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句话的构架极大,立意也尤其深远,当初张载出这四句话时,正直仕途不顺,专心做学问,此四句话却是道尽了他的平生之志,那便是以礼兴国家,但是刘成如今盗用了去,却是让这四为句展现出了更胜以后的光彩。
不过一载时光,当rì刘成所著述的《三字经》和那《三字经注解》已经被士林推崇为蒙学圣经不假,甚至已经有人在私下里传言其不亚于“诗”“书”了,诗书乃是何物?天下士林之人乃敢有不知或者言其不学诗书的吗?定然是没有的。
这往圣一说,却就是不过如此了,要继承往圣的绝学,毫无疑问,诗书是要jīng通的,而且要有所增益,但是这士林书生还要被称道是“腐儒”,自然是少有创新的,《三字经》可谓是刘成蒙学开山之作,自然算得上是创新。
这序跋中所做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意境博大,志气高远,胸怀更是海阔天空一般无人可及,纵观古今,也只有往来的圣人才比得上了。
刘氏子年幼,但天资卓尔不凡,诗书无所不通,众人却只好以“亚圣”之名冠之,刘成却是借了天下人的胆子抢了孟圣的头名了。
不能说这天下士林之人都是好心的,刘成以十二岁的少年人能作出《三字经》不假,能写出“新丰美酒斗十千”的华美诗篇亦不假,“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此等词拈手可来,更不论年幼时便能写出“物是人非事事休,yù语泪先流”这等令人一咏三叹,再咏再叹的绝世之作。
但是往来古今多少年,虽不是才子遍地走,不过这天才却是年年可有,岁岁皆出,只不过这茂林的刘氏小郎君更加聪颖几分,无论如何,这稚龄的童子虽能写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惊世之句,但是却总是令人有些不好相信他能读懂这其中的意旨。
毫无疑问,这位士林的士子就是冲着此道而来的,众人闻言也皆是热切地看着热闹,人论,多数都是有着些火气的,自上古时以来,就是无第一武无第二,年少之人自然是存着几分好强争胜的心思的,在座的数十余人,除却荀家的那位低头不语的荀大郎已经讨教过刘成的学识以外,皆是如此。
刘成静坐于木榻之上,此时他倒是有些晚悔没有将那四脚的凳子早些推广开来,要不然也不用受这洋罪了,时下这跪坐风行一时,实在是不利于血液流通,刘成虽在此间长了七八年,却也少以如此姿势坐卧,如今却是没想到竟要如此这般还不知道要到何时,当下心里也只得暗自叫苦,脸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无所表露。
闻言,也不好再去挂念家中的那竹凳了,嘴角轻扬,腹中便已经有了答语,只是其中的言辞还有待一些斟酌,众人见他一副老僧入定般的模样,神情淡然,面含hūn风,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缱绻层叠,看得一阵迷糊,倒是不知道这天下少有的天才之人到底有何辩解,殊不知,刘成已是在片刻之间斟酌好了词句。
“学兄问得甚好,成年少粗通经学诗书辞章,不敢说穷尽往圣绝学,却经略了天下诸多大家的人生事迹,古有三皇五帝,今有当今天子,上有周天神灵,下有厚土圣贤,再多一些,上至士族豪门,下至庶民百姓,无一不是心怀志向,凭就是那行乞之人,也有保暖之思,此所谓人yù。
人yù可杀否?曾言:人之初,xìng本善,xìng善或是xìng恶暂且不论,但是这人yù是可杀的,何以杀人yù?圣人言:教化之以万方,使其明礼见xìng。
少年者,自幼当学习诸子百家之言,遍观天下疾苦,领略古之君王皇朝兴衰更替,借古明今,方才知创业之艰,守业之难,方知天下黎民之苦,方知天子皇恩浩荡。
吾言:为天地立心,乃是坚守本心,通晓天下万物秩序,以理行天下,万物皆遵从;为生民立命,乃是知其所行,知己所言所为,天下人当通晓生之义理,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往圣继绝学,乃是人间至理,各位学兄在此道中较成所为更多更jīng,吾不及矣;为万世开太平,万世基业,传承以太平天下,各位学有所成,他rì定当为天子守牧一方,为国家开疆扩土,令四方来朝,何不壮哉!
此乃成一家之言,不知学兄尚可入耳否?”
刘成甚为恭谨,脸上波澜不动,似乎秋风入定,神情不悲不喜,却是教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但是那一番言论却是震惊了在座的诸位士子。
“此子大才,吾远不及也!”
荀若若有所思地看了刘成那老僧一般的面向,玉sè通透,却是犹如天人一般,心中不由得感慨道。
“好论,公子不愧于‘亚圣’之名,吾不及也!”
那人倒是坦然,他原本并不以为刘成会有什么高深的见解,事实上刘成的见解也的确不高深,说的都是些通俗易懂的俗礼,甚至是世间都已经知晓的大理,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自感不及,这些简单通俗的道理,此子能用简单的四句话说出来,意蕴深刻,内涵醇厚,无异于历练一久看尽世间冷暖的老江湖才有此心得,然而他却以童稚之年所作,实在是惊人,若不是心思通灵,天子卓然之人,何以能为,自然是值得他称道的。
刘成还之以礼,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些士人都是真正的才学知识,品德也不俗,只是出身所限,自己这士子录无异于是借力送他们上青天,把握好这份机缘,将来未必不是自己结下的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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