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中落座之后,任力一边笑着对吴永成说,一边亲自给吴永成端过去一杯水。
吴永成连忙起身接了过来:“啊呀,真是罪过、罪过,我怎么敢劳驾任书记为我倒水呢!我自己来、自己来。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看看老领导的,没有什么事情的。”
“呵呵,你现在可是咱们省的大财主了,又是享受副省部级待遇的省政协副主席,给你倒一杯水,那也不至于就辱没了我任力的身份。”任力笑呵呵地和这个小老弟开着玩笑:“怎么,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级别和我一样了,我再叫你小吴显得有点不恭敬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马上纠正自己的这个错误,称呼你为吴副主席,怎么样啊?!”
吴永成连忙站起身来,双手作揖:“啊呀,任书记,我的老领导,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在您的面前,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就是小吴。你还不知道吗?!我那个省政协副主席的级别,压根就是聋子的耳朵纯粹就是个摆设嘛!要是可以的话,我宁可回咱梁州地区当个地委副书记、副专员什么的,也比整天窝在政协无所事事要强得多啊!”
“瞧、瞧、瞧,三句话还没有说完,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是?!”任力笑着指着吴永成说道:“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专门来看我的呢,这不是跑到我这里来诉苦来了吗?!
不过,小吴,我还真告诉你,你这个念头恐怕得彻底打消了,你的那个祥农公司,在咱省里的哪个地区没有业务呢?!你要是再到下面去任职,那不成了典型的官商一体了吗?!这是我们政策绝对不允许的。省委对你的安排,那是最为合适的了,你也就别四处乱牢骚了。这不好!“
说道后来的时候,任力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消失了,代之以一脸正色。
吴永成心里暗暗叫苦:没有想到随着职位地升迁,任力的这个原则性倒是越来越强了,自己只不过随口胡咧咧了两句,就让他上纲上线地开始教育了。这接下来的话题,还怎么进行呢?!
吴永成他今天可是专门来给吕国强上眼药了,同时,顺便不着痕迹地给陈涛美言几句。
虽然说,任力在省委这边的分工,并不是一位党群、干部的党务副书记,可省委书记张炳楠却是非常赏识任力的才干地,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他分管全省的农业、经济工作按照惯例。经济工作那可是省政府那边的正业,省委这边基本上不进行太多的干涉的。
党委嘛。也就是掌握大地方针政策。具体地经济工作。那就是政府部门地事情了。
而张炳楠能和J省新上任地省长李光达。在关于任力分工地问题上达成一致地看法。这也充分说明了新一届J省省委和省政府。在本届任期内。准备全力振兴J省经济而采取了一些常规地措施一切为全省地经济展服务。一切为全省地经济展让路。
“呵呵。任书记。咱这不是在家里嘛!我也就是在你这个老大哥、老领导面前随便说说而已。我哪能不知深浅、没有一点政治觉悟。在外面到处乱牢骚呢!”吴永成腆着脸皮陪着笑给任力解释道:“组织上这次安排我到政协工作。那是组织上对我地厚爱。试想在全国来说。又有哪个省敢这么把像我这么一个三十岁出头地年轻干部。放到省级领导地岗位上呢?!再说了。我自问自己。也没有做出来什么对得起这个岗位地成绩。我诚惶诚恐还来不及呢!”
任力地脸上这才又有了一丝笑意:嗯。这还差不多。我说你小吴地思想觉悟。也不应该这么不堪吗?!对了。你这个称呼也是乱七八糟地不象话。刚才在外面地时候。我可是听到你叫小雅地妈妈是阿姨地。怎么到了我这里。我又变成了你地老大哥了。这不是辈份也乱了吗?!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大知识分子。当初是怎么读书地!”
任力这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吴永成这位小老弟地态度有点太严肃了。所以也抓住吴永成进门时地称呼。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以此来缓和吴永成紧张地情绪。
看着任力现在地心情好多了。吴永成地心里也就放松了许多:“任书记。咱各论各地。你不是也让小雅叫我叔叔地吗?!其实在我地心里。你就是我地一位老大哥。呵呵。你要是觉得我对小雅妈妈地称呼不合适地话。那我以后就改口叫大嫂好了。这样也就不用任书记你跟着我。在小雅妈妈地面前吃这个亏了。”
吴永成地这句话,再次逗得任力笑了起来。
说实在地,自从任力从南州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调到省政府、省委工作以来,他一直就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他地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愉快过。
笑声止了之后,吴永成壮着胆子问任力:“任书记,是不是省委最近要对下面各个地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了?”
