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谁敢封我们饭店的门?你们还讲不讲理呀?!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今天你王元旦要是敢封我们的门,我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翠花从厨房里掂出一把菜刀,指着王元旦等人怒喊着,她俊俏的脸上,这时气愤得满脸涨得通红。
“哎呀,翠花你这憨婆姨,你这是要干啥?你还嫌你惹的麻烦少吗?你想让咱们两个都去蹲监狱吗?”富贵见状,慌得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刀,乞告他的婆姨。
王元旦本来被翠花的这一举动,吓得躲在了那两个同事的后面,见富贵拦住翠花,又重新站出来,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两口子:“好啊,你们还敢持刀威胁我们国家执法人员?行,我们走着瞧。富贵,我非要让你们两口子去尝一尝看守所的滋味。你这个婆姨也太无法无天了。走,咱们先不封门了,马上到公安局去报案,我就不信剃不了你这个‘刺头’。单凭暴力抗税、持刀行凶这两条,就够你们坐上几年大牢的。”
富贵吓得急忙又跑到王元旦几个前面,拦住了他们的路:“好我的王所长呢,你可千万不敢这么做呀!她一个婆姨人家,能懂个啥?你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你要封门,就依你好了,万万不敢再把我们给闹到公安局、法院去。那种地方。哪能是咱老百姓们去的地方呀?!我求求你了!你还是不依的话,我给你跪下了!”
这时,他的两行清泪从眼里流了出来,竟然真地作势欲往下跪。
吴永成此时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分开人群走了上去,故作不知地问:“你们只是干什么?恩?闹得围了这么多的人看热闹,影响很好吗?王所长,是你带来的人吧?”
富贵转头看见吴永成去而复返。激动得就像捞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油腻腻的袖口,把脸上的泪水、鼻涕一擦,一把拉住吴永成的袖口:“吴书记,你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王所长不仅要封我们饭店的门,还要把我们两口子送到监狱里去呢!这个事情地真相。你可是满肚子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呀!”
“王所长,是这么一回事啊?工作也做注意个方式、方法嘛。你看,惊动了这么多的群众围观,也不利于你们执法人员的形象啊!国家一再要求我们各级政府、各个部门对个体经济,要给予最大力度的扶持和,你动不动封人家的门,是不是有点欠妥啊?”吴永成强忍住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对王元旦说。
“吴书记,你不知道事情地前后经过啊。他是咱鱼湾区最难剃的一个抗税‘钉子户’。我前几天就给他们限定了一个最后补税期限,可直到现在,他们不仅没有再补交一分的税款,刚才还要拿着菜刀对我们行凶呢!对这种抗税欠税的‘难顽户’,希望区委会能配合我们税务部门,给予坚决的打击。要不然上级给咱们区下达的纳税任务,就根本不可能完成。”王元旦看见吴永成来了。气焰并没有有所收敛,依旧是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个新来地书记,他没有打道过几次,就是在以前参加区(镇)里的全体人员大会时,见过几次雅雅的,也不爱多说话。刘全富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是刘全富一直在前面咋咋呼呼的;后来成立了区委会。也是那个新来的胡云珍。在前台抛头露面的,也不见新书记的把式怎么样。估计也就是一个小年轻人。仗着念里几年大学,命好,才爬到了现在地这个位置上,要不然,他家里是一个农民家庭,没有什么后台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哪能闹成个这呀?想到这里,他对眼前的吴永成不仅又多了一点鄙视。
“奥,是这样吗?”吴永成看着这个满脸还满不在乎、红口白牙胡说八道的王元旦,肚里的怒气就更大了。
“吴书记,你别听他的。他胡说哩。”人群中有的群众,见吴永成有些同情富贵一家地意思,急忙叫了起来。
别地人见有人先带头了,也胆子有些大了,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就是,这个王所长胡说哩。全区地人谁不知道富贵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那是什么暴力抗税地刺头呀?树叶掉下来,他也怕砸着自己的脑袋呢!分明就是他们税务所的人白吃了人家的饭、不给钱,还嫌人家和他们要了一次,打击、报复人家富贵呢!”
“对着哩。就是这样。他们这几个人,平时一贯就是这样。不是白拿人家小卖部里的纸烟,就是跑到老百姓家里,和人家要蘑菇、木耳、鸡蛋,什么时候见他们给过一分钱呢?!还不是仗着他们穿着那一身虎皮,整天价耀武扬威的。”
“那个王元旦最坏,谁家有长得好一点的婆姨,他就像一个了情的公狗似的,整天往人家钻,顶不是个东西。还所长呢?什么狗屁呀!”
