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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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林清儿他们得知离海城城主水连城因有事外出,只得将司马与水倾城的婚事暂缓几日再作商议,让他们安心住下,只当自己家就好。林清儿想,正好可以利用这几日,先帮水倾国向水倾城表白,再看下一步的计划。因林清儿等四人初来天水庄,水倾国便带他们四处走走。

  天水庄很大,恐怕走上半天才可以走完整个庄园。已是深秋了,天空湛蓝,没了白云的陪伴,它也会觉得孤单吧!行处时见落叶飘舞,满树渐黄的叶子迎风作响,百凋零,残红消褪,惟有那傲霜的菊开得正得意,或涂抹嫩黄,或试擦新粉,或张牙舞爪,或含羞半放,时而层叠簇拥,时而薄匀独秀。曲廊回折,平湖似镜,假石峥嵘,亭角攒立,几竿细竹共风潇潇,几缕垂柳伴人依依,七八声鸣啼,三五声笑语,端得是风好景好人更好!

  林清儿走得有些累了,昨很晚入睡,精神欠佳,虽有景,却也兴致淡淡,而司马则精神充沛,嚷着要走完整个天水庄,风儿也是小孩心,自然乐得逛逛,李二牛是个老好人,只要别人说他自当奉陪。林清儿见三人依然兴致勃勃,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说:“我觉得此处风景不错,想多看看,不如让倾国大哥带你们去别处走走,我在这等你们。”水倾国知是林清儿昨日未休息好,便带三人去了别处。

  林清儿坐下来,倚在廊柱上,闭着眼休息,此时正近中午,阳光很足,晒得也还算舒服。忽觉耳边痒痒的,想也没想,只道:“儿,不闹。”司马经常在林清儿小憩时跟她玩闹,刚刚他不是和水倾国去逛别处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听着耳边“嗤嗤”的笑声,不似司马,林清儿便睁开眼,一看是江洛云,林清儿没好气地问:“江洛云江城主,有事?”

  江洛云一脸嘻笑,说:“没事就不能来吗?”

  “要来就来,没人拦你,只不要打扰别人。”

  “清儿可不是别人呢?”

  “我跟你不熟,不要乱叫。”

  “水倾国不也是这样叫的,我怎么不可以?”

  “不要以为自己是城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清儿,可不能那么凶噢,小心没人要啊!”

  林清儿对江洛云一忍再忍,无奈此人脸皮太厚,她冷下脸来,语带不满:“不要逼我对你发脾气,趁早走开,真不知道倾城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林清儿本要说“这个油腔滑调、处处留情、不入流的人”,但好歹水倾城喜欢他,她也不能说得太过,毕竟是在人家作客呢!只好闭了嘴,不再说话,转身想离开,却被江洛云拦住:“怎么,话总得说完了再走呀,哪个?”

  林清儿只瞪了眼睛,只说了一字“滚”便冷眼瞧他,她还真想知道这个江洛云到底有多无赖,只是心中却更加为水倾城感到惋惜,好好的一片心给了如此不堪之人。江洛云大概也没料到林清儿会如此说,愣在那里也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

  忽然司马的声音传来:“清儿,在做什么呢?”

  林清儿见司马来了,顿时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再这样对着那个江洛云了,笑着问:“儿,怎么回来了,玩得开心吗?”说着,为司马细心擦去脸上的汗水,打落衣服上的黄叶,还真是小孩子呢,笑着摇了摇头又说:“儿,风儿、二牛跟倾国大哥在哪呢?”

  “清儿在叫我们吗?”

  是水倾国他们三人的声音,林清儿看着三人高兴地样子,刚刚的不快不翼而飞,问:“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水倾国答道:“是儿不想丢下你一个人呢,风儿、二牛也很担心你,所以就回来了,你们好像一家人似的,感情很好呀!”

  林清儿笑笑,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对了,倾国大哥,下午我想去看看倾城呢,你带我去吧!”得到水倾国肯定的回答,林清儿又对着司马他们说:“还有,你们三个不许跟着我,风儿、二牛负责照看儿,觉得无聊就出来走走。”

  风儿和二牛都点点头,他们两个是很听话的,只有司马很不满的样子,撒娇地说:“清儿,不要啦,我想跟着你嘛,让我去吧,我保证我不给你添乱,好不好?”