任力似笑非笑地望着吴永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他道:“怎么,小吴,你在政协德工作,不是分管、联系全省的私营企业的吗?!什么时候你又调到了省委组织部工作,对省委安排干部的议题也这么感兴趣了?!这好像不应该是你考虑的范围吧!”
吴永成抬起头,直视着任力投向自己的视线,没有理睬他的言外之意,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道:“任书记,前一周我们政协组织了一次调研工作,我到兰宁地区待了一周,现下面的不少干部,甚至于包括地委的一些领导同志,在怎么对待地方经济展的问题上,观念存在着很大的偏差。与中央近期的文件精神有很大的出入。就这个问题我也和炳南书记做了汇报,炳南书记也是感到忧心忡忡啊!”
任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于吴永成和张炳楠书记交流地事情,他也听张炳楠书记和他提到了一些,对于吴永成所推荐的李晔担任兰宁地委书记,他也心中有少许的赞成。
只不过任力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干部。对这些事情,只要没有在省委常委会议通过,他从来不和任何人谈论,甚至于包括他的亲人、最亲密的下级在内。
“由此我也想到了我们梁州地区地工作。”吴永成浅浅地点了一下兰宁地区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谈论了,而是直奔他此次来的主题:“从炳南书记那里得知,吕国强同志一直想离开梁州地区。我认为近几年来,我们梁州地区的经济展一直徘徊不前,吕国强同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梁州地区的领导班子,也应该到了有一个新局面的时候了。
本来这些事情也不应该由我来说的,正如您刚才所提到的。这是都是你们省委领导和组织部门所考虑的事情。可任书记啊,你和我都是来自于梁州这个老区,看到家乡地群众们至今还停留在温饱线下,我的心里难受呀!无论于私,还是于公,你说,我怎么能漠然视之呢?!”
接着,吴永成又把吕国强想把鱼湾村的那两个企业,用诱惑地手段归入地区的事情。向任力说了一遍,气愤地说道:“任书记,您说,像吕国强同志采取这种弄虚作假的手段,侵害下面的利益,来达到他个人的某种目的,还能继续留在梁州地区工作吗?!他又怎么能带着三百多万梁州地区的人民,走上脱贫致富的小康之路呢?!”
任力听到这里,脸上微微动容。但这也是一刹那的事情,他马上恢复了常态,用故作轻松地语态调侃着吴永成:“呵呵,小吴啊,这个问题你也应该反思、反思。永安地区的经济展,你可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如果你能把其中的一部分精力,放到我们梁州地区的话,梁州地区的经济展水平。也远远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任书记。梁州地区的领导班子地情况,你或许比我更了解。”吴永成反问任力:“您真认为。在前几年的时候,我要是回到咱们梁州地区投资的话,吕国强和周致义同志,能像永安地区的刘家盛、李晔那么我吗?!”
任力沉默了。
对于吕国强这个同志,他要比吴永成了解得多得多,要不是吕国强在当时的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张克面前搬弄是非的话,他也不会灰溜溜地离开了他一直成长、工作的梁州地区,而来到了当时刚刚建市的南州市。
不过,要不是吕国强把他逼出来地话,或许他也不会坐到了现在地这个位置,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说的福兮祸倚,祸兮福倚吧!
在一定程度上,自己还真地要感谢张克和吕国强了,要不然的话,自己也许还在梁州地区当地委书记呢,运气好一点的话,也许能像他的前任郭天明一样,回到省直机关担任某个厅局的一把手,这可能也就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想到这里,任力感慨地望了望坐在他对面的吴永成:当时自己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也正是吴永成这个小老弟给了自己不少安慰,才使得自己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否则的话,带着那种颓废的精神状态到南州市的话,自己能不能做出耀眼的成就,那还是很难说的,
“小吴,你说实话吧,今天晚上你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心里对梁州地区接任吕国强同志岗位的人选,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了?!难道说,你认为吕国强同志离开梁州地区之后,周致义同志就是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吗?!”
