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任曦不曾来找过自己,但许言的心却一直悬着,她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骗许崇道说自己因为落水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却没有勇气欺骗任曦,在她心里,任曦是自己的朋友。她不曾欺骗过祁菲,也不想欺骗任曦,只是该如何解释?难道跟任曦说自己是来自于千百年后的某抹幽魂?他会信吗?但找个什么借口呢?
柳儿走进书房的时候看到许言盘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用手中的书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脑袋。
“易统领来找您。”这个易慎行什么时候和小姐熟悉了,竟然大模大样的直接到院子里来找她。
许言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来了?案子有进展了?“快请、快请。”
柳儿皱眉看着许言,“小姐,你的衣服……”
许言不习惯古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虽然已经入秋,但秋老虎还是很毒辣,许言就只穿着中衣,虽然不露半分肌肤,但……她微微叹气,“帮我找套可以见人的衣服吧。”
在柳儿帮着许言换衣服的时候,她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像个木偶一般任由柳儿摆布。易慎行给人的感觉,其实和许言给人的感觉颇为相似,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而易慎行偏白的肤色更是让许言想到一种不属于人类的人类——吸血鬼,他应该是有着更孤僻、孤傲的个性。可是,许言思索着,他为何会来找自己呢?因为自己那日的“奇言”吗?许言多少有些后悔,她自己性格偏激,冷硬,偏好和阳光外向的人交往,易慎行这种个性的人,会让她自己更消极。可是,再转念一想,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追逐某类女性的变态杀手,她许言怎么能真正的不管呢?况且,理论上讲,她许言、柳儿,甚至是纪嫣然都是杀手的目标。从这个角度,许言也不能不管,权当是自卫吧。按说这个时代男尊女卑,许言作为一个弱女子是没有认可能参与案件的调查,既然易慎行主动找上门,她就“就坡下驴”吧。
易慎行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许言。她似乎偏爱素色的衣服,今天穿了套月白色的罗裙,衬得一张脸越发的白嫩细致。已经不见任何病容,只是她姿态懒懒的,斜斜地靠在软榻上,看到他进来,只抬了抬眼皮,吩咐柳儿,“倒茶去。”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高级军官,都不会容忍许言这样的无礼,虽然只见过易慎行两次,但许言就是知道他不在意这些繁缛节,既然他也不在意,自己又不喜欢,何必要惺惺作态的行礼?况且,她对这个时代的礼节又不怎么懂。“易统领找我是因为案子吗?”
易慎行点头,却是问:“你身体好些了?”看许言的脸色红润,身体应该是恢复了。
许言轻轻嗯了一声。
易慎行略一犹豫,说:“我此次来,是想请你帮忙……”
很显然,易慎行不是个善于与人交往的人,他明明是来求人,却是一副清高的模样,眼神里写着满满的不耐。许言看得清楚,不由失笑,说:“易统领,有话直说。”
易慎行略有些讪讪,他虽不是那种看不起女人的人,但来找一个女人帮忙实在是让他自己都觉得不齿,只是破案期间在即,许言又能提供一些旁人想不到的线索,“你说的那些很有道理,但不足以找到凶手。”
许言细细回忆案卷资料,仍旧是扑克牌一般的木讷脸色,但实际上脑子在高速转动,寻找着案卷中的蛛丝马迹,“女人、虐杀、性侵、独居男人、刀、孩子……没有照片……”许言声音近乎于梦呓,易慎行耳力很好,听得清清楚楚,却无法明白每个词汇代表的意思。
柳儿给易慎行上茶的时候看到许言愣愣的盯着屋顶,嘴里呢喃着一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字眼,连忙走过去,拉了拉许言的衣角,“小姐……”官府的人,可不要因为言行的怠慢而得罪了。
许言满脑子都是案卷资料,很随意的甚至是下意识的拂开柳儿的手,柳儿着急的再次拉拉她,声音有几分急迫,坐在屋子里的那个人虽然只是四品官,但身居要职,可得罪不起,“小姐呀。”
“别烦我!”柳儿的手再次被狠狠的甩开。。
柳儿无奈转身朝易慎行行礼,“易统领,我家小姐……”
易慎行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过了好一会儿,许言才缓缓平视易慎行,问:“死者都居住在哪里?”
“五名居住在城北,相隔很远,一名居住在城西。”
“彼此之间是否有亲戚关系?”
“有两名是妯娌,其他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她们都结婚……都成亲了?”
“并不全是,成婚的只有两人。”
“有没有共同的亲友?”
“目前来看,没有。”
许言的眉头越皱越紧,六名死者除了同为女性、同样的身材较高、体格健壮,没有共同的人际关系,实在难以找到其他的共同点,难道凶手只是随意的杀人?不对不对,到底这些女人的什么特性刺激了凶手?有一个问题一直在许言脑子里盘旋,“她们,在事发前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易慎行浓眉一扬,他明白许言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若说同一个地方,应该是刑部大牢。”
许言眼睛一亮,“为什么去?去见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有一个人没去,就是第六名死者,但她的丈夫是狱卒。”易慎行是行动派,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立刻起身欲走。
“易慎行。”许言直呼其名,“你为什么来找我?”
易慎行根本不回答,脚步也不停,匆匆离开。
柳儿嘟囔一句,“年轻有为果然就傲慢许多,哪儿比得上曦少爷?”
许言却眼尖的发现,在自己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握紧成拳,然后慢慢松开。易慎行,谨言慎行,倒是个有趣的人。许言知道柳儿话中之话的意思,但她装作不知道,放松了身体,对柳儿说:“柳儿,我们也不能总是住在任府,去别院住几天如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