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妍,你又在发呆了。”卿翎在思妍眼前挥了挥手,她的装束有这么令人惊讶吗?
“,你好。”思妍愣愣地说出这句话。
“是吗?”
“当然是,我敢说整个京城除了誉王爷不会有比更好看的人存在。”思妍极为认真地说道,生怕卿翎不信似的。
“云汐哥哥?他该娶了吧。”那么优秀的人,京城不知多少子为之倾心,想必已经成家了吧。卿翎不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他站在阳光下,白衣似雪,温润如玉,令她的心也随之温暖起来。
“没有呢,思妍觉得像誉王爷那样的人只有才配得上。”
“休要胡说。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去皇宫吧。”卿翎径直向房外走去。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何的脸突然变得不太好看?
“等一下,我们没有通行令牌,根本进不了皇宫啊。”思妍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连忙追上卿翎道。
“我是没有,可是爹爹有。”
“可相爷不是已经去皇宫了吗?”
“以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通行令牌,他一定没有带在身上,我去他的房间找找便是。”
当卿翎推门进入父亲的房间后,她的目光霎时变得冷厉,这是……风铃草的味道。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房中的陈设,最后落到桌上的炉上。她打开炉盖,用手指拈起灰放在鼻间闻了闻,目光变得更加阴暗,果然是风铃草。虽然加入其它的料试图掩饰,却没办法完全遮盖住风铃草的味。
“思妍,你进来。”
站在门外的思妍听到卿翎唤她,连忙走了进来。
“爹娘最近身体还好吗?”
“最近几日相爷夫人的身体确实有些不适,脸也有些苍白,请大夫看过说是劳累过度,多加休息便可,没有大碍。”
哼,好一个没有大碍。等到那些人发现问题,爹娘早已经没救了。卿翎在心底讽刺地冷笑。“爹房中所用的料是在哪里买的?”
思妍不明白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答道:“是皇上前几日遣人送到府中的。皇上念相爷一向为国事操劳,给了相爷很多赏赐,其中就包括这盒料,相爷和夫人都很喜欢,每晚睡前都会点上一片。”
“皇上吗?”不会是皇上,云澈一向对爹甚为器重,绝不会害爹。更何况身为一国之君,会对臣子细心到连料也送的地步吗?一定是有人将料混进那些赏赐中,真是煞费苦心。爹以为是皇上所赐,必然不会起疑。风铃草属慢毒药,会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它最大的特点是不等毒发作,根本发现不了任何中毒的迹象,中毒之人只会感到些许不适。毒发之时,五脏六腑已被破坏殆尽,回天乏术。还好每片料之中所含的风铃草分量不多,又被她及时发现,爹娘中毒都不深,还有的救。
“,这些料有什么不对吗?”看神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觉得味道很特别。”爹在朝中位高权重,对他心存妒忌的人不在少数,目前朝中的局势她并不清楚,爹倒下到底对谁更有利她还无法想到。不过不用着急,今晚朝中那些人她都会一一见到,到时便会了解一二。
主仆二人出了相府,门外的郁千痕早已等得不耐烦,不过是梳洗一下,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等到卿翎坐上轿子后便快步地向前走去,完全不管轿夫是否跟得上他的脚程。思妍有些讶异地盯着他的背影,有这样的侍卫吗?似乎完全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成了的侍卫?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被他占据了整个心思。
有了通行令牌,三人顺利地进入皇宫。思妍完全被皇宫的宏伟壮观惊得目瞪口呆,郁千痕则是一脸漠然。卿翎此刻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十三年了,白音,历经十三年,我们终于得已重见,人事已非,但我这心中之恨,又该如何平复?周身骤然腾起骇人杀气,曾经以为自己已没入黄泉,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如今她已身处这皇宫之中,所恨之人近在咫尺,被仇恨苦苦煎熬的心,如何还能忍得住。郁千痕变了脸,这次他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这股汹涌的杀气,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不悚然心惊。她的杀意,到底由何而来?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子。她身为相府之,她的一些表现却与自己的身分如此格格不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思妍只顾欣赏皇宫的富丽堂皇,没有注意到卿翎的反常,加上她不会武功,根本感受不到肆虐的杀气。
郁千痕眉头紧锁着走到卿翎身边,低声怒道:“宫中高手无数,你这般隐藏不住,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卿翎蓦然惊醒,她太大意了,竟然这般按捺不住。她强自压住心中戾气,回复冷静。她感激地看向郁千痕,后者却别开脸去,与她拉开距离。她无奈地苦笑,看来让他对自己放下心防,并非一朝一夕。