  林清儿很无奈:“儿乖,回来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

  “不好不好,清儿不喜欢我了,以前总跟我在一起的,现在清儿有了倾国大哥就不要我了。呜呜,我要娘,清儿答应过娘要照顾我的,清儿也同意嫁给我了,清儿不可以这样的。”

  林清儿本不想理他,只是如果纵容他以后就更不好管了,只好假装生气地说:“儿再胡闹,我就真不要你了,风儿跟二牛听话,我只要他俩,你以后就自己一个人玩好了。”

  司马似乎也知道再闹下去林清儿真会不理他,也就不哭了,用那受气小媳的眼神看着林清儿,而众人在听了司马的话后也好奇地看着她,林清儿一时无语。当时情况紧急,她来不急反对的,这个该死的司马偏偏这个记得那么清楚。只是这个也不能对外人说啊,看来只好先应下来了,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让月老把司马治好,那样她就不用照顾他了。

  “是的,我是儿未过门的子。”

  水倾国听了很高兴,风儿一脸惊奇,二牛一脸受伤的表情,那个该死的江洛云也若有所思,倒是司马高兴地拉着林清儿的手,说:“清儿,终于承认是我媳了,那清儿以后不能再欺负我了。”

  林清儿很想揍司马一顿,只是她不能跟一个傻子一般见识吧,没好气地说:“儿,以后不听话,我就不做你媳。”

  “我一定听话,好不好,那清儿记得看完那个倾城,早些回来啊!”

  这场小风波总算结束了,有时间再和风儿、二牛解释吧,现在要先解决水倾国与水倾城的事。

  下午,水倾国带着林清儿来到水倾城住处,便走开了,也许是觉得不方便吧,林清儿便一人敲门进去了。水倾城此时刚刚醒来,睡眼惺忪,蓬鬃低垂,杏腮微红,别有一番丽韵味,此时倒是极像个人间子了,不似初见水倾城时,让林清儿总觉得她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林清儿笑着说:“倾城现在倒像个人间子呢,在招亲大会上,我觉得倾城像个仙总会飞走了呢!”

  水倾城见林清儿这样说,面上一红,寻常子见了她不是眼带妒意,就是虚伪地夸奖她一番,让她还真不舒服呢!而林清儿见了她,眼带笑意,毫不做作,给人以亲切感,水倾城不觉喜欢上面前的子,刚刚见面的生疏也没了,问:“清儿,来天水庄可习惯?”

  “嗯,天水庄很呢,只是再怎样也不如倾城”,林清儿对丽的事物向来不吝赞。

  “清儿再这样说,我可要飞天上去了,清儿就见不到我了呢”,水倾城笑着说,这个林清儿也还真是可爱呢!

  原来水倾城也是个爽朗的人啊,也会开玩笑,林清儿心中想着,难怪水倾国喜欢他呢,想来水倾国曾和水倾城有着快乐的童年生活吧!

  “不怕啦,就算倾城是天上的仙,看人间那么也舍不得走呢!如果我是男子,一定要娶倾城的,可惜,可惜!”

  水倾城听了,丽的眸子闪过一丝哀伤,神情黯淡,低声说:“如果我长得平凡一点儿,是不是就可以享受平凡子的爱恨了呢?”

  “倾城不要伤心,平凡子也有平凡子的烦恼啊,倾城只管放心好了,儿不会娶你的,你暂时是安全的。”

  看着水倾城一脸的不解,林清儿解释道:“我是儿未过门的子,况且儿脑筋有点儿问题,想城主是不会答应儿娶你的。招亲大会上,我见倾城似已有了心上人,便叫儿暂且应下来,以免你嫁了别人就没了嫁给自己心上人的机会!”

  水倾城见林清儿一个陌生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回想起自己的父亲为了所谓的利益逼她嫁人,不觉伤心落下泪来。

  林清儿一见,忙为水倾城擦去眼泪,说:“嗯,倾城不可以再哭的,本来倾城就已经得天上有人间无的,这一哭就更好看了,你看连月亮都被你比下去,不敢出来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水倾城被林清儿逗笑了,说:“清儿,说谎都不打草稿,现在明明是白天,哪会有什么月亮?”

