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睁开了涣散的双眼,腰部突起的硬物让她想起了自己是带了手机出来的,吃力地掏出手机,她按下了一串号码。
“救,救我……”
然后,刚吐出两个字,突感眼前一黑,双眼一闭,聚然间,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莫川开着黑色的迈巴赫,是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冲到酒店门口的,象一阵狂风般冲上楼,当他看到倒在血泊里已呈入晕厥的静知,心脏剧烈的抽搐着。
“知知。”他飞奔过去,弯腰抱起静知,顾不得静知身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角,浓烈血腥的味儿充斥在鼻冀间,惊若寒蝉地将她抱进了车里,黑色的小轿车仅以十来分钟的速度冲到了本市最豪华医院的门口。
*
大洒店里
江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双利眸死死地盯望着轻吻着自己嘴唇的女人,无论女人如何卖力,但是,他始终不为所动,缭绕在他鼻冀间浓烈香水夹杂的脂粉味儿让他很是反感,不似静知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尽管刚刚才离开她,他还是十分怀念她身上的味道。
抬手,一把扣住了女人搂抱在他强壮腰身上象腾蔓一样的两条莲臂,幽深的黑眸里迸射出税利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五官很精美,也会用化妆品修饰自己,只是,很难相信,曾经,这张容颜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然而,现在,要不是她站在他面前,也许,他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让一个人忘记一个人,岁月是最好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雪欣,念在你我终究相识一场。我就不追究你跑去找知知,挑唆我们夫妻关系的事情,你最好是哪儿来回哪儿去。”
他的话音很冷,不含任一丝的感情。
香雪欣被他拒绝后,并没有再扑上来缠住她的身体,灼烈地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她为了自己点了一支烟,江萧看着那两支涂了丹寇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正徐徐点的烟卷,以前,他认为女人这种动作是优雅,曾经,他也很迷恋女人身上这份野性与狂放,也许,那时候,他也正处于叛逆的时期!
这一刻,他感觉这女人这种姿势,不是优雅,而是一种堕落,原来,岁月真的能改变好多的事。
他说的是‘相识’一场,而不是‘想恋’一场,红艳艳的唇角微微勾开,荡漾出一抹绝世魅人的笑容。
“江萧,不管你承不承认,当年,你的确为了一名浪荡的风尘女人杀死了一个黑帮的老大。”
刻意咬重了‘杀死’两个字,好清楚地提醒他那段荒唐风流的时光。
“哼!”江萧斜睨了女人一眼,薄唇轻掀:“香雪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的心早已不在你这儿。”
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现在的心根本不在她的身上,至于在何人的身上,不用明说她也应该知道。
“不在我这儿?”香雪欣听了他出口的话,冷冷地讥笑了两声。“江萧,你不要自欺欺人,我知道你恨我,我离开你整整四年,你都没有找过一个女人,直至大半年前林静知出现,而且,据我所知,你们也是契约婚姻,彼此并没有承诺,我知道你是一个男人,有的时候需要有女人来解决生理问题,不过,我不介意,真的,因为,我是这么地爱你,就算是你与十个八个女人做过,我也照常爱你。”
“爱?如果你爱我,就不会为了区区数十万离开,如果你爱我,就不会经不住我母亲设下的圈套,香雪欣,不要再对我提这个字,你侮辱了人世间男人女人之间纯结而神圣的感情,你不配。”
江萧没有喊,也没有吼,因为,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已经挑不起他半点情绪,足以证明他心中早就没有了她,要不是她回来时兴奋地给他打电话,他恐怕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香雪欣这号人物,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回来?当初提着行礼箱离去的时候,是那么果绝与无情,任他如何厚着脸乞求,她也头也不回,如今,在他与静知毫不容易建立了一个幸福家庭的时候,她又回来了,她到底想干什么?他真的不明白。
“萧,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为什么你不替我想一想?当时,你杀死吴硕,你母亲对我说,如果我不离开你,她宁愿你去坐牢也不会帮你,我是迫不得已的呀!”
回忆起江夫人逼迫她的那段往事,香雪欣的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她大理石的脸颊上徐徐滚落。
“不要再找借口,我不相信我妈会有那么歹毒,香雪欣,即便是事实如你口中说的,我们之间也再也回不去了,大家好聚好散,我已经替你付了两个月的住宿费,住了一段时间回美国去!”
