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马林身后的那几个村干部,看见马林的这一番举动,反应显得还是很正常的,只是局促得陪着笑脸。
只有李占林像被呛着了似的,捂着嘴在一旁干咳了几声。然后,又抬起头冲着其他的几个村干部热情地打着招呼。
“各位领导请跟着我进村,我顺便把我们村子这几年做了的工作,给各位领导们,做一个详细的汇报。”马林一点也不觉得他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是若无其事地、一脸虔诚地对着李占林他们几个说。
“马林同志,李组长他们要在咱们村里还要呆一段时间,也不用着急着全面汇报,还是听从他们的安排吧。”吴永成马上制止住了马林将要摆出来的那一副全面汇报的举动,既然人家马林同志在外面是公事公办的称呼,那他也只得跟着他这么做了:“下一步李组长他们要采取何种形式开展工作,你们村委会就全力配合好了。现在先让我四姐和李组长先到我家去歇息一会吧,也就不用再安排什么活动了。”
“那也行、那也行。咱就听从领导们的安排”马林笑着连连点头,带着他的那几个村干部在前面给李占林他们带路,吴永成则开着车,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先行一步回家去报信了。他得先河家里的父母亲们打个招呼,把家里闲置的房间收一间出来。就让李占林住到他们家里,这样也便于四姐在日后的工作、生活中,和李占林慢慢地培养感情。万一要是他们两个真地有缘分。那还真说不准可以组成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哪!!
这个机会,他的四姐吴永丽在北京单位地时候,是肯定没有办法创造的。更何况她又是一个女孩子,即使她对李占林有那个意思,那也不可能直白地表达出来呀!别说在那个情感比较封闭的时代了,就是放到现在的这个世界,要是她这么一做,如果碰到一个胆子小的人,那也会把对方给吓坏的。
这会儿到了他吴永成的地盘了,这种事情那就得由他这个当弟弟的。来给自己的四姐创造这种机会了。什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要是连这个现成的机遇,也不懂得给自己地四姐抓住,那他的智商也真够低下的了!!简直可以和弱智的低能儿相提并论了!!
“五儿、五儿,你怎么今天又功夫回来了?是不是县里面的工作这几天不怎么忙了?”
吴永成一进家门,就被正在院子里做活计地母亲看见了。亲热得小跑过来,拉住吴永成的手,上下打量着:“看我娃这几天忙成个什么样子了?这脸也黑了、也瘦了。”
“妈。我四姐回来了。你赶快把咱空着的屋子收出两间来。她还想跟着她们单位地一个男同志,说不定还是四姐相处的对象呢!”吴永成急忙和妈妈嘱咐着。
“什么,你四姐回来了?四女子在那里呀?为什么她不和你一起相跟着回来呀?!她有了对象了吗?长得怎么样?”吴永成的妈妈听说她的四女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对象,高兴得简直连北也找不着了,眼睛里不由得流出几滴浑浊的老泪来。
这鬼女子自从学校里毕业以后、留在北京工作,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家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她也就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吗?快三十岁的大女子了,现在连一个对象也没有,要是放在农村。生下的孩子也有几个了,就是最小的,也应该会提着瓶子打酱油了!!
“妈。我四姐她们还在后面,和我二姐夫他们相跟着呢。我也是先回来和你打个招呼。他们也马上就到了。你一个人要是来不及收屋子的话。把握的大姐、二姐她们叫过来,让她们也一起帮助你!我还得到外面去接一接他们。”吴永成匆匆忙忙地和妈妈说了这么几句话,掉头又向大门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对了,吴永成突然又回过身子,对还站在那里愣地老妈说:“对了,妈,一会儿我四姐他们进来,你可别拉着我四姐的那个对象,说漏嘴啊!他们的关系我看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呢!人家知识分子们地脸皮薄,别再闹得我四姐也不高兴了,啊!你听清楚了没有!!妈,我跟你说话哪!!”