此时,任力望着吴永成的眼色已经不是那么很生硬的了毕竟无论从他这个分管经济的省委副书记的角度出,还是从他原籍是梁州地区的身份来说,梁州地区的经济落后于其他地市,他的脸上是很不光彩的。
“任书记,我认为周致义同志也不合适担任梁州地委书记地这个职务,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他和吕国强同志能一起离开梁州地区,才是一个最为合适的安排。梁州地区需要一个新的领导班子。他们这几年给梁州地区留下的那种左的影响,必须彻底地清理干净。”
“呵呵,那你认为谁来担任这个职务更为合适呢?!你不会又是想提你自己当然了,这也是咱们两个梁州老乡在自己家里闲啦呱,你有什么想法,也不妨说一说。到了外面我可是不认帐地啊!”
吴永成也不再细考虑任力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就把陈涛给搬了出来:“任书记,我认为梁州地区现在需要一个能忠实贯彻中央、省委精神的领导班子,不仅要有精深的理论水平和政策水平,而且还要对老百姓们带着满腔的赤诚,只有带着感情去工作,梁州地区的经济工作,才能在短时间内抓上去。”
“哈哈哈,我这么听着只有你吴永成符合这个条件啊吴啊,我可给你说好了。即使任何一个人都能担任梁州地委的地委书记,可你偏偏就不成,因为你现在的这种特殊身份。就决定了你只能是留在政协工作。”
“任书记,我推荐的不是我自己,我想推荐省委办公厅副主任陈涛同志。我认为他是梁州地委书记地一个合适人选。”
“陈涛?这个同志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可他并没有多少基层的工作经验呀!一下子把他放到这个岗位上,他能胜任吗吴,你是不是得了人家地什么好处,跑到我这里来给他当说客来了?!”
说到这里,任力的脸色再次严肃了起来。
吴永成脸色一点也没有露出怯意,真诚地说道:“任书记。你认为我吴永成是那种人吗?!以我现在拥有的资产,他陈涛又能拿出多少好处来打动我的心呢?!”
任力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你认为陈涛同志最为合适呢?!选用一个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经验的同志,担任下面地市的主要领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到了省委常委会议上被当作一件笑谈不说,即使他到了那个岗位上,如果不能胜任的话,那祸害地就是梁州地区三百多万的父老乡亲们了。我们可是实在交不起这么昂贵的学费了。”
吴永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任书记。从我这次在兰宁地区调研的结果现,下面一些地市的领导同志,为了在短时间内把本地区的经济展上去,根本就不顾中央行业省委的有关文件精神,甚至阳奉阴违,为了自己的政绩,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吕国强同志地那种行为也算是其中的一招吧。
陈涛同志虽然说一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基层工作经验不是很多。但他最大的长处就是。在省委领导身边工作了多年之后,能深刻地领会中央、省委的有关政策、精神。而且能不打一点折扣地贯彻落实下去,我认为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迅地肃清吕国强、周致义等同志在梁州地区的那些坏的影响。
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从明年开始,如果吕国强、周致义同志离开梁州地区之后,我的那个祥农公司的业务,将大部分集中在梁州地区。
不错,陈涛同志基层经验是不足,但他的情况我了解,我和他在一个处室工作多年,知道他也是和你我一样,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和农民们有着深厚地感情,我在基层也工作了一段时间,对梁州地区地情况也比较了解,这样就可以在一些重大的决策上,给予他不少地帮助。
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陈涛同志的上面还有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还有梁州地区三百多万人民的。
任书记,您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梁州地区的经济工作还能搞不上去吗?!”
“哈哈哈,你这个小吴,说了半天,绕了个大,你这是想把陈涛同志推到前台,你自己在背后当太上皇呀?!比这个如意算盘可打得够精的呀!”任力。
“任书记,我不同意您的这个说法。至于您认为我想当陈涛同志背后的太上皇,我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
要说他背后真有这么一个太上皇的话,那就是您这个梁州人民的儿子,和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还有梁州地区的三百多万父老乡亲们,没有你们这些太上皇的,我想哪一个领导干部,也真正地做不出意见成就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