  “倾城可还记得,昨天招亲之时,那个曾远山曾说过,要你不要只顾看远景,要珍惜眼前吗?”

  “嗯,记得,那个曾远山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人呢!”

  “那个曾远山是意有所指的,倾城没有看出来吗?”

  “有吗,他又不认识我,怎会意有所指呢,清儿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今天也不早了,以后再说吧”,林清儿见水倾城不知水倾国喜欢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还是让水倾国自己表白吧!

  “好,那清儿常来玩呀”

  “会的。”

  林清儿本打算找个机会让水倾国向水倾城表白的,只是没料到水连城只一日便回了,此时,她正与司马等四人、水连城一家和江洛云于客厅中商议司马与水倾城的婚事。待水倾国向水连城说明林清儿是司马子之时,水连城面青黑,问:“请问林姑娘,犬子所说可否属实?”

  林清儿这才想到这个水连城不好惹的,只得硬着头皮说:“是的。”

  “姑娘解释一下,为何如此戏弄天水庄,离海城与你们有过结吗?”

  这个,她可不想和整个离海城为仇,看来这个水连城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好在司马和二牛武功还好,应该可以逃的出去吧,想了想,便说:“招亲大会上,我见倾城已有了心上人,便想着倾城就这样嫁了不会有幸福的,就让儿先应下来,反正儿也娶不了倾城,总比倾城草草嫁人的好。”

  水连城一拍桌子,怒声道:“我天水庄的家事还不容外人来管,天水庄的名声岂容你们说沾污便沾污,你们也太小瞧我这个离海城城主了。”

  林清儿心中一凛,知事情不好,也没办法,见他这样说,也大了胆子道:“倾城是你儿,你怎么可以不让她过幸福的生活!”

  “我说过这是我的家事,现在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那你想怎么样”,林清儿的确不知该如何,唉,只怪当时太鲁莽了。

  水连城眼中狠厉闪过,冷声说:“办法自然有,只要你死了,罗仍可娶倾城。”

  林清儿没想到水连城会这样说,心想该不会真的杀了她吧,她还没好好活呢,可不想死。

  水倾城连忙说:“爹,不可以这样的,清儿是个好姑娘,爹怎么可以乱杀无辜。”

  水倾国也说:“爹,此事可慢慢商议,清儿的确是个好姑娘。”

  水连城见水倾城兄为林清儿求情,心中更是恼火,眼中已有了杀机:“你俩闭嘴,他们如此玩弄天水庄,岂可轻饶了他们。要么林清儿死,要么四个都死。”

  风儿早已吓得面如土,在那瑟瑟发抖,林清儿心中一阵愧疚,早知这样不该让她跟着丧了命。二牛已站了起来,估计已做好打架的准备了。司马则一脸惊慌地看着林清儿,毕竟司马只能算个孩子呀!

  林清儿忽然想到什么,说:“罗是个傻子,难道你要倾城嫁给个傻子吗?”

  水连城说:“当日招亲大会上,我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你早已知道,那你为什么还答应,你这不是把倾城往火坑里推吗”,林清儿也顾不得害怕,质问水连城。

  水连城此时眼一眯,略带嘲讽地说:“噢,是吗,罗该是叫司马吧,还需我说明吗?”

  林清儿心中一窒,他们怕是遭人设计了,只怪自己一时大意,忘了水连城作为城主有可能见过司马的,一时没了主意。

  “爹”,水倾城颤抖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可以,我是你儿啊!”

  水连城厉声道:“倾宙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当然要为他打算,你既是我水连城的儿就要做出牺牲,莫要怪我狠,无毒不丈夫。”

  水倾城此时面苍白,丽的脸庞写满伤悲与绝望,她不过是她爹争夺名利的棋子罢了。水倾城看向那个曾经救她一命的江洛云,只希望他不要也伤她的心。

  水连城看着水倾城看向江洛云温柔的眼神,笑了笑,又在她心口上刺了一剑,说:“你以为你俩的丑事我不知道,不要痴心妄想江洛云是真心喜欢你,你也不过是他要刺探离海城所利用的棋子。”