今晚,他过来就是想与她做了一个彻底的了断,而事实上,他也并不想过来,要不是香雪欣在电话里恐吓他,以自杀割腕的事情吓唬他,他也不会背着静知驱车过来,过来时,却发现她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象蝴蝶般飞了过来一把狠狠地搂住了他,对着说着一大堆爱语,热情如火。
“我不会回去的。”她定定地凝望着江萧那张俊美到无懈可击,挑不出一丝毛病的脸孔,痴痴而坚定地回了这么一句。
“随你的便。”他已经出来得太久了,他怕静知醒来后找不到他会发火,所以,他丢给她一句无情的话语,迈起长腿走向了门边。
“江萧,如果你走出这个门一定会后悔的。”见他要离开,香雪欣惊慌失措地奔到了门边,用身体当在了门口,成功堵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女人的胆大让江萧心中积压的怒火兹兹地往外冒,嘴角不停地抽搐,眉心有阴戾闪过,牙齿磨得格格作响,那是他怒气憋到一定程度时,意欲要全面爆发的征兆。
“你不能不要我,因为,早在三年前,我就生下你的孩子。”香雪欣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幽黑的瞳仁急剧地收缩,里面有两团火焰在跳动。“香雪欣,这种话你也敢撒?”是呵!即便当年他爱她入心魂,虽然,她们都处于青春时期,自然会有青春的萌动与幻想,当然也曾付诸于行动,可是,每一次,总是在重要的关头卡了下来,他没有碰过她,她又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如果说,一个女人自己都能生育的话,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知道他不会相信,所以,香雪欣早就有了准备,她幽伤的眸光越过他的肩头投射向了漆黑的窗外。
“还记得我们最后相处的那个晚上不?”香雪欣轻轻地诉说那段对于她来说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历史。
见江萧没有应声,她继续又说下去。“其实,你母亲就是在那天下午找到我的,她说,我是一个舞小姐,无论是家世或是出身都配上你,她说,我不过是低贱的女人,死了会化成一堆烂泥,只能被人垫到脚底踩踏,她说,我是泥,你是云,即便是我再爱你,云与泥也只能生生相望,永无交结的可能,她用那数十沓钞票侮辱我的自尊,我很想把那东西撕了,可是,她说,如果我不同意离你远去,她就绝不再管这种事,你知道。”
香雪欣的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也让她的记忆迅速从遥远的几年前回到了现在。
“那时候,你是香港警方的通缉犯,你爸妈不准你回国,我们身无分,什么地方也去不了,江萧,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整个人生也就全毁了,我想分开只是暂时性的,等那件风波平息后,我们还可以再续前缘,但是,我又怕世事难料,怕经过时间的隔阂,你会忘记我这个曾经陪你走过艰难岁月的女人。”
“我还真是料事如神。”香雪欣自嘲一笑。“原来你真的就变心了。”
“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江萧心中涌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女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他开始仔细地回忆着五年前,她们最后相处的夜晚,可是,有些记忆太模糊了,他不太确定,不过,他只能清楚一件事,自己并没有碰过她,哪怕是在分离的前一天晚上也没有。
见男人一脸急躁,香雪欣嘴角的笑容勾深,眼角划过一缕诡光。“在你熟睡的时候,我取了你身上的东西,所以,离开你后,我就成功怀上了‘浩浩’。”
“什么浩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许他心中清楚,可是,他不愿承认,这个女人离开他后怀了孕,那天晚上,她是取了他精子么?这个想法让他的面容倏地一下惨白,不,不可能,他无法面对这种荒唐的事情。
香雪欣如水的秋眸痴痴地凝望睇着他,纤纤玉指抓起他胸前衣领,食指卷曲,将衣领的一边抚开,一下又一下不停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画着圈儿。
“浩浩是我们的孩子,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刚才满过四岁,他是你的江萧的儿子,江浩浩。”
江萧的瞳仁瞠得无比地大,象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打压在了他的心口,刹那间,他感到呼吸困难,这个女人的一字一句,他绝不相信,什么见鬼的浩浩,他不会承认,绝不承认,他知道,一旦承认,他与知知的幸福的那个玻璃球就会打碎。
“不管你相不相信,承不承认,浩浩的确是你的孩子。”香雪欣转身走到了床边,弯腰,伸手从床下拖出了一个行礼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照片,‘啪’地一声亮在到了江萧的面前。
“江萧,你好好看一看,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你的骨血?”
