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专员,你说的太对了,要不是咱们是多年的老伙计,估计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也不会说的。多年的老交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为人嘛!你现在成了行署领导了,那就更应该多关心咱们这些老伙计们的工作。”
说到这里,李晔有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薛专员,你也知道,不管怎么说,吴书记以前为我们南德县做了不少工作,又是咱们从前的老领导,你说,他来这里,我们能不给一点面子吗?!
再说了,吴书记那天来的时候,可是由嘉盛书记和勤大书记陪同者下来的。人家可是带着一千万的投资资金呀!你说,我还能黑着脸皮,把他硬生生地赶出去吗?!”
薛海燕听到这里有点不满了:“我说,老李,你什么时候学会偷换概念了?!我说过要让你把永成书记赶出去吗?!我是说,你们在经济展的重点上,偏离了地委的中心工作。永成书记不仅是你的老领导嘛,他在这里挂职当地委委员的时候,我和你不也一样,都是县委书记吗?!我对他个人还是挺尊重的。
不过,对他采取的一些工作措施,就不敢苟同了。就拿他拉来的那个中药材种植项目来事实已经证明了,那是在我们永安地区不适宜的,也是失败的。你现在光看到他带来的那一千万的投资资金了,谁知道那个钱是他个人地,还是拉来国家的扶贫资金呢?!我可是听说。他岳父以前可是一位级别相当不低的高级干部呢!”
李晔和张全宁听到这个话题,都不想接茬了。
中药材种植基地项目地不成功,对于南德县的领导们来说。那是心中的一块永远难以忘记的痛楚。
如果不是当时的地委书记牛世金,强行把这个本来属于吴永成为他们筹划的项目,划归到地区的话,在吴永成帮助他们运作下,这个项目说不准早已帮助南德县走上翻身的轨道了。
如果不是吕勤大和薛海燕之间,存在着工作上不衔接的问题的话,全区地这个项目的进展,也不会落到这个半死不活的地步。
可那些“如果”,都实实在在地生了,那是不可能挽回的事实了。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像:如果没有那些“如果”的话,未来的南德县又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李晔认为有一点那是肯定的,即吕勤大空出来的那个行署副专员的位子,不一定就能轮到薛海燕轻轻松松地跨上来。
那个时候,他李晔可是在县委书记中,呼声比较高的一个呀!
此时,南德县地副县长牛来旺一旁嘟囔着说道:“管他那一千万是他个人的,还是人家上级的扶贫资金呢!只要用在南德县的经济展中,即使他能从联合国骗来地钱,我们也都一样敢用!我着什么急呀!”
“你看你这个牛来旺同志。分管农业,你把农业搞了个一团糟;谈到政治方面的敏感性,你也是脑子里被糨糊灌满了,我就不知道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海燕对牛来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用手指着这位年龄比他大几岁地老副县级领导,就又开始训话了。
牛来旺把头一摆。分明就是一个不服、两个不忿的。
薛海燕用手指点着他说道:“老牛,我告诉你,你还别不服!让我给你讲一讲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吧!吴永成他是来这里搞投资、建厂卖饲料的,他只关心他能卖出去多少饲料,能挣到多少钱,至于你们县的老百姓喂的猪、鸡的,能不能有一个好的市场,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虽然说。好像看似他垫资了一部分资金。可那些钱绝对不是他个人的,他下岗不到一年地时间。除非是去抢银行,否则哪能一下子挣到那么多地钱?!这就说明他的那个投资款,绝对是通过他地老丈人,从上级扶贫部门搞到的扶贫资金。
这一切的一切,就容易接受多了,挣了钱那是他个人的,老百姓的猪、鸡,没有市场,肯定也不会归还他的垫资款,这么一来,就像去年咱们地区的中药材种植项目一样,吃亏的还是国家。他要是拿着自己挣来的血汗钱的话,绝对不可能跑到你们这里,学雷锋来!谁不知道投资农业项目,是最见效慢的一个行业呀?!”
“呵呵,薛专员,你看你来了半天了,还没有顾得上休息一会儿,要不,我们几个去安排一下午饭,你先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张全宁实在不想再听薛海燕的这些训斥了,婉转地提出告辞。
薛海燕把手一挥:“谢谢大家的好意,只要你们南德县把仁用杏栽植的进度赶上去,我心里就非常高兴了,这比吃你们十顿、八顿的要强得多!只要你们尽快赶上全区的进度,我薛海燕个人掏腰包,请你们南德县县委、政府班子的同志,在我们永安地委宾馆,给你们设宴请功。”
李晔马上表态:“薛专员,就请你放心吧,我们南德县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厚望,争取在一个月之内,把落下的进度赶上去。”
“好、好、好,这才像个老县委书记的样子嘛,就得有这种始终和地委、行署保持一致的觉悟嘛!”薛海燕满意地点点头。
“那,薛专员,你真的不准备在外面这里吃午饭了?!”李晔书记再次请示道:“如果领导要到其他县区视察的话,我们准备马上召开县委紧急会议,安排部署当前仁用杏栽植的任务。”
“好,既然你们南德县的同志,有这么大的决心,地委和行署也就放心了。我们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马上去下一站检查一下他们地进度。老李啊,我可不希望再一次看到你们南德县排在全区的末尾呀!”
