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的真是奸诈,连小孩子都要骗。幸好自己跟着呢,不然扶疏可不要吃大亏。
“有什么打紧——”扶疏抬手抹去笑出来的眼泪,语气里是满满的依赖,“我才不怕呢,反正有商大哥在,凭他是谁,都别想坑了我去!”
却不知身后铺子里的掌柜这会儿也是气苦不已——本想着骗小姑娘这不过是普通的山菌罢了,哪知旁边的那叫花子竟伸手抄过来自己正在读的神农山庄所刊印的农学典籍,一下翻到有关云灵芝记载的那一页,逐字逐句的辩驳,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愣是被驳得哑口无言!还以为这叫花子不过是运气好,八成随手一翻恰好找到那一页,自己不服气下,又拿了几本过来,哪知道书籍还没离手呢,人家竟是张嘴就把记载云灵芝的页码点了出来。
事已至此,掌柜的终于明白,自己是遇到行家了!只是这云灵芝可是好东西,自己不收,有的是人抢着要,只得一面哀叹晦气,一面老老实实的把差的银两双手奉上。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年头,连要饭的也这么厉害了吗!
还有蹲在自己这铺子前一直哈哈大笑的小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给自己留面子啊!
刚要出来撵人,扶疏却是有所察觉,赶紧跳起来偕着商岚快步离开了。
大笑过后的扶疏两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小脸儿也格外的光彩照人,那般洒然自信的模样令得商岚神情越发柔和,定定的看着扶疏,喃喃道,“我总有不在的时候,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这样,等我得空了教你,你这么聪明,又有什么东西难得倒你?即便一时忘了——”
却忽然顿住,脸色一下惨白,便是眼睛也一瞬间红了——实在是丫头方才那般开怀大笑的样子像极了扶疏……
“商大哥——”扶疏轻轻晃了下商岚的胳膊,只觉胸腔里闷得难受。什么一时忘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师兄定是一时恍惚,把陆扶疏当成了上一世的姬扶疏。
不是没想过和大师兄坦白自己的经历,只是扶疏却也明白,以大师兄的性子,怕是立马就会和神农山庄决裂,而自己目前别说保护别人,便是自保也是有很大难度!
即便是身怀绝技的青岩,都被坤方之地的贼人整到这般悲惨境地,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师兄?
权衡利弊,扶疏还是决定瞒着商岚,只是瞧着商岚过去这么久了,还会对自己的死耿耿于怀的样子,心里却仍是凄楚难当。
商岚却是会错了意,碰了碰扶疏的头发,有些歉疚道:
“对不起,大哥方才有些走神。”
迟疑了下又道:
“大哥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你,总会想起我妹子——”
“大哥的妹子吗?”扶疏吸了下鼻子,勉强把胸中的酸涩咽了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呀,嗯,”商岚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我妹子,很聪明的。你不知道,她有多厉害——”
嘴角慢慢漾起一丝无比自豪的笑意:
“我们庄子里的书她都全部能背下来呢——”
这句话倒没有夸张,扶疏本就天资聪颖,农艺方面的领悟力又特别强,虽是十八岁时便即早逝,仍是留下了好几本被后世农学家奉为圭臬的经典著述。至于其他农学典籍,但凡神农山庄所有,姬扶疏的脑子里便有,是山庄里有名的“活书橱”,庄里的弟子有什么不清楚的找她询问,扶疏立马就能把相关的书籍名字、页码,甚至第几行都准确无误的报出来!