江萧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地翻看着,照片上的男孩不过三四岁,一对大而明亮的黑亮瞳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象一个小女生,穿着一套雪白的小西装,张着两颗缺了的门牙,手里拿着一支小墨镜,站在一株椰子树叶下呵呵地轻笑,身后是一大片蔚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整个画面很美,很养眼。
小男孩的眉、眼、唇,简直与自己容颜如出一辙,事实摆在他眼前,不由得他不信,手中的照片从他无力的指尖滑落,他一口银牙紧咬,一把揪住了香雪欣衣服的领子,也许是因为他在盛怒中,用力过猛的关系,那红色的衣服领子死死勒住了香雪欣颈子,雪白的肌肤即刻漫上了一片刺眼的红痕。
“香雪欣,真卑鄙!谁允许你这样做的,说啊!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这个女人胆敢偷他的精子偷偷生下他的孩子,这种荒唐滑稽的事情居然会在他江萧身上发生,他是爱过她,爱到曾经连命也不要,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江萧的力道很大,衣服衣较紧紧地勒住了香雪欣的脖子,让她因缺氧,雪嫩的面部呈现一片潮红,一片无边的黑暗向她袭卷过来,如果他再用力一点,她真的会活生生被他勒死,怕自己就这样断送在挚爱男人的手里,香雪欣抬手抠住了他强健的手臂,与男人进行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放……开……江……萧。”她吐字模糊地哀求,这件事是她不对,可是,她也是怕他日后对自己变心才做了这种卑鄙的事情,她出发点可是爱他呀!
终于,他松开了行凶的五根手指,手指上因用力过猛而青筋贲起,肌肉同样裹上了无数的红痕。
抬手,‘啪’的一声,他控制不住地甩了女人一个耳光,这辈子,他从没打过女人,五年前,他爱她入骨,其实,很难相想象,分离了五年再相见,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这个女一眼。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怪我。”香雪欣左边脸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看起来十分狰狞。
“可是,我不后悔,因为,如今证明我留下浩浩是正解的,江萧,其实,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浩浩的那天晚上难产,手术时引起了血崩,我差一点儿难产,这四年来,我一直精心地照顾着他,努力赚钱让他上最好的幼儿园,每当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的脸,想起我们曾经相爱的日子,尽管很苦,可我却感觉是最甜的,是浩浩让我支撑了这四年艰难的岁月,他现在已经四岁了,每一次,他抱着我的脖子问:”妈咪,爸爸呢?爸爸去了哪儿?“我都是含着泪告诉他,爸爸在很遥远的地方,我不想伤害他一颗幼小的心灵,有时候,我看到他望着其他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羡慕眼神,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那时候,我是后悔的,后悔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让他从小就要承受没有父爱的人生,江萧,不管我做没做错,毕竟,浩浩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是你的孩子,哪怕你从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从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叫浩浩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可是,他就是存在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江萧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在没证据以前,他绝不会乱认儿子。
“我可以让浩浩与你做DN鉴定。”这是香雪欣握在手里最后的王牌的,是的,如果江萧不信,她可以去美国将浩浩接过来,与他做亲子鉴定。
“江萧,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回来,如果我知道你这么幸福,知道你已经与林静知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我也不过是想回故居来看一看,可是,见到你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未一刻忘记过你,我还爱着你,而且,是那么深不可拔,所以,我决定去争取,我要给浩浩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父爱的残缺人生,我不想让儿子再去承受。”
江萧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人施了钉钉法一般,脚步根本无法挪移分毫。“即便这是事实,我也绝对不可能娶你,香雪欣,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心中有一股隐隐的担心,如果静知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呢?暴跳如雷,不,她不会,伤心欲绝,不,她也不会,依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即然你们连儿子都有了,那就离婚!”
不,他不会与她离婚,死也不离。
光着是这样想着,他心里就升起了一缕冷寒,当香雪欣说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浩浩的时候,他的心就凉了。
“你可以不娶我,但是,你必须让浩浩认祖归宗,林静知那么大度,那么贤惠的女人,不可能容不下一个孩子?”
