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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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有些微微的暗,若不是易慎行的特殊身份,此刻城门已经关闭,根本就去不了蟹岛。

    蟹岛与江边是连接在一起的,所以易慎行可以驱马上岛,蟹岛也很小,两人骑马绕岛一周也就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最后两人进了那栋关押了许言一宿的小屋。易慎行知道许言有些恐高,仍旧是伸手将她抱下马,他做的理直气壮,许言接受起来却有些扭扭捏捏,她和人的距离感好像在易慎行身上并不起作用,但她也做不到和他亲密无间。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许言连忙绕着房间转了起来,一副仔细勘察的模样,事实上却是在转了半圈之后才集中了精力。

    易慎行在一旁说:“这间房子是兵部在十多年前盖的,本来是储备藏草和军械的库房,后来因为军队撤防,这栋仓库也就空闲了。”

    许言点头,那帮人很仔细,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脚印、指纹、血迹等等痕迹的勘察,也不是许言所擅长的,况且她也没有专用的设备,“我从这里逃出来之后,本来是想游到对岸去,跳到江里游了没多久,就遇到了展鹏飞的船。”

    易慎行大约猜到许言是想重新走一下现场,他拍了拍自己的马,低喝一句,“回家去。”那马儿便跑了开去,而易慎行则随着许言坐上了那艘小艇。

    对于两个不会划船的人来说,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不会游泳、本能怕水的人,能把船划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许言和易慎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一个凉爽的秋夜出了一身的汗才找到那个囚禁许言和展鹏飞的地下囚牢。

    从绑架者的言行举止来看,许言并不期待这次重走现场能够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不走这一趟,她心里总是有些不确切,万一遗漏了呢?所以下到地下小土屋后,许言几乎是一寸寸的看,恨不得把那些泥土都翻过来,即便是这样,收获为零。许言准备放弃,抬头去喊易慎行的时候,发现他摸着墙壁上的划痕,皱眉思考,“发现了什么?”

    易慎行用手指比划着划痕的宽度、长度,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个土屋,应该也是兵部派人建造的。”

    许言大吃一惊,连忙凑上去看,这间土屋是挖掘而成,墙壁上留有铁锹、铁铲等等工具的痕迹非常正常,但仔细看却发现这个痕迹是有一定规律的,一条较深、较长的划痕会伴随着两条较浅、较短的划痕,有规律说明是被同一类型的工具造成的,难道这个时代会有工兵铲之类的特殊装备?

    “兵部的武库司不但管着兵备库,还有一卫兵马,主要负责所有与打仗有关的设备、军需等等,蟹岛上的那个仓库就是武库司着人建造的,平时征劳工盖房搭桥,若是需要保密或者紧急状况,就由这一卫兵马直接建造。他们有一种专门的便于携带的工具,和常见的铁锹形制相似,只是在铁锹头的反面还安装了一个∓mp;mp;#18822;头,使得他们即便只带了这一套工具,就可以完成掘土和运土两件事。这种工具就会造成土屋上的这种特殊痕迹。”易慎行说的很慢,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想,这件事越查越是复杂,应该让许言早些脱身。

    许言努力想想着这件和现代工兵铲有些相似的工具,犹豫着说:“你的意思是说,这间土屋是兵部秘密建造或者在战争期间建造的,知道这里的人要么是兵部的人,要么是和兵部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见易慎行点了点头,许言哀叹一句,这件案子,不但牵扯到东海、西蔺,这下子还牵扯到了朝廷,她如何破得了这种有重大政治影响的案子?“死者董会新的父亲是兵部尚书。”

    “董大人虽然性格强硬,但掌管兵部多年来屡屡建功,深得人心。”

    “性格强硬的人就有可能得罪别人,不但得罪同行,还对得罪外人,况且他任兵部尚书,恐怕在任上会有对东海或者西蔺开战的事,得罪这两国人也是太正常的事。”许言虽然做检察官,但毕竟不是专业刑侦人员,她完全没有勘察案件的经验,所有的这一切完全是基于她对犯罪心理的推论。只是,凭空猜测让一向以证据来办案的许言有些一筹莫展。“你能查他吗?”

    易慎行很坚决的摇头,“不过事关重大,若是卓相同意,可以查。”

    想到卓知非,许言有些胸闷,若是在洛州府开庭那一天,卓知非就能把纪嫣然放了,也就没有这么多事端了,让她一个外行人查案,简直是开玩笑。“嫣然怎样了?”

    “毛大人特地交代,她不会受苦。”

    因为没什么线索,两人边一边往外走一边聊天。许言问:“毛泰璋,是什么来头?他和卓相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怎么这样问?”

    “庭审那天,我见他二人虽然说话不多,但默契十足,眼神交流也很多,应该不只是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吧。”

    “卓相的父亲是毛大人的恩师,毛大人寒门学子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少不得老丞相的提拔照顾,你不要认为毛大人只是一府之首,他学问极好,几年前曾任国子监祭酒。”

    即便易慎行不说,许言也看得出来,毛泰璋是卓知非的人,不管他担任“教育部部长”还是“北京市市长”,都与卓知非的政治安排分不开。在这起有着政治原因、外交因素的案件中,皇帝信任的是卓知非,而卓知非信任的就是毛泰璋,表面上的许多事是做给别人看的,内里的许多事则是两个人的共同考量。而且,这考量也应该是皇帝明以淙的安排,这样重大的事件,即便是一品的丞相、三品的洛州知府,也无权专断。

    许言前前后后把案子考虑了一遍,多少有了些想法,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她问:“万寿节还有几天?”

    “两天。”

    许言吃了一惊,时间虽然有些紧张,但来得及,不管是谁做的案子,总归能够洗清纪嫣然的嫌疑,“我需要见嫣然一面。”(去 读 读 .qududu.om)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