……
“商大哥,咱们去这里面看看!”扶疏忽然站住脚,率先转身往一间明显很上档次的成衣店里走去。
商岚愣了一下,忙伸手拽住——虽也不甚通俗物,却也能看出来,这家店明显比旁边的几家要富丽堂皇,里面的衣服八成也是贵的紧。
慢说自己并不须做衣服,即便要做,也不必非要进这样的店,旁边的小铺子也是很好的。
“就这家。”扶疏的眼睛在商岚的褴褛衣衫上顿了一下,声音就有些发堵。
扶疏选这间云绣坊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神农山庄地位尊崇,朝廷特意诏令专门的布衣坊进贡布帛,那些布帛和精美的绫罗绸缎自是不能比,却是最适合田间劳作的人穿着,不止耐磨,而且透气性特别好,相对来说,还较轻便。
别说商岚,就是庄里的仆人,每年都能裁上几身这样的衣服。
再瞧瞧商岚现在的衣服布料,明显是坊间最常见不过的粗布,结实自然是结实,却一点不透气,一旦出了汗就和刷了一层糨子般硬邦邦的了。就像商岚此刻,衣服沾了雨水后,即便已经干了,穿在身上却依旧和披了件铠甲相仿,若想变得柔软些,除非浆洗的时候放在大青石上用碾衣砧用力的捶,只是商岚痴迷于农艺的性子,哪有时间打理这些?
至于山庄里惯常用的那种布料,自己记得不错的话,也就这云绣坊里还有——因比起一般的粗布衣服来价格确实要贵的多,普通的农家又大多自己会织布裁衣,买的人便很少,倒是这云绣坊,因店面够大,一般各色布料都很齐全。
竟是不容置疑的拉了商岚就径直往云绣坊而去。商岚顿了一下,一瞬间,竟是有些失神。
却不知两人前脚进了铺子,对面酒家二楼的窗户就一下推开,陆家成神情阴沉的盯着两人的背影——
自己没看错?陆扶疏竟然和一个叫花子一块儿进了云绣坊!别人不明白,自己可是清楚,也就连州城数得着的人家才能买得起云绣坊的衣物,那叫花子不用说了,这陆扶疏又是从哪儿得来的钱财?
当初被老婆捉奸后自己悄悄打听过,有人亲眼见到陆家和陆扶疏兄妹二人从董静芬铺子对面的胡同中走出来,虽然陆扶疏年纪还小,陆家成就是直觉,从自己被抓进军营到最后被老婆当场抓奸,这小丫头怕是都脱不了什么干系!更不要说之前董静芬那贱人亲口告诉过自己,陆扶疏这死丫头还拿这件事威胁过她!
前儿个把陆家宝送进监狱,却不见这丫头的影子,今儿个合该她倒霉,竟是在这儿被自己碰上了。
扶疏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倏地回头,正好和陆家成视线相撞。
陆家成毫不避讳的冷冷一笑,缓缓关上窗户。
“怎么了?”商岚跟着回头,却什么人也没瞧见。
“真是倒霉,怎么一回来就碰上他。”扶疏皱了皱小鼻子。自己就是和大房的人犯冲?刚刚在山里差点儿被陆家平推下悬崖,这才刚一进连州城就又碰到了陆家成。
又想到陆家成豢养的那几头恶犬,不由后悔,昨儿个采云灵芝的时候,怎么忘了顺手摘些莲须草回来,那种草于人无碍,偏是狗的克星。
“他是谁?”商岚于别的事情上或许不太灵光,对扶疏的情绪变化却极为敏感,“你,怕他?”
“我倒不是怕他。”扶疏嘟了嘟嘴,“就是他喂了几条大狗——”
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想到小时候差点儿被那恶犬咬断喉咙的情景,扶疏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那些狗,咬过你?”商岚神情顿时有些阴沉,要是那些狗真咬中扶疏的脖子……商岚简直不敢想!
从怀里掏出一把草递过去:
“拿好。”
扶疏愣了下,转眼大喜——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竟是莲须草!除了莲须草外,还有克制其他野兽的几种草儿。
扶疏欢喜的接过来,很是宝贝的揣进怀里——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自己当初集齐这些草儿又先后移栽到云灵峰也是花费了些时日的,大师兄竟是一下就采集了这么多种。
有了这些东西,自己才不怕陆家成呢!
