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庙中托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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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拿扇子的人道:“先生误会了,我们不是为了那个药丸,鄙人姓哈,唤作哈密立,是翁中堂的幕僚,这位是柳云飞,人们称他‘一掌柳’。现在也在中堂大人手下做事。”

    哈密立非常亲和,不像对他怀有歹意,那个一掌柳则是面若寒霜,不时搓着他的手掌,令冯黑望而生畏。

    冯黑暗思:“哈密立说有求于我,他能求我什么?不好了,我上次进人翁府救了俄国公使和达德洛夫,他们难道为这事而来?若是如此,只怕那个一掌柳要杀了我。”于是试探着说道:“上次小人只是偶尔遇到,只因那两个洋人挺够朋友的,就跟朋友出手救了他们,倘若有违大人们的意思,时下我跟他们略有些往来,你们若是找他们,小人可以鼎力相助。”

    他以为救了洋人,才使他们怀了仇恨,他话里的意思是可以帮助他们再次杀死那两个洋人,以弥补过去的罪过。

    哈密立道:“说到那件事情鄙人代翁大人谢过先生了,是先生救了我们翁府上下,当时我们都是意气用事了,没有想到里面隐藏的危机。”

    冯黑豁然想到了李鸿章,他那么大的官儿都怕洋人,听说朝廷更是怕洋人怕得要死,他们却要杀洋人,若是杀了事情就大了,说来确实是自己救了他们,顿时气焰高涨,说道:“那个洋人倒是挺讲义气的,有点儿洋宋江的味儿,因而我出手了。”

    哈密立道:“先生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俄国人不比东洋人,东洋人凶狠霸道,一心灭我中华,俄国人倒是挺有侠义之气,俄国人联合德法抗衡东洋人,救大清于水火,咱们岂可因为俄国人的一点粗鲁行为而坏了大事呢?何况若是俄国人翻了脸,东洋人将会更加肆无忌惮,那样的话我们大清朝廷就要面临着生死抉择了,想必先生已了解中间的关节了。”

    冯黑心花怒放,他是一个最擅长装腔作势的人,立即说道:“小意思,为了朝廷,为了我们中华,尽一点微薄之力理所当然,那rì我和几位朋友路过,看到你们怎么做起了这样的不轨之事呢?如何没有考虑后果?我们就出手相救了,先生不知,有些人还想不通呢?以为我们跟洋人打交道不像话,他们怎么知道我的用意?”

    一掌柳听了也肃然起敬,慢慢地垂下了高昂的头,说道:“狗头上的肉,那时都以为先生是李国,是李鸿章跟儿子串通起来的,盗匪绝师兄私下里派人调查了一番先生,你原来是个冒牌货,看你跟俄国人弄得挺热乎,还有你的三位狐朋狗友,也像狗皮膏药似的跟洋人贴得近,很好,你们这么做倒是一个很好的事情,经过中堂大人和赛诸葛哈先生的一番苦思,参悟出了一个大谋略。”

    冯黑心中一震,暗道:“他们其实早就秘密监视我了,还对我进行了调查,好险呀!幸亏这件事做得对他们有利,若是做错了,被这个一掌柳杀了都不知。”

    哈密立道:“时下我们应以民族大义为重,至于个人恩怨就要暂且放一放了,鄙人料定李鸿章现下一定心急如焚。先生不知,自从您出手救了俄国人后,许多人都认定是李国做的,一时传得纷纷扬扬,消息也传到了太后和皇帝那里,他们盛赞他的儿子为大清立下了大功勋,并恩准李国一路跟着父亲出使西方,李鸿章感到很骄傲和自豪,就顺势夸赞了一番这个儿子,皇上大悦,当即下旨要他带李国面圣,本来这也没有什么。

    “可是那个李国桀骜不驯,是江湖中人,一向讨厌父亲卖国求荣,在外他已不称李国,叫作孙正义,我料定他岂肯跟着父亲去见皇上?更不要说去国外了,何况他已几年没有归家了,先生可否听过李国的一些消息?”

    冯**:“我在徐州时,曾听那个大管家说过,他们也将我当作了李国,说我到徐州来铲除什么仇家。”

    一掌柳笑了起来,说道:“狗头上的肉,你不是跟着享了许多天福吗?当时让我和大师兄迷惑了,你装得倒挺像的,大吃大喝,还摸人家女人的屁股,跟人家亲嘴,差一点咬了鼻子,哈哈!”

    冯黑惊得几乎跪到了地上,自思道:“我的娘呀!他们是些什么人,我的事如何全知道?那时我却没有看到他们。”

    哈密立道:“冯先生,你可知晓?那个大管家回来后没有说先生的事情,却说是李国感念父亲的恩情,在徐州帮着剿灭了仇家,李国不辞而别,拿走了许多银两和那个药丸,李鸿章自是高兴万分,他不在乎钱,至于那个药丸,本来是用来献给太后的,也无所谓,不送就是了,他自认李国已变好?

    “加上本次救洋人,李鸿章也以为是李国改邪归正已无怀疑了,他就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大吹大擂,指望着这个儿子跟着一起出使,沿途保护父亲,因此倘若他找不到儿子,或者找到了李国不去见驾,他就犯下了欺君大罪,那是要杀头的。”

    冯黑忧虑道:“大管家为什么派人追杀我呢?”