只是容下一个孩子吗?江萧的一双利眸死死地盯望着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如果真只是容一个孩子,她又何必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香雪欣,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静知,做了亲子鉴定后,如果医学证明了浩浩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他负责,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阴谋,否则。别怪我薄情寡意。”
他出口的话警告的意思很明显,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然后,他一把推开了她挡在门前的身体,大步流星地离开,香雪欣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他带着滔天的怒气离开,眼角勾出一抹笑意,是计谋得逞的笑意,还好,当初,她有先见之明生下了浩浩,要不然,今天,她准会全盘皆输。
江萧冲下楼后,就一直坐在兰博基尼里,车窗外,躺着横七竖八的烟头,有的已经烧烬尽,有的才刚点就被生生掐灭了,心情很狂燥,他后悔自己曾与香雪欣走过那段荒唐的岁月,如果不是仗着他爱她,宠她,她也绝没有那个胆子生下他的儿子,浩浩,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脑袋就会翁翁作响。
东方的鱼肚皮成了一条明郎的分割线将世界一分为二,漆黑的天空渐露了晨曦,疲倦的他这才丢掉指尖的最后一个烟蒂,关了车窗,动手拉开了引挚,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上了马路,操作台上‘嘟嘟嘟’的声响,提示着他有来电,将一节耳脉塞进了右耳。
“喂!”“江萧,你死到哪儿去了?”是母亲冷咧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妈,这么早,你有事?”还没完全大亮了,一向起得很迟的母亲今天咋这么早就起床了,真是纳闷。
“静知出事了,大出血,我孙儿没了,江萧,你快回来,你爸爸发怒了。”
“什么?”这个消息对于江萧来说,犹如晴天一个霹雳,不,不是真的,是老妈骗他的,静知明明躺在家里睡觉,她怎么可能出事呢?
“妈,不可能,你不要吓我。”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是真的,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医院里,就独独缺了你。”苏利也有些生气,老婆命都差点没有了,这混蛋儿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孩子,静知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个事实象是从天掉下的一块石头,将他的心脏砸得一片粉碎,不,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过了一个晚上,他的儿子就没有了,合了合眼帘,他想告诉自己这做是自己做了一场恶梦,没想到对面驶来了一辆装载的货车,睁开眼的刹那间,强烈的车灯照射在他铁青的脸孔上,瞠得瞳仁,他急忙转动方向盘,可是,已经太迟了,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剧烈金属撞击的声音,白色的兰博基尼整个车身都翻了起来,装载货车司机见此情况,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踩了刹车,打开车门火速跳下了驾驶室。
翻倒在地的兰博基尼震动剧烈地抖动了两下,然后,车厢里便有一阵索尼的声音传来,几根染了血红的手指抓住了车门,奋力一推,车门缓慢地打开了,露出了一颗幽黑的头颅,然后,是半截染了黑色痕迹雪白身影。
妈呀!都这样了还没死啊!这命真够大的,货车司机迅速奔过来,伸出一支手,意欲去拉那只染血的手臂,然而,男人却打开了他的手掌,奋力一挺,整个身体滚出了车厢,拉了愣头愣脑的货车司机,两人身体刚弹出去数丈远,身后就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弹射到他们背部就跳落到地面,倾刻间,火势冲天,回头时,白色的兰博基尼毅然爆炸,火焰熊熊烧直冲云宵,不多时已印红了半边天际,紧急着,警呜声划破长空,由远而近疾呼而来,全身印满了血渍的男人向货车司机递上了一张工作证。
“有什么事找我。”
利落地语毕,他潇洒地转身,拦下一辆黑色小轿车,强行将那车主赶下了车,当他开着那辆黑色抢来的小车赶到医院时,雪白的房病里聚集了许多的人,当然全部都是他们江家的人,甚至还惊动了江家的老夫人,江老夫人拄着拐杖,满面布满了皱纹,紫菊抚着她站在病床前,今天的她没有上妆,雪白的发丝也没有些零乱,看得出来,她是在睡眠中惊醒的,见孙媳妇出事,曾孙没有了,她便让紫菊带着匆匆赶到了医院。
