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干什么的?”街头一个差拦住了个穿着灰布衣服的中年人。
“我是。。种地的。”那被盘问的中年人战战兢兢的回道。
“快走!”差一挥手,那人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抱着头快速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洛阳城内,街上过路的平民百姓这几日来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为了这三月来没破的奇案,人人都草木皆兵,心惊肉跳,生怕一个不留神,下一个倒霉蛋就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倒不是危言耸听,这三月来死的结婚男无数,早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甚至是孺皆知,人人谈案变了。
“你们俩是做什么的?没事不要在街上到处瞎晃悠。”先前那个差居然挡在了若纯和落帆的前面,截住了二人的去路。
落帆正要答话,却从前面传来了一道呵斥声:“陆三,瞎了你的狗眼,你看清楚了再问,他是我的朋友。”寻声望去,来人却是萧岚。
那叫陆三的差扭头看了眼来人,赶紧畏缩着身体,背躬屈膝,谄媚的陪笑着,低下头无趣的走开了。撞上本城巡抚的公子爷,会又什么好果子吃?惹不起,就闪呗!
“你小子,什么风把你吹到街上来了?你和纯儿这么招摇过市,就不怕惹来杀身之么?”萧岚半是认真半是戏谑道。
“杀身倒未必,倒是被你吓唬了一大跳。你到底搞什么鬼?”
萧岚瞟了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我这是按照你说的办案哩!”
“我说什么来了?”落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明其妙的问道。
“咳咳。。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萧岚清咳了数声,神秘兮兮的说着,迈着步子朝“菊楼”的方向走去。
三人来到二楼,拣了个靠窗的位置落了座。若纯暗道:“这萧大哥可真是好笑得紧,前儿个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帆哥强拉着才进了这家菊楼。今儿个倒是奇了,他却主动邀请我们到他爹的场子里来了。”
“呵呵,你不是不喜欢来这个地方么?难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怎么你倒亲自领着我和纯儿来了这里,莫非是想给你家老爷子扎场子么?”落帆揶揄的笑道。
萧岚毫不介意好友的奚落,扯着嗓子冲着店小二要了一壶上等的好茶,才应道:“这里地势好,大致可以将洛阳城的各大小街道尽收眼底。”
“帮你爹看他的手下人有没有懒?”
听着落帆凉凉的口气,萧岚却并不着恼,瞄了他一眼,“你不想知道我这几天在查什么了?”
“哦,想知道,洗耳恭听。请!”落帆一本正经的作了个请讲的手势。
萧岚这才得意洋洋的摇晃着脑袋说道:“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过,这案子与牡丹有关么?这几天我吩咐手下人对进城的每个人都逐一盘查,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作案的人即使长有三头六臂,管叫他来得,去不得,插翅难飞。”
“哦?你就这般笃定?”
“那是当然。”真是自信得可以。
若纯忍不住好奇,问道:“萧大哥,你是怎么个查法?”
“我叮嘱手下人:凡是与牡丹有关的人和事情都仔细查问清楚,然后再汇报给我。特别是对那些有可疑行迹的人更要严厉盘问。”
“与牡丹有关的人和事?”若纯重复了一遍,心中疑窦顿生。
“就是指那些栽种牡丹的,买卖牡丹的,画牡丹的,跳牡丹舞的,吟唱牡丹诗歌的人。”萧岚得意非凡的为若纯解释着,心底正为自己的杰作暗暗喝彩呢。
“哈哈哈”落帆再也忍俊不住狂笑出声,指着萧岚的鼻子是好笑之极,“你真是够绝的,这个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怎么样?我厉害吧?”还以为好友很赞同自己的“妙办法’。萧岚鼻孔都朝天了。
“厉害!厉害!高明!搞得全城的人如临大敌,草木皆兵。确实厉害!”落帆不住的点头说着反话。
“噗嗤”若纯心中也是忍不住好笑,边笑边捂着肚子用手指向了落帆:“萧大哥,你要查这个啊?那算上帆哥一个。”
萧岚一头雾水望着两人,不解问道:“我做错了?”
“你没错,是帆哥错了。他犯了你的规定呢。你没看见么?他的房间里到处画的都是牡丹图,要说作案,我看八成他最有可能了。”若纯调皮的眨眨丽的水翦,戏弄的看向了落帆。
萧岚挠挠头,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但是还是很配合若纯的话继续揶揄着落帆:“那个。。。不可能吧?要他杀男子倒有这可能,可是那些子怕是他下不了手哪!他可最懂得怜惜玉了!”