开心的抬头想要致谢,却正触到商岚有些深思的眸子。
“怎么了?”扶疏有些莫名其妙。大师兄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可是有些古怪啊。
“这些草儿,扶疏也是识得的?”商岚看着扶疏的眼睛道。
“啊?”扶疏愣了下,旋即有些心虚,也是,自己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说也不应该懂那么多啊!忙摇摇头,“商大哥送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了!走,咱们去看衣服。”
两人再出来时,商岚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绣有几竿翠竹的雨过天青色袍子,商岚本就秀挺,穿上这件衣服后愈发衬得人如劲竹翩然。
扶疏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商岚一番,神情满意至极,自己大师兄可不就应该是这般风度翩翩的样子。
“好了,商大哥,咱们走。”
商岚却是没有说话,一径直愣愣的盯着扶疏,看的扶疏心里直毛,小心翼翼道:
“商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件袍子?”
明明自己记得清楚,大师兄惯常穿的就是这样的料子,便是颜色和样式,自己也是完全按照大师兄的喜好选的。
啊呀,不好!
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试问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把对方的生活习惯揣摩的这么透彻!
商岚的眼睛从扶疏瞬间涨红的脸慢慢下移,果然不出意外的看见正无意识的拼命绞着衣襟的一双手,只觉心里翻起一阵一阵的惊涛骇浪——
明明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为什么,竟然这么像!
正想要问什么,一阵狗吠声忽然从身后传来,扶疏一怔,上前一步挡在商岚身前。
却是两条恶狗正箭一般的朝着商岚扑了过来。
“扶疏——”商岚也瞬间回神,正好看到两只恶狗张大的嘴巴里锋利的犬牙,神情瞬时有些扭曲,忙揽住扶疏想往后退,却被后面的砖头绊了个正着,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同一时间,一个白面馒头“咚”的一声扔了过来,正好砸在商岚怀里,陆家成的声音随即响起:
“臭要饭的,竟敢抢我的馒头——”
虽然不知道陆扶疏从哪里弄的钱又缘何要帮一个臭要饭的置办新衣,陆家成却很快有了主意——
再怎么穿上新衣,叫花子还是叫花子,即便被自己的狗给咬了,那也是咎由自取!叫花子抢自己的馒头然后被狗咬伤,这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吗?
自然,要是还顺便撕咬了陆扶疏,那也是情理之中,有自己已经成了贤王座上宾的大哥陆家平撑着,自己就不信了,还有人敢找自己麻烦不成!
最好能咬得陆扶疏这丫头血肉模糊,自己也算先提前收点儿利息!
“啊呀——”经过的路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真被那两条大狗咬个正着,地上的两人轻则多几个血窟窿,重则,连命说不定都得搭上。
哪知一声惊呼未毕,那两条跃起的狗忽然从空中坠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身子痉挛了几下,突然就一动不动了。
正准备看一场好戏的陆家成一下就懵了——这两条大狗平日里可是连陆家大傻也不怕的,何至于突然间就被个叫花子吓成这般怂样。
商岚已经扶着扶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扶疏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小脸,忽然转身朝着陆家成大步而去,抬手照着陆家成就是狠狠的两个耳光: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容恶犬行凶,你好大的胆子!”
陆家成简直被打的有些懵了,还没醒过神来,又被商岚朝着肚子用力的踹了一脚。
常年劳作,使得商岚虽是外表看起来像温的书生,实则很是有一把力气,这般蛮力击打,直把陆家成揍得五脏六腑都好像搅到了一起,一下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旁边两个陆府仆人才醒过神来,忙跑过来扶起陆家成,再去看那两条恶犬,竟是已经没了气息。
“死了?”听了仆人的禀报,陆家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这也太邪门了?竟是连狗的尸体也不要了,带了两个仆人就仓皇离去。
扶疏也是一怔——
莲须草何曾霸道到这种地步?自己记得不错的话,莲须草的气味也不过是能驱逐恶犬不敢靠近罢了,怎么会厉害到一靠近就死翘翘的地步?
