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铁青着脸看着杨忠孝,如果不是还有几分休养,李夫人怕自己早就已经在杨忠孝面前破口大骂了。
邓元吉忽然开口:“你知道烟雨姑娘准备和谁订婚吗?”
杨忠孝顿住了下一步的动作,一双眼睛宛如利剑一般扫过,邓元吉禁不住心中一怯。旋即是一阵羞怒,自己对上的不过是一废物罢了,怎么会怕了的?
邓元吉发出一阵渗人的冷笑声,说道:“是程相公家的二公子——程衙内,你杨忠孝算什么人物的?程衙内拔出一根脚毛都比你大腿粗,伸伸手指都能够像碾死蚂蚁一般的碾死你!”
杨忠孝脸sè平静的看着邓元吉,说道:“是吗?”
邓元吉有些怔住了,杨忠孝这家伙是怎么了?他难道真的不明白程衙内的地位之于他有多高吗?程相公可是河北路的安抚经略使,虽然不能够说是一方诸侯,但也是权力极大的地方大员,对付杨忠孝这么一个小小的监生,都不需要他开口了,一个眼sè就足够至杨忠孝于死地了。
杨忠孝转身到茶几上,从袖子中掏出一支鹅毛笔和一卷白纸。
烟雨忽然间开口,说道:“二郎,何必呢?你是一个好人,但更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用意吗?”
清脆的声音,此刻却变得如此的刺耳。
杨忠孝蓦然发出一阵凄然的笑声,转过身来,那张清秀的小脸,现在却是狰狞而恐怖,……
“啊!”烟雨被杨忠孝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
李夫人也吓得站起来,喝道:“杨忠孝,你想干什么?”
邓元吉悄然退后几步,如果这家伙发狂了,可万万不要和他拼了,伤到那里都是亏大了的!
杨忠孝凄然冷笑道:“我想干什么?我还能够干什么?”
杨忠孝豁然拔出腰间的短剑,这本来是士子装饰的,不过杨忠孝的短剑可是开了刃的,锋利异常。
两名家仆立刻冲上来,站在满脸惊容的李夫人和烟雨跟前,各自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约莫尺许长的枣木棍。
母亲李氏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孝儿,快住手!”
杨忠孝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何必如此担心呢?我杨忠孝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我杨忠孝在这里起誓,今rì之侮之辱,他rì十倍还之!”
说罢,杨忠孝便豁然转身挥笔书写,身后蓦然在短剑上一割,鲜血立刻洒出来,点点落在宣纸上,白sè的纸张上化作一点点的红sè,红的刺目,红的惊心。
杨忠孝一手掌拍在宣纸上,昂然道:“你们想解除婚约是吧?我杨忠孝就成全你们,这是休书!拿着他,滚出我们杨家的大门!”
说罢,杨忠孝便捻起血手印休书,走到李夫人面前,一甩过去,冷眼以对。
李夫人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休书,看着休书上触目惊心的红,还有那湿润的触感,登时感觉一阵恶心。连忙将休书抛到一仆人怀中,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我们走!”
“等等!”杨忠孝蓦然喊道。
李夫人转过身来,有些惊恐的看着杨忠孝,情绪有些失控的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杨二郎!”
烟雨目光略带哀求的看着杨忠孝。
邓元吉这家伙早就已经有多远躲多远了,他实在给杨忠孝的反应个吓倒了。心中有些后悔,这样的人物,要么英年早逝,要么定然会成为名震一方的大人物。自己今rì为了那么几贯钱而得罪他,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
杨忠孝看了一眼放在边上茶几的金元宝,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厌恶。“把这些也带走,杨家虽然不算有钱,但也不会拿不属于自己的钱!做人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命,但不可以没有骨气!”
李夫人看了一眼托盘,咬了咬牙,说道:“我们走!”
烟雨扭头看了杨忠孝一眼,一声微弱的叹息悄然响起,风吹起丝丝黑发,留下美丽的背影。
两名仆人也有些屁滚尿流的,拿着托盘狼狈跟在自己的主子后面离开。
母亲看着杨忠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孝儿……”
杨忠孝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霍然跪下道:“娘,孩儿不孝,还要让娘受到如此屈辱!”
虽然被解除婚约的是杨忠孝,但作为家长的杨富贵也母亲,面子上又怎么可能过得去呢?附近的三姑六婆定然有了好的谈资,母亲这些天,怕且都不敢出门了。
母亲摇了摇头,走上前,宠爱的抚摸着杨忠孝的脑袋,喃喃道:“这事情岂能怪你呢?比起我们这些老人的面子来,娘更在乎的是孝儿你。快起来吧,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了,再说其他事情吧!”
忽然间注意到杨忠孝那血淋淋的手掌,母亲立刻紧张起来,连忙关切的扶起杨忠孝。
杨忠孝心中更是痛恨李夫人一家,和内疚自己给父母带来的耻辱。唯恐母亲担心,杨忠孝很顺从的去包扎了一番。伤口是杨忠孝自己割的,很有分寸,别看血流了不少,实际上却没有伤到什么。
包扎好了,杨忠孝劝慰了母亲一番,他知道还有一个人等着他。
杨忠孝推开雕花木门,跨步进入书房。这个书房不是他的书房,而是父亲杨富贵的书房。书房中放着三排书架,书架上的书籍琳琅满目,从纸质的,到竹简的,再到锦布的都有。不过杨忠孝知道这些都是父亲杨富贵买来装点门脸的,这书籍上的书,父亲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过。
父亲杨富贵就坐在居中的紫檀木打造的书案后面,一双略显浮肿的眼睛,此刻却是如此的锐利。
杨富贵平静开口问道:“休了?”
杨忠孝把雕花木门掩上,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杨富贵点了点头,说道:“休了也好,我早就看出来,烟雨那孩子不是一个敢于寂寞的人。好好读书吧,这事情不要想那么多了。应天府乃是我郑朝学圣地,本来已经有准备让你去的了,这次便刚好顺水推舟了。你便到那里书吧!书院为父已经联络好,是鼎鼎大名的应天书院。”
PS:抱歉!广州这段时间暴雨频发,木木今天出门没有带雨伞。碰上暴雨了,冒雨跑回来,结果浑身发冷。洗了个热水澡也没有什么效果,感冒了。吃了药,人就躺在床上挺尸,到现在才艰难爬起来。第二更得在凌晨三点左右才更出来,现在还得爬会床上挺一下尸,休养一下jīng神。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