“谁最会怜惜玉?你们在说谁?”蹬蹬蹬从楼下上来了尚白华。人未到,却先出声。
若纯心中咯噔了一下,先前的疙瘩又被挑起了。大凡一个子对自己喜欢的男子是容不得有别的子窥的,正如子不喜欢自己心爱的男子去瞄其他的子一样。
“华,你怎么来了?快来坐。”落帆忙起身让座。
那白华瞟了一旁的若纯一眼,径自挨着落帆身旁坐下了。萧岚哪知道这三人其中的微妙,竟仍然指着落帆开涮道:“你看,你看。正说着呢,这给子让座不就体现了他最懂得怜惜玉了么?”
若纯面上不悦,冲着落帆冷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下面那句却顿住不说了。
白华一听,暗道:这小丫头果真沉不住气,这样子心中醋波就泛滥成河了。哼,我要是再略施小计,你不被气走才怪。心中打定主意,冲着落帆妩媚一笑:“帆弟,我送给你的青玉坠子呢?怎么没见你佩带?”
落帆心里本正在细细把玩刚才若纯说的那句气恼话呢,不知道自己那里开罪了她,看她面,刚刚都是好端端的,转眼工夫就变了脸。孩儿的心如那六月的天气,阴晴难料呵。
此刻突然被白华提问,自然是措手不及,小心翼翼的看了若纯一眼,生怕她会误会。可被白华问起,不得不答,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我给大哥了。”
此话一出,若纯暗吐了口气,心中的不快随着这句话早已烟消云散了,刚才黯淡的眼睛顷刻间便恢复了亮晶晶的神采。
“我送给你的,你怎么倒是送你大哥了?嫌弃那玉坠子成不好?”白华脸微变,落帆的回答深深刺中了她的心。本来是想给若纯难看的,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华说那里话,我是习武之人,佩带那个是不太方便了。”
“是怕有的人知道不方便了?”矛头却瞄准了情敌。
若纯心中又岂惧她?自小她在终南山上跟着师父长大,那白衣姑膝下本无儿,对她自然是如同己出,疼爱有加。打小她就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也未曾受过气,师父对她是百依百顺,有些小儿自然是难免的了。
自下山和落帆见面后,落帆对她既象兄长,又象是父亲一样宠溺呵护,关心体贴,心底的爱苗早已经生根发芽,深植心田了。又岂容别的子同自己争夺心上人?
“不方便又怎的?”若纯接过了话茬,火线既由她先挑起,何必忍让?
“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白华争锋相对。那意思是说她与落帆自小便是青梅竹马,而若纯只不过是他才相处过几日的师,和她比起来,在落帆心里的感情孰轻孰重,自然已见分晓。让若纯要掂掂份量,不要与她硬碰硬,费力不讨好。
“鸡毛蒜皮,小肚鸡肠。”若纯贝齿轻启。意思是说白华抓着那玉坠子做文章,为了芝麻大点的小事,就胡乱怪罪在其他人的头上,暗指她毫无肚量。
落帆心里暗暗着急,却左右为难踌躇起来。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却是嫡亲大哥的意中人,未来的大嫂。这两人争吵起来,自己到底帮谁?好象帮谁,都有些不妥。
萧岚看这气氛有些诡异,忙提着茶壶给二人各掺了杯茶水,开口替好友做着圆场:“来,来,来。喝茶!”
若纯见落帆不吭一声,不发一言,气就不打一处来。端起茶杯,和着眼角滚出的泪水一仰脖子猛灌了下去,呛得满身都是茶水,捂住胸口咳嗽不止。
白华心里暗自惬喜,脱口骂道:“东施效颦!”
其实她这话倒不对呢,若纯生得赛过西施,岂能用东施来比拟?这只不过是她的嫉妒之词罢了。
若纯脸一沉,“你骂谁?”
“谁听进去了,就是谁。”白华自是不甘示弱。
落帆看这阵势不对,忙出声制止,抬高声音喝了声:“纯儿!”示意她不要再和白华继续争斗下去。
哪知道这声一出,若纯强忍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目幽怨的望了他一眼,口中叹息了一声,足尖轻点地面,竟负气破窗飞了出去。
落帆呆若木鸡,心中怅然若失。不知道自己那里错了,怎么一张口就把她给气走了?
萧岚忙捅了他一下,“还不去追!”
一语惊醒梦中人,失魂落魄的他这才施展轻功,朝着若纯飞的方向追了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