还没想通个所以然,就被商岚扣住手腕,厉声道:
“你,竟是一点也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不怪商岚生气,方才眼睁睁的瞧着那恶犬锋利的牙齿对准扶疏纤细的脖子时,自己几乎吓得魂儿都飞了。
这小丫头,不说自己先躲开,竟还敢拦在自己面前。
“商大哥——”扶疏吓了一跳,实在是商岚的脸色太难看了,简直和上一世自己倒下时看到的情形有的一比!忙小声道,“你忘了,我身上有莲须草……”
“再有莲须草又怎样?”商岚却是丝毫不认同,“给你莲须草,是让你我不在的时候护身,你倒好,还逞起英雄来了!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护着!”
“我——”扶疏一时语塞,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难道那两头恶犬的死,其实和大师兄有关?却是愈发糊涂,明明记忆里大师兄没习过武啊!
却是不敢争辩,只得唯唯诺诺的小心认错。
商岚本来准备就此和扶疏分开的,这会儿却打定主意还是亲自送回去才好,这般不自量力的性子,可真是让人头疼。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陆家,陆清源和陆家和正好都在,看见垂头丧气的扶疏进了院子,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看扶疏眼睛都红了,家和心一下揪紧,直觉一定和后面沉着脸的男子有关,忙护住扶疏,看向商岚的神情充满了戒备。
陆清源毕竟见得多些,见此情形心一下提了起来——不是说扶疏去军营里服侍什么公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不说,后面那人的模样,明显是押解一般,难不成是女儿也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忙诚惶诚恐的站起来:“这位爷,小女可是有什么错处——”
商岚一惊,立时明白对方应该就是扶疏的爹爹,竟是用这种惶恐的语气说话,明显是被自己给吓着了!顿时有些无措,忙摆手:
“那倒不是,扶疏很乖的——”
很乖?很乖你还那种表情!只是这会儿却不是吐糟的时候,扶疏忙冲怒目而视的家和和点头哈腰的陆清源摆摆手:
“爹,大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商岚商大哥。商大哥可是神农山庄的高人呢!你们看——”
说着拉开褡裢,把里面几张银票掏出来,又把剩下的几朵云灵芝取出来,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
“呶,这是云灵芝。至于这些银两,是我刚才和商大哥一块儿卖云灵芝换得的!”
于商岚听来,他方才确然是陪着扶疏卖了云灵芝,听在陆清源耳里却明显变了意思——
这位商爷来自天下闻名的神农山庄,还指点女儿采了那么多云灵芝?!
抖着手拿起桌子上的银票,眼睛一下直了,竟是一百两,而且,还不止一张!
双膝一软,差点儿跪倒,手忙脚乱的拿起桌上的银票就往商岚手里塞:
“这些银票,小老儿万不敢要,只要商爷,只要商爷为小老儿做主就好!”
“啊?”扶疏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家里竟是萧条的紧,但凡值钱一点儿的家当全都没有了,还有自己的那群羊——
“爹,二哥,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哎——”听说商岚是神农庄的高人,陆清源眼里终于有了希望——
“扶疏,是爹不中用……咱们家的小农庄被人给毁了,他们还抓走了你大哥——”
“我大哥?”扶疏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忽然想起方才跋扈无比的陆家成,“又是陆家成?”
“唉!”陆清源重重的叹了口气,暗暗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的要回这祖宅。
还以为能得到庇护,却没想到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竟是眼睁睁的瞧着长子被关到牢里。
“你不知道,你大伯家的家平现在混成大人物了——”提到陆家平,陆清源舌头都有些打弯。
本以为家宝的本事就是厉害的了,却没想到大哥家那个本来任事不成的家平,却摇身一变成了神农山庄的高人,这还不算,还和一位王爷交情好的紧!