苏利身上也还穿着睡衣,外面只罩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可见出来的匆忙,江政勋到是一身威严的军装,从衣冠楚楚的穿戴看来,他应该没在家里,是从单位里把他通知回来的。
他的大嫂柳恕抱着小侄女玉儿,也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这个家,老的,小的,几乎全部都惊动了,江萧的视线一一掠过一屋子的家人,也许大家也被他狼狈的形象,全身染满了血红所吓倒,他额头上还流着血,血将黑色的短发粘到了一起,鲜红的血汁正从头上的不知名地方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现在的江萧没心情去研究家人的面情,颤抖的视线凝向了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身影,女人面容苍白如纸,嘴片泛着紫青,纤长的黑睫毛紧紧地阖着,表情不是很痛苦,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正是这份儿忧郁让江萧的心倾刻间就裹上了一层寒霜,身着白袍的医生正在为她做一系烈的术后检查,还有一名护士正在从被子里拿出她手腕,将昌莹的指尖翻动,手中细长的针管轻轻地扎进了她手背处昂藏在雪白肌肤下的静脉血管上。
苏利本是想骂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看到他如此模样现身,吓得不知所措,硬是吞下了喉间想要谩骂的话语。
“真是兹母多败儿。”江政勋一向是一个严父的角色,见自个儿儿子这么晚了不知去了哪儿,老婆出事了也不知道,还将自己弄的这么狼狈,骂出口的同是,也伸手掴了儿子一个响亮的巴掌。
“江萧啊!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放着你老婆不管?你明明知道江爱所有的人都十分期待这个小生命的诞生,现在可好。”江老夫人嘴唇蠕动,与儿子一起骂着自己一向疼通有加的孙子,手中的拐杖不停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阵‘咚咚咚’的声音,她瞟了一眼病床上奄奄一息,连眼睛都不愿意张开的孙媳妇,蹒跚几步走到了江萧的面前,清脆的巴掌声落到了孙子结实的背膀上。
“去,还不向你媳妇认错去。”
“奶奶,我……”这么多人在病房里,江萧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他怎么敢说出今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萧儿,先去让医生给你治治伤。”到底是自个儿身上落下的肉,江夫人见江萧额头的血还在不断地流涌,她急忙招呼过来一个护士,想让护士替儿子处理伤口,这种流法,还不得流死啊!
江萧不理母亲,伸手一把推开了护士拿来的药箱,小护士没想到他会这么一推,没来得及防备,药箱从手中滑落,药箱里所有装着药的瓶瓶罐罐以及纱布剪子之类处理外伤的东西全都撒向了地面,滚得到处都是。
见儿子拒绝处理伤口,苏利望向江老夫人,不满地道:“妈,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萧儿,他工作那么忙,静知也是,自己身体差也不注意休息,深更半夜了还出去,对了。”苏利象是想起来什么,眼睛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并没看到通知她们的那个男人身影。
“救静知的那个男人呢?去哪儿了?走了?”
大家都没有回答苏利的问话,也许是都觉得无关紧要!静知昨天晚上出去过?她为什么要出去?江萧得到这个信息,急忙看向了病床上的女人,护士已经为她挂了点滴,她失血过多,精神很差,眼睛仍然紧闭着,要不是她的眼皮在不断地晃动的话,大家都肯定以为她睡着了,也是,失去了心爱的孩子,毕竟,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存在了六个月,她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江萧喉头一阵紧缩,他咽下喉头不断涌起的酸楚,举步维艰地走到了病床前,哑着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句:“知知。”
然而,静知没有睁开眼,只是微微翻转了一下身体,把脸调向面对墙臂,拿着一个冷背面对着一屋子的江家人。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低沉幽伤的气氛,大家就这样一直僵站着,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站久了身体吃不消,紫菊抚着她离开了医院,苏利走上前拉着儿子的手,想让他去处理伤口,没想到,江萧用力一甩,苏利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动作,身子一个趄趔险些摔倒在地,江政勋急忙走过来抚起她,用着凌厉的眼神示意她噤声,失去孩子,这对夫妻心里谁都不好过,就让她们自己去处理!
