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老人谈道


本站公告

    张凡的惨叫声依然回荡在山谷,声音飘渺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李兰之前高高跃起的身形已经平稳的落到了山顶,想到市长派遣自己跟踪张凡的目的,自己的莽撞却把张凡吓得从悬崖边掉下去,不甘的走到悬崖边上向下望了一眼,然后下一刻,李兰眼里的不甘却瞬间变成了震撼,面部表情一下僵住,嘴巴渐渐张大,仿佛见鬼一般看着此时竟然悬空停留在自己脚下不远的张凡。

    张凡双腿伸直,上身倾斜,仿佛被一张五行的床拖住,而张凡此时正倚靠在这张床上看着自己面前石壁上那个恢弘的比自己还要大的道字。借助星光,李兰震撼的看着脚下悬空的张凡不知所措,只感觉大脑有些短路。而张凡同样如此,还未从高速下坠的恐惧中挣脱主来便猛然滞留空中,甚至不记得自己同样是借助星光,旋转的身体在惊鸿一瞥那恢弘道字的起笔一点之后身体才猛然滞留。

    见到那一点之后,张凡只是在恐惧加混乱的状态下下意识的感觉那一点好有气势,随后身体便猛然停住,张凡保持倚靠在床的姿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字,除了感觉到气势之外还感觉到一些莫名其妙不可言喻的东西,似那字中隐隐蕴藏着什么玄机,一个刻在山壁上的字楞是给张凡一种鲜活明快、苍劲有力、古朴简约、大方霸气感觉,似乎仅此一字却包罗万象,万千事物一字便以道破。这些形容出现在一件东西上很矛盾,但出现在眼前的字中却又如此贴切,似那字中,字里行间的笔画中有一股不知名的东西缓缓流淌,自起笔一点至最后收笔,张凡的思绪也被这股不知名的东西带动,眼前只剩下那一个字,仿佛连天地间的风都静止了。

    张凡也并未完全被那股字里行间的东西带动,除了思绪随着那字游走,张凡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感觉,一种很苦恼的感觉,因为,张凡不认识这个字。

    天可怜见,张凡自懂事上学时起就成了典型的纨绔,逗一下妹子,戏一下同窗,甚至偶尔看哪个老师不顺眼也会用钱收买些人暗地里给老师也上上课,后来得知母亲的遭遇和自己的身世便早早退学,整rì**堕落,你能指望这样一个败类认识多少字?

    在距离阿尔法星很远很远,甚至远到跨越了纪元和空间,超越了时间和宇宙边缘,甚至人的思想都无法想到这么远的地方,这里一望无际,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全是波浪不惊的水。这不知是湖是海的水面上突兀的伸出两根石柱。水很清澈,可以凭肉眼看到很深的地方,但若旁人真的看见,却只会越看越惊。初看时,似感觉那两根柱子露在水面之下的部分也如此清晰,甚至透过水面可以看到柱子上那些奇妙的纹路,然后猛然发现,似乎自己能看到更柱子更下面的部分,到了这里已经看不清柱子上的纹路,却依然可以凭视线分辨出柱子圆润的棱角,再然后,更加惊讶的发现自己还能看到更深的地方,到那里,已经看不成立在水中的是什么,只感觉那是两道竖直的黑影,黑影无限下水下更深的地方延伸,然后,观看者猛然发现这水仅凭肉眼竟能看到下方千米之处,随后便发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水中竟然看不到任何活着的东西,至少整个水面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这些纹丝不动似一块晶莹玉石般的水。

    两根柱子顶端分别端坐着两个老者,两人皆是满头白发,长长的胡须被风吹得飘荡起来,只是这风能吹动老者的胡须,却不能在水面带起一丝波澜。两个老者从头到脚全是白sè,白sè的头发,白sè眉毛和胡须,白sè的袍子,白sè的靴子,还有那打坐时虚握双手末端长出的白sè指甲。让人惊讶的是这样两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人脸上却无一丝褶皱,整张脸干净、光滑,似夜sè下的湖面竟给人一种波光粼粼的感觉,却跟那些庸脂俗粉勾勒出来的妙龄女郎的面sè不同,两个老人的脸看上去那样自然、美观却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

    两个老人很安静的坐着,除了那被风带起的毛发和胡须。突然,左边的老人眉头微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瞬间,两道jīng光在老人眼中一闪而过,一双眼睛看上去明亮的有些过分了些,但若细看便会发现那明亮之中似乎流动着满天繁星,似整个苍穹竟都藏于老人眼中。

    睁开眼睛的老人微微转头看向远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动静极小,不想却打扰了右边的老人。老人同样睁开眼睛,平静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左边的老人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说道:“我早年下界游历之时曾经路过一颗有生命的星体,那科星体上的人很厉害,却不是说他们自身,而是他们借助外力的本事。我初见那些可以代替自身做很多事的东西感觉新鲜,却猛然发现道之一途,重修身养xìng,若频繁借助外力忽略自身潜力,不但不是进步,反而是退步,世人去**其中乐此不疲,浑然不知道为何物,我不禁扼腕哀叹,便在一处石壁之上留下一个道字,yùjǐng醒世人,不想到今rì才有人触到那道字中蕴藏玄机的皮毛。”

    右边的老人静静的听完左边老人的讲述有些不以为意,劝道:“师兄仁慈,yù度化那些可怜人,唤醒其向道之心,想来那里的人却愚昧至极,今时才有人能看透其中玄机,却也不过皮毛而已,师兄又何必为此等人伤神?”