本来家宝正在农庄里忙活呢,陆家成就带了一群衙门的人呼啦啦围了过去,说是那王爷把这庄子给征了,然后就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乱踩一气,家宝看他们闹得不成话,唯恐把给军营养出的草药给糟蹋了,就忙忙的上前阻拦,哪知被狠狠的打了一顿不说,最后更被带走,说是忤逆王爷,又和神农山庄作对,直接关进了大牢里!
……
“这位大人,我们家家宝委实是个老实的,您老可一定得帮帮我们把家宝给保出来啊!”说道最后,陆清源已是老泪纵横,“我们不过是小老百姓罢了,怎敢和神农山庄作对,求爷帮着我们去陆家平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就说只要放出我儿子,就是这会儿赶我们走,我们也认了。”
“您说,王爷?”扶疏眼前闪过齐灏的影子,直气的小脸通红。这个齐灏,当真可恶至极,亏自己救了他一命,他倒好,派人把自己兄长抓了起来!“那个齐灏,竟是这般不堪之人吗?!”
“陆家平这个混账——”商岚脸色铁青,神农山庄是什么所在,万没想到竟也会有鱼肉乡里为非作歹的一天!
“敢在背后说神农山庄的坏话,真是活腻味了!”门忽然被推开,陆家成带着一帮衙役耀武扬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说神农山庄的坏话?”扶疏简直要气乐了,真是无法想象,竟有人指着自己这个神农山庄的当家人,啊不对,是前当家人,说这种话!
“还不承认?”陆家成得意的一笑,最后恶狠狠的一指商岚,“谁人不知,我大哥陆家平现如今可是代表着神农山庄!你们刚才在背后编排王爷和我大哥的话,我们可是全听到了!”
有什么邪术又怎样?只要官府出面,让你们一个个都去吃牢饭!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商岚:
“还有你,明明一个叫花子罢了,竟敢冒充神农山庄的贵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又指了指扶疏放在桌子上赏来不及收拾的银票和云灵芝,对旁边的捕头大声道:
“张大人,我就说我家狗死的蹊跷,没想到却堵了这么一窝江洋大盗——那般高明的手段,怪不得偷了这么多好东西!”
那捕头当即会意,把这些人抓起来的话,这银票和云灵芝就全成了贼赃了,自己可是发了一笔横财。
一挥手就想让人上去抓人。
“你们敢!”扶疏大声道,神情讥讽的朝着陆家成一笑,“原来陆家平是你的哥哥啊!真是不巧的很,我今儿听了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叫陆家平的人本事不济,差点害了贤王爷不说,自己也掉到山崖下摔死了,原来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就是你哥呀!”
又一指商岚:
“还有啊,睁大你们的狗眼瞧仔细了,我商岚大哥才是神农山庄真正的高人!”
“你,胡说八道——”陆家成神情瞬时狰狞,这个臭丫头,死到临头还敢诅咒大哥!还敢拿这个假货威胁自己!抬脚就想踹扶疏,却被商岚眼疾手快一拳砸翻。
旁边的衙役唬了一跳,呼啦啦围上前就想拿铁链锁了商岚。
陆清源吓得两腿都是抖的,老天爷,难道这位商大人果然是冒充的?不然,那些衙役怎么敢连胆大包天到连神农山庄的贵人都敢锁拿?
“你们干什么?”院门却一下被推开,几个威风凛凛的劲装汉子正站在门前,看到里面乱成一团的情景明显一惊,上前就挡在了商岚身前,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往张捕头眼前一伸: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神农山庄的商公子无礼?”
那张捕头定睛看去,好险没吓哭了,竟是大内侍卫的腰牌!又联想到前几天确是有神农山庄的姬青崖公子和两位钦差来至边关,难道这个商岚根本不是陆家成说的叫花子,而是,真真正正的神农山庄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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