“刚才是谁骂我是公狗?恩?成了个球哩!谁骂的我?你,要是有种,现在就站出来再骂一次,让我看一看?还反球了你们哩!都是些甚球的东西呢!”王元旦听见众人骂的越来越难听了,火得跑到人群前,跳着双脚,一个一个的责问着。
前面的人在他的眼睛注视下,都不吭气了。但后面的人还是没有住声,只是声音低了下去。
“王所长,你先带着你的人回这里的事情,先不用着急着封门,等我们区委会把前后经过调查清楚了,再做个妥当的处理。晚上咱区里有
大会。估计办公室也通知了你们税务所了吧。到时题,咱们也一并上会商量解决。”
“那不行,吴书记,不是我今天不给你这个面子。你也看见事情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我现在要是不先收了这一家,以后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呢?县里交给我们地收税任务,难道你区委会给我们完成?你们这些领导们,县里个文件。说个调走、就调走了,我们可说不定还要在这里工作多少年呢!”王元旦嚣张的气焰还是不减半份。从他心里来说,其实也并不是不给吴永成留个脸面,只是今天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他栽得太厉害了,他就是强努着。也得先把面子找回一点、半点来。
“王元旦,你也太过分了!你到底想怎么着?你是想激怒这么多的群众,破坏我们鱼湾区好不容易才开拓的、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吗?”吴永成的怒气终于出来了,他一指头指着王元旦的鼻子:“你别以为你们是属于县里直管地、我这个区委书记就奈何不了你!你别忘记了,我还是永明县委的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税务所长,就是你们的税务局长。你看我有没有本事把他免了?”
当时各地的税务部门,还是属于地方政府管辖的下属机构,并没有归属于条条管理。吴永成地这句话,倒也不是吓唬他。不过,这么说,是显得吴永成有点以权压人了。
可是事态已经展到了这个程度,这个王元旦又这么不识相,吴永成也是只好用这一招了。否则的话。任凭事态这么继续展下去,吴永成也真担心当年鱼湾村的生的那一幕,再次在这里重新上演。要真闹到那个地步,他这个当区委书记的,也不免要承担一些责任。
“这个、这个”王元旦一时也被吴永成的这句话,给吓清醒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操蛋,我这么就光把他当成以前的乡镇书记了。就忘记了他还有这个身份呢?!真是倒霉。都是他妈地这个破饭店。把我给气的。可就这么收场,那还是下不了台呀?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不能轻易下软蛋了。想到这里,他强打起精神,勉强说:“我这也是为了工作,你就是省委书记,也不能白凭无故的,把我怎么样”
“事情的真相,我们总会调查清楚的,你现在先不用在这里说什么。我也是告诉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别忘记了每一个革命干部的工作宗旨是什么。你也算是工作了多少年的国家干部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个你应该懂”吴永成冷笑着说。
旁边的两个税务所地人,看见这架势早就吓得不敢动了。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这会儿见机连忙俯在王元旦的耳朵上,小声说了什么。
只见王元旦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听完后,他强打着笑脸对吴永成说:“既然你吴书记开了口,那我们那能不听从领导的指示哪?!这个富贵饭店,先不用封了。我们其他地方还有一些工作呢!这件事情,等咱们的区委会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理。吴书记,我个人也希望区委会能早一点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也还我王元旦一个清白。要不然,我以后地工作,就真地没法做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放心吧。”吴永成淡淡地回答了他这么一句。转身对围观的群众们说:“大家也都散了吧,都挺忙地。如果大家对我们区政府的干部们有什么意见,对我们的工作上有什么好的建议,欢迎大家写成书面材料,交到区委会的办公室,或者是给了我也可以,区委会其他的领导干部们也成。有的同志要是不想当面交的,区委会大门口有一个意见箱,大家也可以塞到那里面。我会每天去收集、整理的。”
“奥,好啊。”
王元旦等人在众人的一阵哄叫声中,悻悻然离开了饭店。围观的人们也相继散去了。
“吴书记,今天要不是你在这里,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个什么样子呢!闹不好,我的这个家就这么散了。这、这、这,我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感谢您才好呢?!”富贵感激地拉着吴永成的手,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个囫囵话也说不成了:“以后,你有了客人,就带到我这里来,我保证尽我最大的本事,让你们吃得满意,还不收你们的一分钱。”
“哈哈哈哈,那我成了啥人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和那个王元旦又有什么两样呢?!富贵啊,只要你以后好好地凭自己的手艺,勤劳致富,那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了。”吴永成笑着对富贵说:“快点收一下这被他们折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开始营业吧。这不已经就到了饭点了嘛,一会而客人要是上门了,你让人家吃什么呢?!对了,翠花,你把王元旦和你们饭店前前后后的事情,写成一个文字性的东西交给我,写得详细一点。还有,你们知道他还在那里做了一些什么坏事情,也在上面写清楚。咱得想办法,把这个祸害老百姓的神神打走,不敢再让他这么瞎胡闹了。”
“吴书记,我一个婆姨人家文化程度又不高,能写成个啥呀?!要不,你还是另外再找一个别的人吧。真是个大事情,要是耽误了你吴书记的事情,那我成了啥人了?!”翠花有些担心地说。此时她的那股泼辣劲一点也不见了,腼腆得倒像一个小姑娘,跟那会儿的孙二娘形象判若两人。
“没事,你只要把事情写清楚就行了。记着,必须要实事求是。多找几个人也行。”58xs8.com