    左边的老人摇了摇头。“并非伤神,只是感觉有些可笑罢了。那道字之中留有我的一缕念力,我观那识破道字玄机之人识海中一片混乱,条理不清,却是个不识道字、胸无点墨的人。”说完,老人再次摇了摇头,嘴角上扬的更高了些。

    右边的老人似乎有所感悟,轻轻点头说道:“不识字而识其意,想来那人rì后依然有机会走上修道一途,却不知师兄道字中的皮毛能让那人走多远。”

    “师弟如此倒有些高看那人了。道,博大jīng深,包罗万象。世间万物皆可为道,一草一木是道,宇宙苍穹无尽虚空依然是道。又岂是一个从笔画之中看出些许端倪之人就能修的?但道之根本却不过修身养xìng罢了,修身以长寿、健体至长生,养xìng以增识、持身至窥破天机甚至创造天机,那人不识道,却也因此因祸得福,将字拆开,一笔一画观之,从字中笔画窥见一斑,也不过是识道形却不识道字不知道意。”

    老人嘴里说的因祸得福自然是张凡没有像其他观摩道字的人一样猝死,那些人只感觉见到字的瞬间仿佛突然明悟,不仅认识道字,老人笔下字也让他们识破了皮毛的道意,但正如老人所说,道,包涵何其广阔,纵然是皮毛也足以让那些人活活撑死,如果阿尔法星的人稍微统计一下,就会惊讶的发现那些活下来变成超级战士的人往往是一些愚笨的人,但这些人却没有一个像张凡一样不认字的,所以张凡一笔一画的观摩反倒成了最知道形、受益最大的人。

    阿尔法星观摩道字死了多少人,老人自然心知肚明,怪自己当初唐突,但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右边的老人再次点头,说道:“如此,识道形足以修其身,却无法开其念,若那人再进一步能初识道意,想来也不难走上修仙一途,如此,岂不成了师兄的弟子,要不要派门中弟子下界开点一番?”

    左边的老人眉毛轻挑,却是察觉右边老人刚才说的是修仙而不是修道,不禁面露怒sè,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训斥说道:“师弟,修道之人最忌轻浮傲慢,你身为玄门典范,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仙之于人神秘莫测但于我仙界之人却俗之又俗,如此俗语岂能出你之口。”

    右边的老人心中一紧,委屈的想:修仙就是修道,干嘛分的那么清楚,都像师兄你一样矜持自身,说白了就是冥顽不灵那还给仙人划分个屁的等级啊,干脆就连仙界之下的修真界和仙界之上的神界之人也统称修道者好了,你敢对着仙界神使说他们是修道之人?他们不一道惊雷将你劈成渣子才怪。如果不是师兄你隐隐感觉修为有所突破,鬼才愿意陪你坐在这里咬嚼字,大哥啊,你出身修真界,天资过人往高尚了说那叫饱读诗书天纵资材往俗气了说不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但我来自地球,说话时没给上法克鱿塔玛地之类的就不错了,您老就知足吧。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右边的老人绝对是不敢说出来,脸上还一副受教的神sè赶紧抱拳郑重的说道:“师兄教训的是,受教了。”随后又在心理歪歪了一句:老子躺着也中枪?

    左边的老人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虽然仙界刚刚挡住魔界与冥界联合起来的杀戮,损失惨重,但为一介无知凡人派弟子下界就不必了,我反倒更担心此人从那道字之中醒悟过来之后怎么活下去。”

    右边的老人一愣,不明白自己师兄话中的意思,但见师兄从新闭目入定之后也不敢多问,只在心理骂了一句:你妹呀,莫名其妙。

    无道峰上,张凡的思绪还沉浸在那道字之中流淌的不知名的东西里面,但在张凡的血脉之中,那道字里蕴含的东西却不停的游走张凡全身,游走的过程中,张凡的身体开始冒出一些黑紫sè的东西,起初冒出来是液体,但在山顶冷风的肆虐下很快干涸,变成一块块黑斑黏在张凡的体表,全身都是如此,期间有一股腥臭从张凡身上散发开来,而张凡的身体从头到脸也渐渐被那些黑sè恶心的东西糊住,却是张凡体内的垃圾东西,那些肉眼不可见的渣子杂质竟被血脉中流淌的能量赶出了身体,张凡在这个过程中足以获得新生。如果有开启识海拥有念力的人在此还能发现张凡周围那弱到近乎没有的天地元气正缓缓的向张凡体内渗透。

    但正如老人说的那样,张凡虽然获得了新生,能不能活下去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李兰在夜sè下并没看清张凡的变化,只是眼睛传达的信息让李兰下意识的感觉张凡的脸似乎更黑了些,却依然没从震撼中醒来,直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冲进鼻孔,李兰这才感觉大脑从新接管了身体,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不禁吞了口口水,艰难的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张凡正沉浸在那股获得新生的美妙感觉中,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却被李兰的声音暮然惊醒,随后双眼猛然睁大,惨叫声再次响起,张凡从新向下掉落。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