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查到的资料上并没有孩子这一项,只有桑树的个人资料和工作经历。
如果李子木说的那两个孩子真是桑树的,按年龄算的话也能对上。那晚他们确实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她中奖也是有可能的。
那个女人给他生的孩子的话,会是什么样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隐隐的期待。
想着,他站起来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桑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李子木的那通电话。她敢肯定,电话那头是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现在怎么办?他已经知道宝贝们的存在了,等到做完亲子鉴定确定是他的孩子后,他会不会把他们抢走?
她陷在即将要失去孩子们的巨大恐慌里,乔宇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过来。
“桑桑,别太担心了”,古宛月以为她在担心慎慎的病,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慰,“那个医生我认识,虽然人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样子,但医术是绝对没问题的,要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成了中心医院心外科的主任、市心脏方面的专家。既然他都说没事了,你也就别太紧张了。”
桑树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古宛月。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自己对她的了解却仅限于她的学习、工作、性格,她不知道她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不清楚她出自己之外的朋友圈子。虽然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可是……
在知道她认识天朗和李子木,并且关系好像还不错时,自己这心里就像堵着块石头一样难受。
古宛月见桑树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自己发呆,眼里有着自己未曾见过的怀疑和恐慌,心里突地“咯噔”一下。
“桑桑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古宛月使劲摇着她,想要把她摇醒。
“你认识天朗和李医生多久了?”她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怎么突然问起天朗哥了?虽然心中疑惑,但古宛月还是实话实说:“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她从来没有跟桑树说过自己的成长经历和自己的家庭,因为她觉得这对她们的友谊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桑桑,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可以讲给你听。”古宛月也在害怕,怕桑树因为这个误会自己是有意隐瞒的。
桑树看着她眼中的急切和真诚,突然就释然了。不是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吗?怎么还要去怀疑她会欺骗自己背叛自己呢?
握住她的手,桑树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在古宛月看来这个眼神比一百句话都有用,因为她懂得里面的意思。她们还是像五年前一样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不再困扰桑树,另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却不得不想办法面对。
天朗按齐航查到的地址向桑树住的地方开去,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两个小家伙,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他们具有亲子关系。
桑树住的地方是一处高档小区——丽水嘉园,巧的是天朗在这里也有一处房产。
他很快就找到了桑树住的d座,正要下车时突然从后视镜瞥见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开来,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乔宇。
想到他跟桑树那明显超越上下级的关系,而他又在这个点来到这里,天朗直觉桑树就在他车上。
想到这里,他收回了正要开车门的手。
黑色奔驰停在了他的车后面。果然,乔宇下来之后,又陆续走出来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还有古宛月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最后出来的才是略显疲惫的桑树。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胶着在那一对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身上了,那酷似缩小版的自己的稚嫩面庞看得他一阵惊诧。
此时他们正一个被乔宇抱着,一个被桑树牵着。两个孩子留着一样的蘑菇头,身上是同款不同色的童装。只是被抱着的孩子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生病的那个吧。
突然,那个被抱着的孩子好像发现天朗在看他一样,对着他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叔叔你好”。
看见慎慎往后看,还又笑又说哑语,桑树也好奇了:“慎慎,你在看什么?”
慎慎伸手一指:“那辆车里,我看到上次我们在机场遇见的帅叔叔了!”
大家都转过头去看,却并没有看到车里有任何人。
“好了,慎慎,哪里有人啊?”桑树疑惑地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走,“咱们回家吧,你得好好休息!”
“好吧!”慎慎也没有辩解,因为刚才他指着那个叔叔的时候,他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天朗直起腰来的时候,他们正要走进楼里。
他之所以不让桑树看见,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孩子的存在。这个女人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还有,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确定,他要等一切明朗些的时候再采取进一步行动。
被抱着的小家伙看到他抬起头来了,朝他吐着小舌头眨着大眼睛,还伸出小手比了个ok。
天朗被小家伙萌得唇角的弧度不断上扬,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笑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的目光有多温柔。
虽然大人们没注意,但果果却看到了慎慎的一系列动作,猛然转头看向刚才他说的那辆车,就见一个俊朗非凡的男人似乎正在冲着慎慎笑。
那个男人确实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在机场遇到过的,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不丁被另一个小家伙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注视着,天朗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须臾便恢复如常。
那微皱着的小眉头,犀利的小眼神,酷酷的小表情,真的跟自己小时候如出一辙呢!
虽然只是偷偷看到了儿子们,但天朗的心情已然大好!连先前在桑树那里受的气都被两个小家伙驱散了。
见他们都进去了,天朗也不再停留。
桑树这一天过得像在坐过山车,忽高忽低的。这会儿终于回到了家,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了。
乔宇和古宛月看她比较疲惫,也没有久留,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母亲安顿慎慎睡下了,果果自己不知道在电脑前鼓捣什么。
跟正在厨房做饭的母亲说了一声,桑树就进自己房间了。
把自己往床上使劲一抛,她躺得毫无形象。脑袋里乱得像一锅粥,烦躁地揉了揉,还是一锅粥,索性闭上了眼睛。
好累呀!事情怎么都赶到一起了?到底该怎么解决?
那个天朗简直就是个恶魔,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他了呢?
现在他拿乔宇的事业威胁自己帮他消除所谓的心理阴影,在她看来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哪有人会因为在那个的时候被吐了一脸污秽物就不举的?
像他那种又有钱又有副好皮囊的种马,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不!应该是那些女人们对他千依百顺,每晚都把自己洗白白主动送到他床上的,而他还有可能会挑肥拣瘦。
自己的出现是个例外,不但没有顺着他,反而处处跟他作对。这可能让他觉得新鲜刺激,于是想着法要把自己征服。什么帮他消除心理阴影的话不过是借口罢了。
本来想着实在不行就从他一回,就当自己享受免费牛郎的服务了,然后自己也可以摆脱他。
可是好死不死的,他偏偏现在就知道了果果和慎慎的存在。
那个该死的李子木,为什么会跟他是朋友?竟然还要偷偷地帮他做亲子鉴定!
正在开车的某木子医生,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现在该怎么办呢?要是让他确定孩子是他的的话,他肯定会要走吧?以他的财力和权势,自己跟他争无异于蚍蜉撼树啊!
桑树想得一个头两个大,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看见天朗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薄唇吐出让她恐惧的话:“孩子是我的,我要带走!”说着一左一右牵着果果和慎慎就要走。
不!不能带走她的孩子!
她猛地摇头,腿一软就跪倒在他脚边,双手死死地抱住他要离去的双腿,抬起头哀求他:“求求你不要带走他们!他们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带走他们!”
他无动于衷,依然以那种睥睨苍生的王者模样看着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然后长腿一抬,就把她踢倒在地,带着哭喊着的两个孩子扬长而去。
“不!果果!慎慎!不要带他们走!不要……”
桑树猛然惊醒,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原来是个梦!
一摸,才发现额头上都是冷汗,脸上也满是泪水。
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母亲在门外招呼她吃饭了。
因为心里有事,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之后她就放下了筷子:“妈,我不太舒服,你和果果、慎慎吃吧,我想先去休息了。”
“果果、慎慎,你们要听外婆的话,好好吃饭哦!”嘱咐完两个儿子,她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只是才走到半道,门铃就响了起来。
折回去打开门,因为难受还低着头,还没来得及看来人是谁,就听一道醇厚的男声在头顶响起:“你好!我是隔壁新来的邻居,请……”多关照……
好熟悉的声音!桑树抬头……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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