“哎、哎,知道了。
妈当成三岁小孩了?!我这就到隔壁去叫你大姐和二去忙活你的吧。别让人家城里来地人笑话咱小地方的人,不懂得个礼”吴永成的老妈扯下了腰里围着的、那一块永远好像不离身的围裙,顺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使劲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多少灰尘,冲吴永成挥了挥手,让他赶快去照应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吴永成嘿嘿嘿地笑了一笑,跑出去迎接李占林他们去了。
……
“吴县长,你们的这个鱼湾村搞得还真是很有特色的呀!”
吴永成跑出来迎到李占林他们的时候,他已经在马林和吴永丽的引导下,在路过的几家农民们的家中,顺便进行了一些调查研究。
当李占林一看到吴永成的时候,就很高兴地对吴永成大声说:‘没有想到这个蚯蚓作为饲料的高新科研成果,在你们这个小山沟里已经搞了快十年了,真是了不起啊!”
吴永成对这些赞誉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听到李占林的感慨,也只是很有礼貌地笑着说:“我们搞得那些东西,也只不过比别的地方早了一段时间而已,这也实在是算不了什么。李组长,你今天刚来、也不歇一会儿、就开始着手调研工作,这种对待工作的敬业态度,倒是值得我们这些基层的同志们好好地学习、学习的。”
“比起你们基层的同志们来,我们这些常年坐在机关办公室的人,那是享福得多了。到了你们的这个村子,看见咱们的老百姓们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这也是我们这些搞农村工作研究的人们最大的一种欣慰。”李占林自内心地感叹道。
沿着村庄中宽敞、平整的路面,在吴永成、马林他们几个人的陪同下,李占林对鱼湾村村庄的整体建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指着道路两边村民们盖起来的新住房,不住地问吴永成和马林关于老百姓们衣食住行方面的问题。
当他听马林给他介绍说、鱼湾村的老百姓们年人均纯收入,在一九八六年的时候已经达到了八百多元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睁得大大的,用不相信的口气反问吴永成:“什么,在你们J省、你们梁州地区,也能有一个人均达到八百多元的村庄?”
“这还算是一个保守一点的数据呢!”吴永成肯定地回答他:“因为像村子里的那个红枣加工有限公司,也是一些群众集资、和集体、港资一起筹资建起来的厂子,每年都要根据企业的经营效益来获取红利。但是因为还有一些群众,在那个企业中并不占有股份,村子里的支部和村委会认为,那也不带有普遍性,所以在计算人均纯收入的时候,就没有把那些群众们的红利计算在内。”
“那,吴县长,你的意思是说,在哪人均纯收入八百多元中,企业的获利还没有计算在内,单单依靠群众农业种植和养殖的收入,就可以达到那个水平?”李占林又一次惊讶了。
吴永成笑着点点头。其实鱼湾村的这个人均收入水平,还是狠狠地打了不少折扣的。这里面并没有吴永成的一点意思,都是村子里面的一些干部们,听从了村子里的一些老辈们搞得。
“出头椽子先烂”这个道理,农村的老人们是深深地懂得的。他们经过、见过的也太多了。他们知道现在的这个政策很好,也非常拥护这个、让农民们解脱了饿肚子那个穷困年代的好政策。但是以前的一些朝令夕改的历史,也让他们变成了惊弓之鸟:他们太害怕失去现在的这种生活了。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在某一天早晨一觉睡醒的时候,这种让他们欢喜的政策,上面又要改变了,而他们又要回到过去那种大集体、大一统、穷过渡的日子里。
往往人们最珍惜的,他们也时刻为之惴惴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他。老人们经常说的“惜福”,也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村里的干部们在年底进行上门统计人均收入时,每一户基本上都是隐瞒了将近百分之四十的收入。
不少老家子们(村里的长辈),纷纷劝说包括马林在内的村干部们:有财也不要太露富了,闷着头过好日子,才是正经活人、过日子的庄户人家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