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奇异的脸色，心里着急，脱口而出，“是不是该去调查一下？”
卓知非好看的眉毛挑动一下，“调查什么？”
“之前的一切都是推论，需要查实。”许言看着易慎行阴沉的脸，知道他在心里肯定是气恼自己这么着急开口，但案件急迫，容不得磨磨唧唧地等待，“去查万兽山庄的人， 24小时监控啊。”没有证据，难道靠推测来破案吗？她不是小孩子，早就过了看福尔摩斯的年龄，也不相信仅靠逻辑推理就能破案，之前能靠几句话降服韩伟，是因为他的心理异与常人，眼前这个案子明显是有缜密的安排和专业杀手的介入，不采取特殊手段根本就不可能取得有效证据，而对付韩伟的心理手段，对专业杀手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卓知非和易慎行都直直地看着许言。
“耶……就是跟踪，注意每个人的言行，但是……”许言偷偷瞥了卓知非一眼，见他脸色暗沉，完全不是以往温文的样子，“但是，虽然万兽山庄完全符合猛兽杀人的客观条件，但有几件事我想不清楚。”
卓知非点头示意许言继续说。
“猛兽杀人这样的特别方式，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地点突然为之，才可以做到一击即中，凶手若真是万兽山庄的人、目标也确实是皇上的话，先杀三个人让别人怀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许言顿了顿，又说：“据易统领讲，万兽山庄是北方接近国界的最大山庄，百余年来都安分守己，也曾与朝廷合作共同、抗击外敌，很难找到他们刺杀皇帝的动机。万兽山庄进皇城献技是百余年的传统了，这么多年都安分守己，突然有了这么的转变理由又是什么？所以我在担心……”许言犹豫了一下，她实在不想发表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言论。
卓知非声音淡淡地接口说：“有人借万兽山庄的名义行凶，或者说以万兽山庄做为挡箭牌。”
许言苦恼的摇头，“都只是猜测，万兽山庄也好，其他人也罢，都有可能。”
卓知非叹了口气，吩咐着易慎行，“在保障九门安全的情况下，把你的人全部撒出去，掘地三尺也要查到除了万兽山庄之外饲养猛兽的人。”
易慎行应了声是，又问：“万兽山庄不查？”
“不但要查，还要细查。”卓知非习惯性的敲着桌面，“不管行凶的目的是不是皇上，万寿节在即，不能出任何差池。明日一早你随我进宫，与皇上商议对策。”
易慎行拉着许言行礼离开，许言挣开他的手，“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了嫣然。”监狱那种地方，多待一分钟都是折磨。
显然，卓知非没心情也没精力搭理许言，淡淡地回了句“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就挥手让他们离开。
许言火气上涌，不懂法真可怕，“是洛州府衙有义务举证证明嫣然是凶手，而不是嫣然自证清白，府衙没有证据，嫣然就是清白无辜的，没有权力继续扣押她。”
“言言……”易慎行低声警告她的无礼。
卓知非听了许言的话，抬头，直视着许言的眼睛，眼里的锐利浮现，与他温润儒雅的脸完全不同。
许言不想退步，她参与这个案子完全是为了纪嫣然，救不出嫣然，她不是白白惹祸上身了一把吗？“白墨确实是嫣然饲养的动物，白墨也确实咬伤了人，但这只是民事责任，而不是刑事责任，又没有证据证明嫣然和其他三人的死有任何关系，你应该将她放了。”
“许言，你图什么？”卓知非微微叹了口气。
许言一愣，卓知非为什么这么问？
卓知非站起身走到许言身边，声音低低地说：“别人的命比你的重要吗？皇上命人查办此案后的第二天，任曦就来找我，说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下你。”卓知非当然知道任曦和许言的关系，任曦出面为表妹说话合乎情理，但他放下一身骄傲来求自己时候，眼里的情深意重，卓知非看得一清二楚。
许言表情讷讷，她没想到任曦为了自己居然来找卓知非。许言更纳闷的是，任曦和卓知非是什么关系？
卓知非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易慎行，他脸色暗沉，眼睛盯着地面，一语不发，易慎行对许言的情意卓知非当然看得出来，但他在感情上还是本能地偏向于少年时期就认识的好友，“任曦是我多年好友，我始终是站在他那一边。”
许言猛然醒悟，原来之前所有的一切，包括在洛州府衙卓知非对她的纵容，都是因为任曦，可他将自己拖进这个漩涡的时候又有没有想到多年好友的情谊呢？政客始终是政客，古往今来都是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所有可以牺牲的东西。许言心里的桀骜升腾起来，多年好友又如何？高居当朝一品又如何？卓知非都无权为了帮朋友干涉她的私事，还是用纪嫣然的生命来威胁。许言口气不自主地冷了下来，“我与曦表哥是表兄妹，我也站在他那一边。”为什么人人都觉得她和任曦是一对，人人都要撮合他们？“嫣然是我的朋友，我更愿意为她尽我最大的努力，甚至是拿出命来帮他，所以卓相不用威胁我，而我不会因别人的威胁而退却。”
卓知非笑着低下头，弯头在许言耳边，姿态暧昧地说：“你为了自保和柳儿一命不是甘心被威胁？”
许言连忙后退两步，退到易慎行身边，她很难忍受别人的亲近，即便是同性她都限制在一米开外，何况是异性，“卓相请自重。”
看到卓知非的言行，易慎行勉强能够恪守着上下级的基本礼节，弯腰行礼道：“卓相，夜深了，我与许言先告退。”
卓知非已经收起了脸上淡淡的微笑，点头说：“此事重大，今晚的事不可以对第四个人说起，她现在很危险，不可以离开统领府半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