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翎在回相府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刚刚见到南宫冥的情形,他的背影如此熟悉,怎么会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还有云汐说南宫冥本人与传闻不同,到底是何原因?传闻?云汐怎会知南宫冥的传闻?想必是暗中打探的吧。说什么不问朝事,对一个小小将领都一清二楚,更何况对朝中其他员。这个云汐,实在不容小觑。
刚回到相府,就见郁千痕一脸不耐地站在院中,身边围着府中的丫鬟,她们不停地对他问东问西,他的怒气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看来自己回来的真是时候。卿翎忍住笑意,故作严肃地走上前去,“你们不去做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丫鬟看到卿翎面不悦,连忙惊慌地四散开去。
郁千痕略带怒意地看着卿翎,他分明看到她眼里的笑意,她根本在幸灾乐。“麻烦你跟这些人说清楚,让她们离我远点。如果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这也怪不得她们。”要怪也只能怪他这张脸。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怪不得她们难道怪他不成?“我讨厌别人靠近我。总之我不希望有下次。”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她可不想他一个不耐在相府伤人,到时用不着恨水宫出手,府也不会放过他。
“我想我还是跟在你身边。”总比忍受那些无聊的人要好。
“你是我的贴身侍卫,那本来就是你的职责。”是他不愿跟着自己的,现在改变主意她自然乐意。这么说来,还要谢谢那些丫鬟。他在她身边,她就不必担心他的安危,恨水宫必然不会放过郁千痕,以恨水宫的实力,要不了多久便会发现郁千痕的行踪。
离开誉王府的南宫冥一改刚才的恭敬,目光回复冰冷。他讨厌那样,带着面具,扮演着他不喜欢的角。可是他不得不如此,主人的交待,他不能违抗。主人希望他成为什么样,他就要变成什么样,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演戏已是轻车熟路的事。
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在确定安全后他从后门进了一家酒楼。他来到一间上房前,轻轻敲了三下门。“谁?”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主人,是我。”
“进来。”
南宫冥推门进去,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摆放着围棋,他紧盯着棋盘,神冷肃。
“主人。”南宫冥低唤了一声。
老人不答,仍是盯着棋盘,眉头紧皱,自语道:“想不到我竟然自己把自己逼进了绝路。”
原来老人正自己同自己下棋,从棋局上看,老人所执的黑子俨然已退无可退。
老人脸越来越暗沉,终于拍案而起用长袖扫落桌上棋子,怒道:“我若不能绝处逢生,也定要同归于尽!”
南宫冥看着眼前的情景,面无表情。
老人平复了一下怒气,目光渐渐平静下来,他看向旁边的南宫冥,“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切都已按照主人的吩咐进行。”
“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他已被当作刺客弃尸荒野,而这件事属下也已压下,不会有任何破绽。”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暗了暗。
“你做事老夫一直很放心。这次多亏了音儿料定他不会去参加庆功宴,给了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一向冰雪聪明。”提到白音他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誉王让你去所谓何事?”
“他只是邀属下品茶而已。”
“就这么简单?”
“是的,他只是说些与茶道有关的话题,并未有其它。”
老人沉思一会道:“对誉王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谦谦君子,温文知礼。”
“他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儿子,而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在他手上。本想利用夏语蝶探知东西所在,偏偏誉王无心于她,我们的计划也落了空。”
“誉王可知东西中隐藏的秘密?”
“当然不知。”如若不是音儿无意中从先帝手札上发现,这个秘密只怕没人知道。
“自从一年前知道这个秘密开始,便派了不少人暗中查探,属下也多次探过,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因为这样我们才把希望一次次寄托在夏语蝶身上,谁知那个夏语蝶这么没用,根本打动不了誉王!”老人面有怒。
“此物如此珍贵,先帝给誉王之时一定会百般嘱咐。相信此物极可能被誉王收藏在隐秘的地方。”
“要找到此物还是要从誉王下手。夏语蝶不成就找别人,老夫就不信誉王是个无七情六的人。”
“那属下该怎么做?”
“你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誉王这边我和音儿自有安排。你现在已被皇上封为宣武将军,一定要谨言慎行。”
“属下知道。”
“你先走吧。需要见你的时候我自会让人通知你。”老人对他摆了摆手。
“属下告退。”
南宫冥从房间退了出来。他有些疲倦地抚额,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满是算计。只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满身的罪孽,又有谁可以救赎?
房中的老人正是白音的爹白仲启,当今的国丈。只是此时的他不若往日的意气风发,他望着地上的棋子目光竟透出几许苍凉,或许他不该起这一卦,这大凶之兆到底该如何善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