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见到我们的同时,瓦萨塔人的队列就已经在展开,但在面对我所发动的完全没有道理的突击,瓦萨塔人还是没能彻底的摆开战斗队形。
而眼下,那些落在重装步兵后面的弓箭手们,就成了血盟骑士们最好的猎物。
出于保存实力、躲避伊斯坦纳雅骑兵以及尽快解决战斗的考虑,在第二次冲锋中我再次跑偏了。不过,这一次是我有意为之,而且是向右偏。
于是,经过两次突击之后,瓦萨塔人的右翼就彻底被切断了,而我的骑兵队则开始从他们的右侧向着zhōng yāng压迫。
在我的周围,到处都是喊杀声、劈砍声、怒吼声、悲鸣声。但对我而言,这场战斗却似乎离我非常遥远——大公卫队的骑士们组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护网,在肆意斩杀瓦萨塔人的同时慎重的保护着我,把我和近在咫尺的战场彻底的隔开。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我知道激烈的厮杀就在我身边发生,但我同时也知道这和我毫无关系因而觉得很不真实……
看了看前面的一地尸体,我不禁开始猜测阿提拉下一步会怎么做。
眼下阿提拉的中军也在压着库萨拉人打,而他的左翼则已经基本完成了对库萨拉队伍的包抄。但是同样的,阿提拉自己的右翼已经完了,而他的中军也在遭到两面夹击。
如果双方继续僵持下去,那么最后的结果就要看到到底是我的队伍先消灭掉他的中军,还是他的队伍先吃掉库萨拉的队伍了。
不过,显而易见,这么打下去,我们双方都必然承受极大的损失。
对我而言,虽然无法接受库萨拉军队全灭的结局,但如果只是削弱他们,到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所以,战局接下来如何发展,就取决于那位阿提拉能不能接受自己的中军被歼灭的结果。
战局又僵持了一会儿,我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瓦萨塔人那边,吹响了号角,而和我们交战的瓦萨塔人也开始且战且退——看起来阿提拉并不希望让自己的jīng锐部队平白消耗。
见到敌人撤退,卡斯坦因伯爵那边率领的库萨拉联军终于压力大减,同时开始不依不饶的追击,而我却下令骑兵们停下来放敌人离开——卡斯坦因要捞功绩挽回面子,我却宁愿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在这一点上,我和那个阿提拉到是比较一致。
库萨拉人和瓦萨塔人缠战片刻之后,发现我的骑兵队伍已经脱离了战斗,便也停止了追击。之后,瓦萨塔人便谨慎的撤开了——在让传令兵向卡斯坦因伯爵那边下达了步兵列阵备战,轻骑去帮助步兵追杀瓦萨塔右翼残兵的命令之后,我也重整队伍,小心的提放着瓦萨塔人。
不过,看起来被我打掉的右翼也不是库萨拉人的嫡系部队,阿提拉丝毫也没有要救他们的意思,缓慢但坚定的撤离了战场。
带着自己的骑兵队以及库萨拉的步兵队,我一直将瓦萨塔人“护送”过河。
然后,负责消灭瓦萨塔右翼残兵的队伍也回来了,我们就在河口桥头扎营。
战士们安营扎寨救治伤员修整武装的同时,我则竖起帐篷,召开了第一次大会。
作为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我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大主教和老管家则分别坐在我两边。
马西亚坐在大主教身边,加布里埃尔则坐在老管家身边。
再往下,则是十位血盟领袖——拉弥雅、布彻、史密斯、开普特、法穆尔在我左手边依次落座,而我右手边则依次是卡斯坦因、侯赛乐、菲林、坦纳和巴布尔。
最后,和瓦拉几亚行政长官相对而坐的,则是来自库萨拉的三位贵族代表——这三位中两位是伯爵,一位是子爵,也算是实权人物。
一开始,是老管家汇报无趣,但又至关重要的统计数据。
这一战,我们虽然逼退了敌人,但实在算不上值得庆贺的胜利。
在第一次冲阵的时候,有大公卫队撕开阵线,我这边的损失微乎其微,只有后面跟上的步兵有了几十人的死伤。
但接下来,消灭库萨拉右翼残兵的时候,我的步兵部队就没有那种摧枯拉朽的势头了,在敌人已经部分溃败的情况下,仍旧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价才将敌人彻底拿下。
而第二次冲击敌阵,尽管是从背后发动攻击,但在骑兵们大多失去了骑枪,无法全速重逢,也不能穿透敌阵而必须陷入缠斗的情况下,损失就比第一次大得多了——除了五十多名骑兵的死伤之外,还有两百多匹战马的损失。
但即便如此,和库萨拉人的损失比起来,我的损失也算小的。
因为我的无意跑偏,卡斯坦因所率领的血盟五家不得不硬抗阿提拉的jīng锐部队,虽然并没有出现一溃千里的事态,却也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价——其中,一百多人是受封的骑士。
而相比之下,更惨的则是那三位“应大义而来”的贵族代表。
这三位所率领的部队,都是从库萨拉城里募集的“城市民兵”。虽然这些士兵因为比较富余,可以装备更好的武器和铠甲,但战斗力实在没法恭维。
