士撤,撤退路上别忘了打扫战场。
刘虎举起银棍对跟在后面的士兵喊道,尚有能战者否?
回答声虽然不齐,但从声音响亮度判断,也还有一千多人。
子龙,若不把这群来犯之敌剿杀干净,他们还会再来犯边,只有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才是最好的办法,今日难得有起良机,几乎成了我军一面倒的屠杀,我们就再追他三十里希望能杀干净这群贼人。
云,以刘兄马首是瞻。汉家能战儿郎们,随虎一起刺死最后一个鲜卑人。
檀石槐在他儿子出发以后,就担心儿子有什么不测,便下令集结了东部鲜卑弥加、阙机、素利、槐头(一说即宇文莫槐),中部鲜卑柯最、阙居、慕容,西部鲜卑有置鞬落罗、日律推演(即拓跋邻,拓跋推寅)、宴荔游(一说即燕荔阳)。
三部鲜卑与自己的王庭合兵一处,集合大军二十万,自己亲自带队去接应弥风。檀石槐是早晨带兵出发的,晚弥风四个时辰,就是这四个时辰就断送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尸骨无存全被乱马踩得粉碎。
檀石槐的大军见到弥风的败军陆续往回逃,打听之下没一个人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直到见到根达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被刘虎一棍子打死。(心想,不是只打没有背景的嘛,我的儿子也算是个官二代啊。鹅?跑题了,刘虎的棍子是敌人就打,可不比大圣的如意棒棒。)
檀石槐悲愤之余,下令全军急行,一定要缴杀刘虎,为儿报仇。
刘虎和赵云杀得也欢,就忘了穷寇莫追,要追也是追一会儿差不多就得了,还非得追得人家急眼不可。
又追了十几里,这下好了,和檀石槐的大军撞了个满怀。檀石槐一看到银棍,就知道是刘虎。便对着后面的鲜卑骑兵喊道,谁杀了那个拿棍子的,谁就是鲜卑第一勇士。
刘虎又举起棍子准备高喊。所有汉军以为提气的话又来了,坚起耳朵在那静静地听着。
众将听令,后军改前军,撤,虎与子龙断后。
许多久经战阵的汉卒私下里说,这虎将也不是个愣头青,还知道敌军势大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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