薛海燕站起身来,和南德县的这三位领导握手之后。带着随行人员离开了南德县。
“李书记,我们准备几点召开县委紧急会议?!”
送走薛海燕一行之后,牛来旺不解地问李晔。
李晔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反问道:“开什么县委紧急会议呀?!我怎么不知道?!老牛,你不是让薛海燕给训糊涂了”
牛来旺郁闷了,今天自己遇到地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这么一个个都和自己过不去呀!薛海燕来了训人,是专门拣好说话的欺负,这位李书记却是翻脸不认帐,还说自己糊涂了呢?!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别是自己早晨出门撞到了什么牛鬼蛇神怎么一天的不顺呢!
“李书记。你刚才不是答应薛专员,马上召开县委紧急会议,安排部署仁用杏栽植的工作吗?!”牛来旺委屈地追问道。
李晔大手一挥:“嗨,我不那么说,薛海燕他肯走吗?!真是的,老牛你就是个死脑筋,你和他较什么真呢?!他说他的,咱做咱的。你要是死拧着脖子和他辩论一番的话,咱今天的工作什么也不用干了!”
“那,薛专员下次问咱仁用杏栽植的进度地时候。我该怎么汇报呢?!我总不能说,我们李书记说了,你说你的,咱们做我们自己的”牛来旺狡黠地望着李晔。等着他的下文。
李晔眼睛一瞪:“老牛,我看你还是真不想做了。我告诉你,编瞎话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就不相信,再过半个月的时间,到了五、六月份,他薛海燕还敢逼着我栽植什么仁用杏?!早过了种树的季节了!
老牛,我可告诉你,猪瘟、鸡瘟那可是养殖的大忌,你可要把你手下畜牧局的那一伙兽医们组织好。特别是一般常用的兽药。要多购买一些,别到了紧要关头。你就给我掉链子,这可是涉及到全县几十万群众地切身利益,要是有点什么闪失,我可不会像薛海燕一样,把你赶回去照看孙子、外孙的,我把全县的养殖户,直接领到你家去吃饭!”
牛来旺满口答应着离开了。
张全宁却担心地对李晔说道:“李书记,我总觉得薛海燕来的这个兆头不怎么好。你说,吴书记地那些钱,是他自己的吗?!我也一直担心这个问题。”
李晔奇怪地瞥了自己地这个搭档一眼:“我说,张县长,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克格勃了?!你管人家吴书记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至于说薛海燕要来,咱怎么能拦得住他呢?!他既是我们的上级领导,又到了南德县之后,就是我们的客人,你总不能把客人拦在门外,不让他们进来
吴书记呢,那更是咱南德县最尊贵的客人,人家可是来变相地扶贫的,你甭管那么多,反正咱心里有一杆准秤:只要是为了南德县经济展,咱都欢迎。至于其他的,你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不久得了!”
张全宁也笑呵呵地说道:“行,你班长都不担心,我这个当助手的,又有什么放心不下地呢!咱不管他们那么多,只管咱们做工”
李晔拍了拍张全宁地肩膀:“这就对了,走吧,咱们也到下面的乡镇,再去跑一跑,看一看这几天各乡镇养殖业准备地情况怎么样!”
随后,李晔哼起了《沙家浜》中那段著名的唱腔,摇摇摆摆下楼了:“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全宁不管吴永成的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可并不等于别的人也不关心这些。
过了几天之后,又有一批不之客来到了南德县,不过,这次的客人并不是来找南德县的领导们来的,而是通过他们,直接成为了吴永成要招待的“客人”。
“吴永成同志,我们是省纪检委的,我们按照组织的委派,需要向你核实几个问题,希望你能主动配合我们的工作。”
当吴永成从饲料厂被接到南德县招待所的时候,两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认真地对他说道。
“对不起,能出示你们的证件吗?!”吴永成不卑不亢地说道。
“吴永成同志,我们又见面了,难道我也需要给你出示证件吗?!”门外进来了省委纪检委的副书记王明成。
吴永成见是这位老熟人,笑着回答:“原来是王书记呀,现在外面假冒伪劣产品太多了,这也不能不让人多提防呀!我现在已经成了下岗干部了,不知道王书记还有什么事情,要来调查我呀?!”
“吴永成同志,虽然你现在不在岗了,可你还是一名在编的副厅局级领导干部,同时,你也是一名党员,你有义务和职责,接受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调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