再加上他们三位被布置在了最右翼,作战时就成了被包抄的那个。
结果,统计下来,这三位率领的两千步骑,连死带伤竟折损过半。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也禁不住对他们刮目相看——仗打到这份上居然还没四散溃逃,这些人的本事不行,勇气倒是不缺。
这样林林总总计算下来,到头来我这边的八千多战士折损了近两千人,占到了四分之一。虽然说其中的大部分休养一段时间还能重上战场,可接下来的战斗怕是指望不上了。
虽然我这边损失惨重,但阿提拉那边也并不好受。
单只是我强行砍掉的他的右翼,就俘虏了一千多人,杀死了两千多人,总共消耗了他近四千人的兵力。
而在zhōng yāng硬抗阿提拉的卡斯坦因等五位伯爵的军队虽然不能取胜,也让阿提拉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再加上“城市民兵”死战的成果,以及我从背后来的那么一下子,阿提拉恐怕损失了近六千人的兵力。
这样一来,我手头剩下了六千人,阿提拉那边也就六千出头——比起战斗一开始的时候,我算是占了大便宜。
老总管汇报完便坐下了。
“好了,眼下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了。接下来怎么打,你们是怎么看的?”
“大公殿下有主基督和圣德古拉的庇护,自然战无不胜。区区几个异教徒和叛教徒不足为虑——只要大公军旗所向,敌人必然望风而逃。”我一提问,卡斯坦因伯爵便淡淡的开口大大的捧了我一番。
然而,所有人的脸sè都不好看——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傻子也知道,卡斯坦因这是在为了我今天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发牢sāo呢。
但是,卡斯坦因伯爵这话,到也让我无话可说——我这边刚刚靠无脑猪突打赢了一场,他又是在捧我,我难道说“哎呀,我是碰运气的”自折威望?
“哈哈……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等我开口,布彻伯爵便一拍脑门,把话接了过去,“有大公在,咱们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只管跟着大公的战旗就成了。”
这话一出口,卡斯坦因伯爵的脸sè顿时难看起来。
布彻伯爵表示自己不愿意用脑子,这是很正常的。谁叫人家祖上是杀猪的,祖祖辈辈在血盟里扮演的都是无脑猪突的角sè呢?
可现在布彻伯爵表示“卡斯坦因啊,咱俩想到一块去了”,这就是在当众打脸了——布彻家族不用脑是理所当然的,你卡斯坦因家族也不用脑……
难道你和布彻一样么?
老卡斯坦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胡子也抖个不停,布彻伯爵却大瞪着眼睛乐呵呵的,一副“我是蠢货,我才不知道我惹你生气了呢”的表情。而另外几个伯爵则都各自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找到了值得关注的东西——于是,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大人!”就在我迟疑着该怎么活跃气氛的时候,一名大公卫队的骑士掀开帐篷门帘走了进来,“见证人到了。”
“哦……快请。”说着,我立即站了起来——“吸血鬼”们人数不多,对战局可能影响不大,但以他们超然的身份,对血盟诸家族之间的矛盾可能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
我的话音刚落,门外的人便掀开门帘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位老修士。
一进门,老修士对我点头示意,同时很干脆的开口:“情况紧急,我就长话短说——我们有**烦了。”
听到这话,我禁不住笑了出来:“您是说阿提拉吗?您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刚刚取得了一场胜利。眼下,阿提拉已经没有兵力优势了。”
“不是阿提拉,是库萨拉。”说着,老修士直直的看着我,一脸“你要挺住”的沉痛。
“库萨拉?”这个话题转换得好像有些奇妙?
“库萨拉叛教了。”
“什么!”
“这不可能!”
惊讶的说“什么”的,是我、瓦拉几亚的五位伯爵。而震惊的大吼“这不可能”的,则是库萨拉的七位伯爵和一位子爵。
然而,老修士一脸的认真:“我亲眼所见。库萨拉城头已经升起了瓦萨塔人的旗帜。而且,库萨拉人的军队已经开往卡斯坦因伯爵的城堡。”
瞬时间,帐篷里一片安静,我也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腰直升到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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