天渐渐暗下来,三人在一位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清心殿。大臣们正纷纷携同家眷步入殿内,卿翎低下头不动声地与郁千痕跟在后面进入殿内,思妍则与大臣们带来的丫鬟候在殿外,两人在最后排的角落处坐下,这里灯火晦暗,不会引人注目。大臣们入席后彼此相谈甚欢,几位王爷更是谈笑风生,兄弟情深,溢于言表。卿翎知道,这样的情景不过是假象,臣子们视对方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相府中的料便可说明一切。几位王爷之间更是貌合神离,他们的目光都牢牢盯着那个皇位。这里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扮演着别人。想到这里,卿翎不由在心底自嘲,自己才是真正戴着面具的那个人吧。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拉回了卿翎的思绪,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大殿上方的御座。
只见云澈和白音相携落座,众人正要出席跪拜,云澈摆了摆手笑道:“今天是普天同庆的日子,诸位爱卿不必如此多礼了。”
见众人坐好,云澈继续道:“我苍国与粼国争战数年,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如今苍国大胜,粼国也已答应永不再犯,从此苍国可以安享太平,这实在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啊。”
“这都是皇上圣明,治国有方,方才得以天下太平。”兵部尚书夏文忠连忙道,一干众臣也跟着点头附合。
云澈大笑道:“夏爱卿真是抬举朕了,此番胜仗,爱卿才是最劳苦功高之人。”
“是啊,若不是夏爱卿力排众议,举荐贤能,这次安能大败粼国?”白音语气极为真挚动人。
夏文忠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
“好了,夏爱卿不必多礼。今日苍国能得享太平,在座的爱卿都居功至伟。今日设宴一是为了庆祝苍国获胜,不必再受战之苦,二是朕为了感谢诸位爱卿为国尽心尽力。大家不必客气,只管纵情开怀,把酒言欢。”云澈心情大好,本就俊的面孔此刻更是灼灼生辉。
白音向身旁的太监示意,太监忙拍了拍手,只听乐曲声响起,一群如仙子般的伶人翩然而入,轻歌曼舞,令人目眩神迷。一时间觥筹交错,歌舞相映,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卿翎此刻的眼睛里除了座中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白音今日身着正统的凤冠朝服,明华,举手间,威仪天成。
白音,当日你所言不虚,你和云澈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那个位置,你当真坐的心安理得?恨意如江河奔流,遍布全身,她紧握双手,却无从压制。
一只手覆上了她的,她转过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一如平日的冷漠,却是压不住眼底的担忧,这一眼,生生浇熄了她满腔怒火。这世上,并非只有她一人。她不该让他洞悉太多,这即将翻起的滔天巨浪,不能将他一并淹没。
他不该关注她的,不该被她的情绪所牵动,可是当他发觉的时候,他的手已覆上她的。他无法收回,亦不愿收回。他贪恋那份熟悉的温暖,只想这样,生生世世。
御座中的白音脸苍白,周身如坠入冰窖,彻骨的寒意令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是谁,在黑暗之中注视着自己?目光迅速掠过殿中的众人,不是他们,不是他们,到底是谁?
“皇后,你怎么了?”云澈注意到身边人的不妥,出声问道。
白音止不住的颤栗,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今时今日的她,还有什么能令她畏惧?可是,她分明是在害怕。面对云澈的询问,她只能摇头,连她自己也说不出,心里的恐慌,来自何处。
“是不是不舒服?不如让兰欣陪你回去休息。”
“让皇上费心了,臣没事。”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还有事未做,万不能就此离去。
云澈见她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
在席间一直淡静如水的人便是誉王云汐,虽然不时与人谈笑,却点到为止,举杯相敬间,神未有太多起伏。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飘向白音,他想知道,如此看似温婉的子到底有怎样的心思。那个夏文忠资质平庸,对兵政根本一知半解,居然会向皇兄上疏,陈述兵政积弊,并提出建议。皇兄看后大为赞赏,并采纳了他的建议,果然成效显著。他也因此被任命为兵部尚书。这次与粼国的争战,也是他向皇上举荐南宫冥为将。南宫冥的确是千里马,但夏文忠却不该是伯乐,他没有这份眼光。这所有的一切,定是有人在身后助他。皇嫂,这夏文忠背后之人,就是你吧。处心积虑将他人收为己用,是要巩固本已牢不可破的地位吗?或者是为你那个皇儿铺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