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走在她旁边的火筝却突然捂着头大叫了起来。
“筝儿,你怎么了?”若纯忙搀扶着她。
火筝的头顶出现了一个淡紫的贝壳。那贝壳开始还若隐若现,后来却越来越清晰,颜也越来越亮,慢慢的,变成了紫红,刺痛着旁人的眼。
贝壳是红豆族人的标志。每个红豆精灵的头上都隐藏着一个。随着年纪的增长,贝壳的颜也不尽相同。头上顶着白贝壳的精灵表示它很幼小,还不能蜕变成人形。白中透紫的贝壳则说明主人可以幻化人形,但还不算成人,顶多是个幼童。而紫的贝壳却是红豆精灵成熟的标识。
平日里,除了主人的召唤,精灵头顶上的贝壳从不轻易现身。
“筝儿,是谁在召唤你头上的紫贝?”水天停下脚步,仔细审视着火筝的头部。
“晤,好痛!痛!”火筝捧着头,扭曲着脸蛋,蹲在了地上。
“完了!紫贝好像要裂开了。水,赶快想法子救救她呀。”小七扶着火筝,稚嫩的脸上透着焦急。
“你……你们……不是人?”萧岚惊异的张大了嘴巴。对嘛,人的头上怎么会长出贝壳来?^^
落帆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还是人么?人家姑娘都疼成这副模样了,他还在研究是不是人的问题!
“我踩,我踩,踩死你。叫你不答应,叫你不理我。”街道的转角处,走来了一个蓝衫少年。那少年憋红着脸,正气鼓鼓的踢着地上的一个白紫贝壳。
“子墨?!”落帆轻唤了一声。
早在水天没来之前,他就不辞而别,无故消失了。
为了解救他的,落帆自然是无法分身去寻他。今天,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少年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抬起头来。
深黑的眸子立即亮了起来,“徐大哥!”
瞥见落帆身旁站立的那位,艾子墨更加兴奋了。
“!!”飞扑着奔向了若纯。
若纯懵了,傻傻的站在那里,任那少年抓住自己的手摇晃。
望着这个和自己长得极其相似的少年,若纯呆呆的,好半晌才抽出手来:“你……你是谁?你认错人了!”
落帆忙含笑解释道:“子墨,你刚被救醒。还不知道呢!”
艾子墨扑闪着大眼睛,笑了,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我是艾子墨,是你的亲弟弟啊。”
“你是我弟弟?不,不对。爹,娘都没有了。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弟弟?”显然不信,若纯摇了摇头。
“爹和娘都在,他们被人救了。爹爹的名字叫艾浩然,娘的名字叫苏晚竹。”
怕她不肯相认,艾子墨干脆道出了双亲的姓名。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真是我……弟弟?”若纯颤抖地抓着他,语气有些激动。
爹,娘,弟弟。这几个亲情的字眼,对于她来说,隐藏着太多的含义!
“是!都是真的!”艾子墨郑重的点了点头。
“呵呵,弟弟,弟弟。帆哥,水,筝儿,小七,你们大家都听见了吗?他说,他是我弟弟,他叫子墨。呵呵,弟弟。我有弟弟了!有弟弟真好!有爹,娘真好!”若纯紧紧拽着艾子墨的手,疯疯颠颠的,边哭边笑。
从此以后,她有爹,娘,还有一个弟弟。她不再是孤单的了。有种让人落泪的冲动,这种情绪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傻丫头,亲人重逢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你怎么哭了?”落帆心疼的责备,伸出手来,温柔的揩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吸吸鼻子,若纯笑得梨带雨:“我,我这是高兴呢!”
“子墨?子墨?”火筝默默念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缓缓的站了起来,记忆的闸门如洪水涌了上来。
那还是五年前,她,十二岁。他,只有七岁。
她随红豆婆婆去拜访崂山上的梨伯,那天,她趁婆婆和梨伯谈话的功夫,悄悄溜了出去。
她象一只小鸟,在梨树下快乐的奔跑着。漫天的梨洁白如雪,清的瓣飞飞扬扬的飘到她的脸上,身上,然后趁她转身的间隙,溅落到了地上。
在那梨中,她第一次遇见了瘦小的他。
他说,他从来没有踏出过这片大山,他好想出去,可是他爹,娘不准。说这话时,他那双漂亮的黑瞳变得暗淡起来。
她吓唬他说,你这么瘦小,一个人出去,说不定还没有走出这座大山,就被野狼叼走了。
他问她,大山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好玩吗?
她摇摇头说,一点都不好玩。外面,坏人太多。
他似懂非懂,好半天才嗫嚅着说,那……我不出去了。等我长大一些才出去。我没有朋友,你留下来,做我的朋友。好不好?我叫子墨。
她不要叫他子墨。她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瞅着他的样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你弱不经风,长得就象棵豆苗。我叫你豆苗好了。”
他涨红着脸,拼命摇头,不。我不叫豆苗,我叫子墨。
她不管他,依然喊他豆苗,喊着,喊着,就变成了小豆苗。
他问她,你叫什么?
她狡咭的笑道,我叫小红豆。
小豆苗,小红豆,两人从此便成了好朋友。
为了他,她哄骗婆婆,她说,她喜欢这里,喜欢梨伯。她要在这里呆上一年才走。
红豆婆婆拗她不过,只得留下她。临走时,千叮万嘱,让她不要调皮,要听梨伯的话。
岁月荏苒,好时光一晃而过。
一年后,她要离开了。
她把头上那只还没完全长大的贝壳,送给了他。
她说,以后,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就把它丢到水里,我就会出来帮你。
他信以为真。
她不知道,她走后,他哭闹了很多次。但是,每次,他都不敢把贝壳扔进水里,因为他怕,他怕她不会出现,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
那个小孩,也叫子墨。
“小豆苗!”火筝抚着额头,怯怯的喊了一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