    一掌柳道:“狗头上的肉,若是我,也会派人杀你,那个大管家在李鸿章跟前放臭屁说,在徐州的人是李国,结果你出现了,他撒了谎,一则杀你灭口,另一方面则是想得到那个药丸,你是不是已吃了吗?”

    冯黑不否认,说道:“我不明白,柳先生如何知道呢?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一掌柳道:“狗头上的肉,那是个好东西,吃了之后就会使你拥有三十年的内功功力,我扛着你进来时,感到你身上内力鼓荡,已知你吃了,你小子的运气堪比一次桃花运。”

    这么一说,冯黑模模糊糊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身轻如燕,又那么力大无穷了。

    令冯黑想不到的是赛诸葛拉他到了神像下的一个石台上,要他坐正了,竟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一掌柳怔了怔也过来跪了,那些站在庙门口放哨的人也都跪倒下来,听到赛诸葛说道:“请先生受我们一拜。”

    冯黑惊慌失措,赶忙起身来扶他们,赛诸葛不起,说道:“请让我把话说完,我自会起来,我这么做是请冯先生做一件顶天立地的大事,为了大清的存亡请先生委屈一下,帮助李鸿章完成出使西方的使命。”

    他看到赛诸葛情绪激动,热泪盈眶。不由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身子往下一滑也跪下来,一掌柳也流出了泪,只听赛诸葛又道:“几十年来大清受尽了西洋人的欺辱,割地赔款,令人痛心,呜呼哀哉!吾堂堂中华,五千年的明,难道要灭亡吗?不能,还有吾等子民,吾等要奋起,吾等要使吾中华崛起,吾等身负使命,定当以死报效吾国。

    “追其原因,皆因我大清闭关锁国,国穷民弱所致,这一次朝廷上下,一致将希望寄托在李鸿章出使西方列强的身上,就是希望‘以夷制夷’的方略能够得到实施,若是如此,则是我等之幸事,大清之幸事了;只要能有二三十年无有外患,能够使当今圣上腾出手来实行变法,推行新的国策,就像东洋人的‘明治维新’那样,使我们的国家变得国富民强,不再遭受外侮欺辱,便是我们民族之福了。

    “翁大人虽然暂时受到了朝廷的责罚,但他深明中间的大义,叮嘱我们请先生帮助李鸿章,假充他的儿子,摆平他目前的困境,使他平安出使,并请先生一路助他成功大业。”

    冯黑不懂什么民族呀!什么朝廷呀!又什么俄德法等狗嘶猫咬的事情,他只听明白了一件,要他扮作他的儿子一路跟着李鸿章西去。

    他见二人泪出如雨,情感浓烈,好像比爹娘死还要难过,感到自己若是不跟着做做样子很不像话,他猛烈地挤眼,那泪水就是不出来,便捂了脸,光打雷不下雨地大哭起来。一时哭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他记得他这么嚎叫一生中也不过两次,一次是他心爱的狗大黄死了的时候;另一次是被李二疤捅了一刀子,他告到了官府,不过那次他那么哭是为了博取别人同情的。

    赛诸葛和一掌柳反而觉的不好意思了,扶他起来,赛诸葛安慰道:“先生嫉恶如仇,深明大义,是我等学习的楷模,请先生不要过于为国忧心了。”

    一掌柳倒是挺细心的,给了他一块擦泪的布,那布油腻腻的,又有一股臭脚丫子味,气得心里大骂了他半天。

    冯黑停止了哭,没想到一掌柳又哭起来,冯黑赶忙将那臭烘烘的布还给他,劝他道:“节哀吧!”这一个词汇是他前两天路过一家丧事的人家学来的,他感到绉绉的,很不错,一直想用,终于找到地方了,显然他用得不对,赛诸葛看了他几眼。

    冯黑想道:“若是当李鸿章的儿子倒不是坏事情,他是个大官,跟着他必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年纪大了,若是死了,可以分到不少东西。”就提出自己疑问道:“若是李国跟着李鸿章去呢?”

    赛诸葛道:“不会的,李国绝不会跟着去的。我料定,李鸿章为了不违抗圣旨,最终将会请你来顶替李国,先生,我们拜托您了。一路千难万险,长途跋涉几万里,只希望能够完成朝廷的外交方略,帮助圣上脱离困境,实现中华振兴。”

    冯**:“放心好了,我会尽心尽力的,不就是到西天取经吗?我就是孙悟空。”

    一掌柳的眼睛哭红了,他正在用那个破布擦着脸,大叫道:“狗头上的肉,非常对,只是你不是个猴子。”

    冯黑笑了,赛诸葛也笑了。

    正在这时,门外来了一匹马,一人从马上跳下,闯进来道:“报告哈先生,我们发现了李国的行踪,他已从**出来赶往城外了,好像李鸿章也赶着过去了,又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也在往城外去了。”

    一掌柳道:“狗头上的肉,我的师兄不愧是盗匪绝,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了,李鸿章的老婆竟然在**里,他的儿子也在哪里出现了。”

    赛诸葛道:“走,我们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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