他强行扯着苏利的胳膊,把她拖离了雪白的病房,大家都走了,屋子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眼睛紧紧地闭着,一个张着一对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躺着她,苍天真是给他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他是那么期待孩子的出生,可是,转眼间,孩子就没了,夭折的孩子不过才六个多月,他们与他们的儿子没有缘份,他很想执起她的小手,微笑着潇洒地对她说:“知知,孩子没了,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喉咙象是被一把利刃割破,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再生出来的孩子也毕竟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低下头,慢慢地蹲下了身体,粗厚的指腹在她插满了针管的手背边缘摩娑,感觉到她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然后,她不着痕迹地挪移开了被他触碰的玉手,江萧看着那只离他只有数寸远距离的素手,他很想紧紧地握住她,给她温暖与安慰,向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至少她发生这么大事情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可是,他知道现在的静知是没心情去听他的诉说与忏悔,嘴角漫出一抹苦笑,然后,他慢慢地撑起了身体,慢慢地挪着步伐,走出病房的高大的背影再也没有以往的笔直与挺拔。
在病房门阖上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的眼角悄无声息滑下了两行晶莹透明的泪水。
江萧,是你谋杀了我们的孩子……
长长的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影渐渐多了,江萧静静地坐在长椅子上,星眸半闭,尽管一夜未睡,脑子思路清晰一片,脚下的烟头已经堆积如山,唇间麻木一片,一个晚上,他抽掉了整整两包中华,心与肺都是满满的伤痛,一晚上,不过短短的数个小时,却让他仿若经历了一生一样漫长,香雪欣说,五年前,她偷走了他的精子,为他孕育了一个名叫浩浩的孩子,静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出去,居然发生了意外,六个月大的胎儿就这样流掉了,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他真的好憎恨这个晚上,头上的伤口很疼,可是,不及他心口疼痛的万分之一,没有经过处理,头上的伤处莫名就停止了血流,额角的血经风一吹早已凝固,雪白的西装外套不是痕迹,就是血渍,从医院走道经过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都会禁不住对他多看上两眼。
天亮了,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让他的眼睛酸涩地疼痛着,他吸完最后一支烟,正欲要扔掉最后一支烟蒂,一名穿着粉红色职业服装的护士走了过来。“先生,看看这里。”江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白色的墙壁上贴着几个大红色的字体:“禁止吸烟。”
削薄的唇抿得越发地冷直,将烟蒂扔到了地面,还抬脚拧了几下,将烟头拧灭,离开时,瞪了年轻护士一眼,冷咧凛寒的眸光让护士打了一个寒蝉。
再度提步跨入病房,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子药水味儿,应该是护士刚换了药出去了,走到了病床前,缓缓坐到了床沿上。
“知知,对不起。”他暗哑的声音在空气里飘荡。空气里蔓延着沉默与压抑的气氛,失去亲生骨肉的这一份沉重与痛苦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悄然流窜。
他守在静知的病床前,两天以来,除了最起码生理需要,比方说,上洗手间那种必须的事静知会对他说话以外,其余几乎都是闭上眼睛,权把他当做是空气。
一个星期后,静知出了医院住回了江家,苍白的面容渐渐有了血色,身体也慢慢胖了起来,可是,脸上始终没有笑容,话也明显比原来少了。
那个流失的孩子是她心底永远的伤痛,自从出院后,她就搬进了隔壁的书房住,江萧试着阻此,试着与她交流,可是,她就是不予理睬他,根本将他视作空气,天气越来越冷了,心疼单薄身子的老婆睡书房,江萧把她的床单与枕头抱回了卧室,自己拎着一床被单与枕褥返回了书房,从此,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个睡在里面,一个睡在外面,薄薄的一道门隔绝了两颗火热的心。
黑夜又来临了,静知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倪医生给她看的那个屏幕,她的宝宝小小身子蜷曲,侧躺在她的子宫里,与她共用着一个身体,与她共同使用着一根营养血管,而他,就这样活生生没了,她翻看着手机里宝宝的照片,虽然很小,很模糊,可是,她能够想象得到孩子长大后的模样,有着江萧一样俊美轮廓的五官,她曾经希冀着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共享天伦之乐,就这样一辈子幸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但是,现在成了遥不可及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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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往往一个人写是无法满足大多数读者的愿望,因为,众口难调嘛!关于孩子的离开,是大纲早就注定的,但是,请相信,江萧并没有出轨。他很爱知知,只是,还不清楚知知到底爱不爱他,而香雪欣的来临的确是他与知知之间最大的障碍,前就暗示过,江萧与知知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沈雨蓉,而是香雪欣,这个女人不止是小三,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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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被人蒙上了眼睛,洗净了身体,被带到了权势滔天男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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