  水倾城绝的脸上满是茫然,她希望她的江大哥能反驳,却听得江洛云说:“看来被发现了。”水倾城早已泪流满面,瘫坐在地上,青丝和着眼泪缠绕那绝望的双眸,说不出的凄。

  水倾国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只飞到水倾城身边,要扶她起来,却听得水连城说:“倾国,我知你喜欢倾城,更不能让倾城跟了你,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中,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恩恩爱爱。想当初我是个潇洒、人人称颂的大侠,你娘却喜欢上你爹那个榆木疙瘩,哼,我便杀了你爹,没想你娘居然殉情了,呵呵!他们即使死了,地下也不会安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认了我作父亲,还喜欢上我儿,真是报应。”水倾国当即愣在那里,脸上除了痛苦还有着迷茫与不解。

  原来,这个水连城却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林清儿心想,还真是害遗千年呀!

  水连城身形一转,恶狠狠地说:“林清儿受死吧!”说完水连城便挥剑刺来,林清儿只觉身体一轻,一看她被李二牛抱在怀中躲过了这一剑,二牛急忙对司马说:“儿哥哥,保护清儿,我来对付水连城。”话刚说完,二牛却如同被抽尽了力气,一下跌坐在地上。

  水连城得意地说:“我在你们的饭菜里下了蒙汉药,是不是觉得有些发晕呀?林清儿,你今天死定了。”说完刺了过来,林清儿只觉鲜血溅了一脸,却没感到疼痛,睁眼看,是水倾城挡在她前面,面无血,鲜血滴滴如梅绽放在白衣裙上,妖娆凄清,心中一动,哽咽着说:“倾城好傻,我没那么容易死的,有没有怎么样?”月老肯定会在关键时刻救她的,林清儿心中说,生死一刻她才想起还有月老这个大靠山的。

  “怎么样?我的剑有毒,无人能解”,水连城阴冷的声音传来。

  林清儿心痛极了,只抱着虚弱的水倾城,大声喊着:“倾城可是你亲生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听得水连城似发疯般地说“亲生儿又怎么样,挡我路者一律要死”,林清儿真希望将他千刀万剐。

  突然,水连城没了动静,是江洛云打晕了他,只听江洛云说:“水连城似迷了心智。”

  水倾国被倾城的鲜血唤醒,急忙奔来,语中满是惊慌,只说着:“倾城不可以走,倾城不可以走。”刚刚得知自己父母的死因,心爱的倾城也处于弥留之际,想是心中疼痛万分吧,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最强烈的意念。

  水倾城却灿然一笑,绝的脸庞滑过两行清泪,如烟炫烂寂寞,低声说:“大哥,谢谢你,如有来生我们还要做兄。清儿,我只希望来生做个平凡子,还有,谢谢你真心待我。”又看向江洛云,丽的双眸有了神彩,却只为江洛云一人而生,唇角含笑,只愿为江洛云一笑倾城,只说:“我不怨你,此生爱了,值了。”说完,双目紧闭,笑容定于唇畔便走了,不带一丝留恋,安详的脸庞只如睡着般。

  “倾城……”,水倾国的绝望的哀嚎响彻长空,在向上天控诉着他的不满。林清儿也在默默垂着泪,上天怎么可以让丽善良的倾城就这样走了。司马、二牛和风儿此时,动弹不得,脸上也有哀戚之。江洛云眼中也闪过伤痛,是林清儿眼了吗?

  再看向水倾国时,他却如同游魂般面无表情,将手中的长剑一横,说:“倾城莫怕,黄泉路上有大哥陪你。”林清儿刚要喊出声,却晚了,只见长剑落地,水倾国身影横斜,面带满足地伴于水倾城身边。

  众人一时不能面对如此多的变故,都愣在那里,倒是江洛云,此时唯一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人,见了飞奔至水倾国身旁,点了他的穴道,又从袖中取出一粒红的药丸送入水倾国口中,说:“放心,他还死不了。”林清儿此时非常感谢江洛云,若没了他在,他们早已受伤了吧,虽然知道死不了,这个该死的小月老,什么时候才出现?

  林清儿看着怀中已冷了的水倾城,想着,自古红颜多薄命,真的是天妒红颜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